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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頗為冷清,前前后后服侍的人竟只有六七個小侍,實在不符皇太君應有的身份,倒像是……冷宮。 沈漓墨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好在,徐瑾只是待了一小會兒,問候了幾句便離開了。 到了殿外,徐瑾依舊牽著沈漓墨,只是沈漓墨卻覺得,有哪里好像變了。 徐瑾道:“墨兒,如今天冷,你先回永寧宮吧?!?/br> 沈漓墨依依不舍地上了轎攆,問道:“皇上,那您呢?” 徐瑾笑道:“朕走回去就是了?!?/br> 沈漓墨還欲再說,已經起轎了,徐瑾的身影逐漸遠去,變成在雪地中的一個小點。 回了永寧宮,待周圍的人走散開了,王爹爹欲言又止,沈漓墨不解:“王爹爹,你有什么話要說嗎?” 王爹爹今日跟在沈漓墨旁邊,看了全過程。沈漓墨對于萬清宮的事情一知半解,但王爹爹可是清楚其中的內幕的。 皇太君得罪了陸皇夫,王韻清說是在萬清宮養病,還不如是被囚禁。只是這宮中大家都沒有什么自由,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今日沈漓墨被徐瑾哄著去了萬清宮,恐怕根本不是像表面上這樣云淡風輕。 但王爹爹看到沈漓墨少年春心,一片憧憬,不忍點破,最終只是道:“侍君,皇太君那里冷清,你還是不要多去了,免得被過了病氣?!?/br> 沈漓墨懵懂地點頭:“哦,皇上也是這樣說的?!?/br> 王爹爹心里這才好受些,又撿了些開心事跟沈漓墨說了,逗得他開懷大笑。 徐瑾依舊是走回去的,她不愛坐轎攆,寒風刺骨的時候能讓人頭腦清醒,把感情都冰凍住,理智才能占上風。 到了宮門前,她又看見了熟悉的人在廊下等候。 徐瑾輕嘆了一聲:“皇夫?!?/br> 陸自容一身青衣白裘,今日瞧著多了些風流雅韻,右手撐著傘朝她走來。 103 見過禮后, 陸自容輕輕皺眉。 “皇上是走回來的?您這樣, 如何能不受風寒?”他嚴厲地盯了語詩一眼,然后從桐安手中接過披風, 替徐瑾圍上。 溫熱的掌心包裹住了徐瑾的雙手,那熱度從指末一直傳到心尖, 引起一陣戰栗。 徐瑾抬頭一笑:“不過是這點路程,還難不倒孤,皇夫不必擔心?!?/br> 陸自容扶著她進了殿內, 話風一轉:“是墨侍君陪您一起去的?” 徐瑾心中一突, 隨即釋然, 今日之事,恐怕他早已知道, 于是道:“正是,墨兒進宮以來還未拜見父君,朕瞧著不妥, 所以把他帶去?!?/br> 陸自容神色有一瞬的遲滯, 他曾經疑心徐瑾與王韻清, 但到了現在,他不愿再讓這件事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 “是該如此。只是墨侍君也太不知輕重,竟然讓陛下一人走回來?!?/br> 徐瑾無奈道:“皇夫, 此事與墨兒無關,是孤自己要走回來的?!?/br> 男人緊抿薄唇, 不說話了。他也不想這樣, 搞得像一個鄉野醋夫, 只是一想到那個朝自己示威的美貌少年,心中就忍不住地生氣。 他更氣徐瑾,轉眼就換了新歡,如今對他十分寡淡。 偏偏她依舊令人日思夜想,魂牽夢縈,在書房中折了幾支筆之后,陸自容終于看清,原來他對她這樣割舍不下。 不能任她就這樣被另一個人搶走!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 于是青年壓下面上的不情愿,勉力露出笑容,用溫柔的聲音道:“如此,倒是臣侍多嘴了。若是皇上喜歡墨侍君,也沒什么不可的。只是下次還是讓臣侍陪著一起去吧,也好照顧陛下?!?/br> 徐瑾怪異地看了陸自容一眼,點了點頭:“好?!?/br> 走了許久,有些疲憊,徐瑾解下外袍,躺在榻上想休息會兒。 陸自容也不走,就跪在旁邊順從地接過衣裳,然后為她拿來一條湖藍的厚毯蓋上,十分恭敬順從,像某種忠厚的犬。 從上面俯視下去,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黑眼睛,像葡萄般深亮,挺直的鼻梁令人印象深刻,下面的嘴唇略帶嫣紅,那滋味甜美柔軟,她嘗過。 徐瑾嘆了口氣,摸了摸青年的頭:“你啊,為何總要跟朕較著勁?” 青年錯愕:“什么?” 徐瑾罷手:“無事。你幫孤把溫好的酒拿來吧?!?/br> 男人知道這是果酒,所以這次沒有阻攔,順從去拿了,過來擺好,替她倒在玉杯中。 徐瑾飲了兩杯,臉上微微泛紅。 這酒是從南方的離國送來的,一路上用冰凍著,味道甜美醇厚,酒勁倒不大。 “孤聽說,南方的離國,此刻溫暖如春,真想去看看?!?/br> 陸自容順著她的意:“總有機會的?!?/br> “來,皇夫,你也嘗嘗吧?!毙扈浑p桃花眼,帶著朦膿的水汽,又斟了一杯,遞給陸自容。 男人乖乖地接過了:“謝陛下恩賜?!?/br> 一口飲下,玉杯的量,不過半口,溫甜的酒滑入腸道,帶來一種輕微的灼.熱感。青年飲盡,盯著她嫣紅的唇眸色漸深。 徐瑾正欲接過,卻見他握著酒杯的手略留了留,剩余的果酒在杯中一漾,她不解:“皇夫?” 男人站起身來,好像給足了她時間思考,緩緩俯身下來。 徐瑾微醺,但并沒有醉,一片陰影降臨,她仰頭看他。 多么漂亮的一雙眼,在他的身上宛如天成,多一分婉轉,少一分冷厲都不行,恰到好處,讓她愛到了心坎上。 “皇上,讓臣侍伺候您吧?!彼穆曇粢驗榧訋Я艘稽c顫抖。 酒壺被不小心碰落了,瓷片四濺,他沒有停下,也沒有不長眼的宮人過來收拾,溢出的酒香讓人沉醉。 他從來不會給予她疼痛,而是無盡的柔軟,輕盈,蕩漾,激烈,炙熱。 云雨初霽,她望向檐下精致的壁畫,片片飛雪從邊緣跌落。 男人溫柔的輕吻落在發間,他情意綿綿地喚:“陛下?!?/br> 徐瑾斜睨了他一眼:“你怎可如此……” “嗯?”俊臉湊了過來,徐瑾接下來的話說不下去了。 “罷了,快去清洗干凈?!毙扈獰o力地道。 她先前想好的一切,總會為了他打破。徐瑾本欲再去永寧宮,補償一下沈漓墨。 瞧著青年黏糊糊的樣子,她終究是心軟,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當夜,女皇宿在了梧桐宮。 消息傳到沈漓墨耳中時,他正坐在房中繡荷包,怔怔地望著遠處宮殿的方向,一時間竟刺破了指尖。 “哎喲,侍君!怎的這樣不小心?梓寧,你快去請太醫?!蓖醯奶鄣赜媒伵翈兔Π褌幇饋?。 沈漓墨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滿眼的不可置信:“王爹爹,你聽見了嗎?陛下她,去了梧桐宮?!?/br> 王爹爹哪里不知道沈漓墨心中所想?可帝王寵愛,向來是無定無根。 沈漓墨年紀太輕,看不透這其中無情之處,他身為老仆,可不能袖手旁觀,任由侍君這樣任人宰割。 “侍君!”王爹爹拉住沈漓墨的胳膊,眼神深沉有力,道:“看到侍君今日傷心,老奴定要說一句,圣上的寵愛終究是虛的。還是早日生下皇長女,才是正道?!?/br> “是嗎?”沈漓墨神情恍惚,淚水滾落,“可本宮還是想不通,今日早晨,陛下還牽著我的手去了萬清宮,說我是她心愛之人,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