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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送來的小侍,家世清白可靠。 陸自容每每喊到他的時候都會想到修竹,此時看向徐雅如的眼光也多了幾分凌厲。 桐安做事沉穩可靠,很快便端了熱茶上來,卻被徐雅如揮手打翻。 “不必了!誰能想到,看似端莊大義的陸皇夫,心里打得竟然是改朝換代的主意?”徐雅如瞇著眼睛,嘴上的話語不停:“你騙那些士官說徐瑾沒死,實際上是想自己把持著朝政吧?!?/br> 想到當天的場景,徐雅如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日本來是登基大典,徐雅如早已經命人將宮內宮外守得水泄不通。 可不知為何出了內jian,陸將軍的一隊人馬長驅直入,與徐雅如的兵力相持不下。 再加上言官們紛紛要死要活,說徐瑾沒死,指責徐雅如謀逆篡位,贊揚陸將軍高義,光是因為死諫倒在大殿的就有兩個。 徐雅如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番場景,她又驚又怒,正想當場發作,卻發現自己的兵力竟略遜陸家。 正當相持不下的時候,沉思洋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徐瑾失蹤,那么就由徐雅如代理朝政,封為“攝政王”待到找到徐瑾之后再歸還也不遲。同時未免偏頗,陸自容作為皇夫也要垂簾聽政。 古往今來,還從未有過皇女成年,還有人垂簾聽政的說法,徐雅如心中冷笑,心道陸家恐怕是想趁亂分一杯羹。 可當時時局特殊,徐雅如不得不咬著牙,同意了沉思洋的提議。 但是到了第二天,徐雅如才發現不對勁兒。 除了那么幾個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官員們紛紛倒向陸自容那邊。甚至連奏折都直接呈給陸自容批閱,倒讓人分不清到底誰才是攝政王了。 今日早朝上,邵巧蘭空有一個丞相的虛名,不尷不尬地站在朝堂之上,連說話的份兒都沒有。 徐雅如思及此,心中怒意陡升,手中利劍突然劈向施施然坐在上首的陸自容,惹來周圍一陣驚呼。 陸自容眼睛一瞇,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徐雅如的攻勢。青年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徐雅如的手腕被他捏在手中,一時間竟抽不出來。 徐雅如又驚又怒,這個男人竟然是練過的,力氣比她都還大,她手中的寶劍掉到了地上。 “攝政王,小心了,這么鋒利的寶劍,容易傷著自己啊?!标懽匀菟砷_了手,微笑著將寶劍撿起來,遞給徐雅如,那笑容中有一閃而過的寒意。 徐雅如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愣在了原地。 陸自容慢條斯理地跟她分析道:“以如今的局勢,若是讓那幫人以為徐瑾真的死了,你我還能如此安享太平盛世嗎?不要忘了,蘇丞相可是被你手下的人殺的,蘇玉靜領著三萬精兵,如何能善罷甘休呢?” 徐雅如臉色陰沉,有些不明所以:“你別以為隨便一兩句話就能糊弄住我,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本王早就登基為帝了?!?/br> 陸自容搖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天下人都知道徐瑾是怎么死的。就算是為著道義,蘇家和陸家也必然與你有一戰,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還很可能被他人漁翁鋒利?!?/br> 徐雅如皺眉思索著陸自容的話。 青年的聲音低沉,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如果徐瑾活著,一切都不一樣了,牡丹園發生的一切都可以粉飾太平。而我,要得不多,只想要保住陸家的榮華富貴。蘇家的勢力,你我平分,這樣不比兩敗俱傷來得好嗎?” 徐雅如嗤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陸自容挑眉,笑道:“如今還有什么別的好辦法嗎?殿下,我始終不過是一介男子,百年之后,這天元江山始終是您的?!?/br> 室內一片靜穆,徐雅如神色復雜地看了陸自容一眼,沉默地走出了梧桐宮。 殿外守著的全是陸家的人馬,實際上剛才在殿內徐雅如也無法真正對陸自容做什么。 來接徐雅如則是另一隊人馬。 暮色四沉,徐雅如坐上了轎輦,她眼中神色變幻,思索著陸自容所說的話。不知為何,她開始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絲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懼意。 而確實如陸自容所說,徐瑾失蹤,是對外最好的解釋。 徐雅如平生最恨被人欺騙,她剛剛甚至動了不惜兩敗俱傷也要讓陸自容付出代價的想法,但還是被理智壓下了。 罷了,等解決掉蘇玉靜再說吧。 不知為何,雖然確認了徐瑾的尸體,徐雅如依舊覺得不安得很。徐雅如到了自己宮殿,立馬將邵巧蘭召來。吩咐下去立馬私下尋找徐瑾。 邵巧蘭應下了,徐雅如這才放下心來。 夜風寒涼,吹動梧桐宮下的宮簾。 陸自容透過窗柩,抬眸望向空中明月,面容染上幾分愁緒,輕嘆一聲:“陛下,您會在哪里呢?” 回應他的只有嗚咽的風聲,梁下的風鈴叮咚作響,十分空靈,將人的思緒帶向遠方。 陸自容搖搖頭,他左手中握著各位官員呈上來的卷宗,右手執徐瑾曾經愛用的那支白色玳瑁筆,低頭批閱奏折。 桐安輕手輕腳地上來,為陸自容披上一件輕紗。 而書桌前的青年,是那樣認真,全然沒有注意到夜早已深了…… 69 距離后明城不遠, 有一座青石鎮, 雖然不甚繁華,但勝在交通便利, 各方的商隊往來都要經過此處,熱鬧得很。 入鎮的小路上,一前一后走著兩個身影。 兩人均作男子打扮, 衣衫襤褸, 臉上灰撲撲的, 一路上都低著頭,也不與周圍的人交談。 徐瑾走在前面, 她用布衫蒙住臉,小心翼翼地環望四周。 見到幾個官兵打扮的人正在不遠處的驛站茶館里嬉鬧, 徐瑾立馬拉住了王韻清。 “父君……我們還是回去吧, 趁她們還沒有注意到咱們?!?/br> 王韻清側過頭來, 他也注意到了那幾個女官,只是他眉頭輕蹙,咬著唇似在猶豫。 “父君!”徐瑾心中焦急,低聲提醒道, “若是被發現了,我們的下場不會比金宣好!” 王韻清仿佛從夢中驚醒, 帶著后怕地顫抖道:“是,快走?!?/br> 這時, 一輛馬車疾馳而過, 揚起一陣塵土。 “快讓開!快讓開!”駕車的女人揚起馬鞭, 動作十分粗魯。馬兒嘶鳴一聲,踢翻路邊了小販子的水果攤,惹得小販一陣叫罵。 正在喝茶的幾個官兵聽見了聲音,紛紛皺眉,轉向了這邊。 徐瑾怕被人看見,緊張地背過身去,裝作正常的行人朝遠處走去。王韻清神色緊張地跟在徐瑾的身邊,兩人有意地離了一段距離。 “你們二人站??!干什么呢?”為首的女官握住自己腰間的佩劍,站了出來。 徐瑾和王韻清走到半途,只能生生地停住。 千百種思緒閃過徐瑾的腦海,但思慮過后,她只有絕望地轉身。 卻見那個女官背對著她,直直走向扭打在一起的車夫和小販,呵斥道:“快放手,你二人成什么樣子?” 小販是個瘦弱的矮個子女人,但力氣還不小,她死死地抓住車夫的頭發,口中喊道:“長官,您可要為小人做主??!這個蠻女子不講道理,一來就撞翻了小人的水果攤,還想直接跑了!” 徐瑾重重地松了一口氣,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