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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照料著陛下,若是本宮回來發現陛下哪里不好,拿你們治罪?!?/br> 宮人們齊齊跪下應了。 安置好了徐瑾,陸自容帶著修竹并一眾小廝,準備去萬清宮拜見皇太君王韻清。 徐瑾的生父任凝之在徐瑾幼時便早早仙去,后一任繼皇夫王韻清一來便受盡冷落。 直至合廣十三年,王韻清忽然被先帝一道諭旨禁足。 其中原因眾人諱莫如深,王氏如何沖撞先帝,如何殘害后宮侍君,在坊間流言不斷,但其中真相隨著時間流逝早已面目不清。 這一禁足,就生生的禁了十年,直到徐瑾登基,才恢復了他皇太君的身份和體面。 陸自容走到萬清宮門前,依舊可見從前這座宮殿的氣派。王家是世代大家,就算這么多年王氏形同被廢,總還是清貴的。 殿前兩個值守的小廝,穿著普通的宮裝,但一舉一動均是不卑不亢。 許是很久沒有見到來人了,兩人看見陸自容均有些遲疑,但還是上前見禮了。 “參見皇夫殿下?!?/br> 陸自容點頭“本宮要求見皇太君,勞煩你二位進去通報?!?/br> 陸自容這話說得極為客氣,但兩位小廝卻有些遲疑道“皇太君早已不理宮中事,殿下還是請回吧?!?/br> 陸自容卻不容置疑地道“無妨,若是如此,本宮便在此等候?!?/br> “這”兩人對視一眼,見陸自容是鐵了心要見人,也沒法阻攔,便道“皇夫殿下請在偏殿稍候片刻,容我二人進去通報一聲?!?/br> 等了許久,也沒個宮人過來上茶,陸自容也不以為意。 終于先前那宮人回來報信“皇太君剛起呢,估計還要一會兒,殿下莫要心急?!?/br> 王韻清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半廢太君,又未育有一兒半女,全憑徐瑾一句話定生死,現在面對后宮的正經主子,居然敢這樣拿喬。 修竹有些氣不過,正準備出言諷刺,就被陸自容斜斜地睨了一眼,頓時縮回脖子不敢說話了。 等了片刻,終于又有人傳來消息,引陸自容等人進去。還未進得宮門,便聽得里面絲竹聲不絕,雖不是什么靡靡之音,但依舊聽得陸自容皺眉。 第33章 露禪 就連修竹等人也變了臉色,青天白日里如此堂而皇之地享樂,令人咋舌。陸自容親自來求見,尚且是這樣一幅光景,平日里更不知幾何了。 王韻清反而很是無所謂,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烏黑的發髻上斜斜插了一根名貴的珊瑚,紅的似血,更襯得他肌膚如雪,散發出慵懶的味道。 已經是三十出頭的男人,過了十年的軟禁生活,倒沒有萎靡,反而顯得很自在。人也保養得很好,一舉一動顯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來。 “你來了?!蓖蹴嵡搴孟癫趴匆婈懽匀菀粯?,只略一點頭,便繼續專心地聽殿下的女子彈琴。 那女子一身白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生得一張好容顏,沒有半點煙火氣。 陸自容目不斜視地見禮“參見父君。兒臣才入宮不久,本該一早就來拜見您,奈何被俗事纏身,請您不要怪罪?!?/br> 王韻清哪里能不知陸自容只是給他面子才如此說,不過他也不在意“到了這里,還整那些虛禮做什么有什么便直說吧,哀家不喜歡那些彎彎繞?!?/br> 不得不說,王韻清確實保養得很好,略顯陰柔的聲音帶著磁性,很是勾人。 先前王韻清跟著白衣女子的琴聲打拍子,此時他停了下來,那女子也停下了琴音,垂下頭來靜靜坐在那里。 陸自容道“兒臣確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韻清想了想,便道“你們都退下吧?!?/br> 于是周圍伺候的宮人紛紛都退下,唯有那白衣女子依舊端坐在大殿上,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陸自容遲疑道“這位” 王韻清展顏一笑“無妨,露禪大師不是外人?!?/br> 陸自容這才將視線轉移到白衣女子身上,那女子生了張白白凈凈的臉,瞧上去目光清澈,朝他規規矩矩地施了禮。 王韻清適時地介紹起來“露禪大師學問淵博,年紀輕輕便已是皇恩寺的住持,哀家很是看好她?!?/br> 如此年輕,竟然已經是皇恩寺的住持,果然是佛法高深。王韻清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唯獨對這個露禪大師青睞有加,還肯專門介紹,陸自容心里有了成算。 “父君醉心佛法,兒臣很是羨慕,若是能了卻凡塵俗事,兒臣又何嘗不想效仿仙人乘鶴歸去。只是父君是否想過,若一朝顛覆,怕不能從此逍遙了” 王韻清收斂了神色,朝楊露禪道“大師,你先下去吧。哀家與皇夫有要事相商?!?/br> 楊露禪很是聽話,朝二人恭敬地拜了,抱著琴便下去了。 王韻清待楊露禪走了,笑道“可哀家不求兼濟天下,只想守好自家田地?!?/br> 殿上就只剩下兩人,陸自容說話也沒有那么顧忌了。 “自陛下登基以來,便解了您的禁令,一直以來也算恭敬有加??扇羰菗Q了個人,您可知后果” “有什么后果再不濟,也好不過現在,也差不過現在?!?/br> 陸自容忽然道“父君可聽說過,羽化登仙一說前朝陳王聘一道士,命其求雨。若是半月無雨,便要搗了天下道觀。誰知到期前一天,那道士的徒弟說看見師傅成了仙歸去,整個宮內都找不到人。陳王只好信了,到了時間果然無雨,坊間流傳陳王觸怒了仙人。陳王投鼠忌器,也不敢毀了道觀?!?/br> 一時間殿內寂靜,只可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陸自容說了這話,是冒了極大風險。王韻清聽了,也很是震動,一時間默然不語。 陸自容看出對方的動心,趁熱打鐵“深宮大院,總不若外頭自在,若父君有意,春祭正是機會。到時候有如此佳人相伴,逍遙快活,豈不是神仙眷侶” 這話已經說得極為露骨了,但是說到了王韻清的心坎上。 王韻清早就厭煩了宮內如同犯人般的生活,雖說徐瑾即位后日子好過了些,但也離他心中的自由差遠了。 王家雖然式微,畢竟底子還在,打通一些關節倒不在話下。 “我怎么能相信你說的話”王韻清深呼一口氣,終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