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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刺過來。離無言毫不反擊,卻笑了笑往云大身后一閃。那女子愣了一下,憤恨地將劍收回,撇開她師兄伸過來的手,嬌叱道:“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妖行媚狀,只知道往別人后面躲!真是厚顏無恥!”話沒說完,旁邊卻有兩個早已蠢蠢欲動的刀客提著刀進攻過來。離無言知道這兩人面對云大不會停手,就沒有再躲著,鉆出來與他們交上了手。那兩名刀客看著五大三粗,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乒乒乓乓三下兩下就落了下風。在座這些人云大一個都不認識,早就猜到他們并非出自高門大派,再一看這交手的架勢,更加深信這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于是就好整以暇地一邊喝酒一邊看他們打,明明打得不精彩,卻愣是做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離無言朝他瞟了一眼,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幾招就把那兩人打趴下來,朝他們身上踢了踢,走回來落座,一臉哀怨地寫道:你都不幫我。“沒必要啊?!痹拼蠊创揭恍?。旁邊那女子見他們二人言笑晏晏,覺得甚是刺眼,再次提劍刺過來。云大抬手夾住她的劍尖,微笑道:“這位姑娘可是與離宮主有什么恩怨?”“沒恩怨就不可以教訓他嗎?這種人必定沒有父母師父管教,屬于武林敗類,人人得而誅之!”離無言抬眼看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逐漸被冷意代替。云大心頭一凝,知道他動了殺機,連忙將劍往前推,笑得極為真誠:“姑娘既然與他無冤無仇,還是回去用飯吧,他與鄙派有一些過節,要動手也是鄙派的事,姑娘就不要費心了?!?/br>那女子聽得一愣,隨即豎起柳眉:“你胡說!你剛剛還說與他是朋友,現在又說有過節!”云大被她擾得頭疼,忍不住冷下了臉:“兩碼事,姑娘還是聽你師兄的話罷,離宮主也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br>這句話說得極為平淡,可是這女子卻偏偏被激起了斗志,惱怒地瞪了離無言一眼,揮劍就朝他掃過來。他師兄想攔她又想護著她,一時有些束手無策。離無言身影一動,外人都沒看清他的步法,就見他已經奪了那女子的劍反手橫在她頸上,不過眨眼之間,無聲無息,看著叫人直冒冷汗。女子的師兄倒吸一口冷氣,慌忙就要上前阻撓,被云大一把攔住。云大見離無言眉目間嫵媚盡褪,只余冷冷的戾氣,在他即將割破那女子喉嚨時,迅速從袖中飛出針釘在那把劍的劍尖上,銀針尾端一根銀白絲線牽在手中,手指微動,迅捷精準地將劍尖拉開半寸,看著離無言道:“離宮主,賣我幾分薄面,此事到此為止?!?/br>離無言斜眼掃過來,與平日里嬌俏的模樣大相徑庭,顯然殺意未褪。云大無法,只好添了幾分內力,硬生生把劍從他手中奪了過來,收回銀針后將劍橫放在桌上,掃視四周,緩緩道:“離宮主如今與流云醫谷有些瓜葛,在下須帶他回谷復命,不想橫生枝節。在座諸位既然與離宮主無甚私怨,還是不要徒惹是非的好?!?/br>周圍的人早就猜到他身份不一般,在聽到“流云醫谷”四個字時大吃一驚,齊齊將目光投向他的腰間,只有離得近的幾個人隱約看到一枚玉佩的邊角,不過即便看不清全貌也對他的話信了九成。這些人之前就聽說過流云醫谷的人在打聽離音宮,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打聽到,因此他們二人進來時確實不曾想到其中一人會是流云醫谷的大公子,甚至一些年輕小輩連離無言都沒認出來。云大言已至此,見一群人傻愣愣的,忽然覺得有些煩躁,桌上的菜還剩一半卻不想吃了,見離無言黑著臉直直立在那里,二話不說就拽著他胳膊將他往樓上拉,到了客房門口才將他松開,笑了笑:“還沒消氣么?人家姑娘只圖口快,不必一般見識?!?/br>離無言唇角的線條依舊冷厲,眸色黑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云大看著他敞開的門又看看一旁自己這邊的門,略微有些躊躇,拖著他上來是防止他再起殺意,本不想多管閑事,可走到自己門口時卻覺得腳底黏在了地上似的,怎么都提不動,垂眸在眉尖摸了摸,低嘆了口氣轉過身,走進了他的房間。離無言正坐在榻上發怔,見他進來,忽然展眉一笑,又恢復了先前嫵媚多情的樣子,就好像大堂中嗜血的人從沒出現過。云大早就習慣了他的變臉神技,也不覺得驚訝,直接走進去坐在桌旁,看著他。離無言眨眨眼與他對視。云大話到嘴邊忽然卡住,在喉嚨中滾了幾滾,出口卻變成:“沒吃飽吧?要不要喊店小二再送幾道菜來?”離無言微微一怔,摸了摸肚子笑起來,這笑容難得清爽簡單,沒有刻意的媚色,也沒有常見的輕浮,只是一個純粹的笑,一邊笑一邊點了點頭。云大盯著他的笑臉,短短一瞬后忽然撇開視線,站起身出門去喊店小二。沒多久,飯菜上桌,離無言吃得十分暢快,還拉著云大對飲了幾杯。云大只是與他閑聊,直到回房休息都沒有再開口提之前的事。入了夜,云大躺在榻上有些難以入眠,心道果然是風餐露宿慣了,如今有了這么軟綿綿的褥子卻反倒睡不著,不由失笑,也不知究竟躺了多久,終于漸漸有了幾分睡意,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隔壁的窗戶有輕微響動,倏地清醒。睜開眼側耳傾聽,再沒有任何動靜,云大擔心離無言那邊出什么事,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打開門去隔壁敲了敲,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蹙了蹙眉干脆手一推,直接打開了門。“離宮主?”就著暗淡的光線走進去,床榻上竟沒有半個人影,云大吃了一驚,掏出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四周,除了敞開的窗子,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什么都沒來得及想,迅速收起火折子躍上了窗。這里是二層閣樓,外面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云大蹲在窗口緩了片刻才隱約能辨別物事,卻沒見到離無言的身影,想了想覺得以他的身手若是有人闖入不至于無聲無息,而且自己也沒聽到外面有任何動靜,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自己出去的。略微思量了一會兒,遠處忽然傳來隱約的樂聲,云大愣了一下,連忙朝那方向掠去,足下借力,翻過高聳的城墻,很快就到了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山上的樹早已剝光落葉,沉沉夜色中卻依然疏密無秩地錯落著,遮擋住他的視線,只余耳中悠揚婉轉的塤樂,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中透出無限的空遠,也壓抑著淡淡的落寞,幽深、悲戚、哀婉,如鬼魅似幽魂,直直闖入人的心里,撕出一道口子。云大聽得胸口有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