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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霄正將毛絨絨的腦袋埋進玉瓶口聞靈藥時,濕漉漉的感覺從他的脊背傳來。 他被人舔了一口。 罪魁禍首是他的小徒弟姜溪。 玉霄像是觸了電一樣,猛地從姜兮手中蹦跳起來。 他炸了毛,豆大的眼瞪著姜兮。 姜兮也回望著他。 小黃雞的小喙張了張,最后只發出了一聲細弱叫聲。 “啾?!?/br> 聲調有點往下,像是害羞,又像是在生氣。 姜兮倒是沒聽出雞叫中蘊藏著的千百種情緒。 姜兮露出了毛絨絨的狐耳和火紅的狐貍尾巴。 她眉眼彎彎,臉上帶著狡黠的笑,一看就像是在琢磨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姜兮道:“沒想到,那天我在峰頂上遇到的小黃雞,居然是師尊你啊?!?/br> 小黃雞扭過頭,將胖墩墩的背影留給姜兮。 “結果師尊還說,你是什么……靈寵?” 小黃雞聞靈藥的動作逐漸變慢。 “師尊啊師尊?!苯馍焓置↑S雞的腦袋道,“師尊是雞,我是狐貍?!?/br> “眾所周知,狐貍喜歡吃雞?!?/br> “師尊身上的味道太像,徒兒沒忍住,偶爾會舔兩下師尊,還請師尊原諒?!?/br> “啾?!毙↑S雞轉過身,似是威脅地對姜兮叫了聲。 姜兮笑笑,她拿起擺放在小黃雞面前的靈藥。 “要是師尊不原諒徒兒,徒兒傷心了,可是會帶著靈藥跑走的?!?/br> 玉霄沒想到姜兮居然敢反威脅起自己了。 他呆愣愣地站在姜兮的手心上。 姜兮戳了戳他的肚子,玉霄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姜兮的手心。 玉霄像是被打擊了,就連姜兮遞到他嘴邊靈丹,他都忘了張開小喙。 姜兮:“師尊,吃藥?!?/br> 玉霄這才張開小喙。 然后一件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小黃雞的體型太小,靈丹的體積太大。 小黃雞就算嘴巴張到最大,也含不住靈丹。 玉霄受到的打擊更大了。 姜兮就只能先拿出呈液體狀的靈藥喂給玉霄。 整個小蒼山還活著的修道人,徹底只剩下了姜兮和玉霄。 姜兮過上了打打妖獸,投喂小黃雞,采采靈藥的休閑日子。 兩人不知不覺中,從小蒼山中圍,慢慢走到了小蒼山內圈——修道弟子從未去過的地方。 內圈的靈草靈藥,要比中圍和外圈更多。 姜兮敢闖入這里,只是因為有天她在捕獵時,追著一群雞,追著追著,就進來了。 等到姜兮抓到雞準備離開時,這幾天只字未說的玉霄,卻突然叫了一聲。 “啾?!?/br> 他想去小蒼山最中心的位置看看。 他感受到了一股精純的能量波動。 一周以來,玉霄早已從小黃雞,變成了大黃雞。 照著他的說法,再有一周,他就能徹底恢復人形。 而小蒼山這股能量波動,確能讓他恢復人形的時間大大縮短。 兩人又走了兩天,終于尋到了傳出能量波動的地方。 那是一個漆黑的山洞。 “要去嗎?”姜兮問道。 山洞陰森,看起來有些可怕。 玉霄回答得很堅定:“啾?!?/br> 姜兮拿著顆夜明珠,照亮了漆黑山洞的一隅。 兩人順著山洞慢慢走著。 出乎姜兮意料的是,山洞很黑,地上卻很平坦,沒有一點兒小石子或者凹凸不平的地方。 更令人稱奇的是,山洞里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清香。 這股香很好聞,姜兮像是在哪兒聞到過似地,而且這香對人無害。 姜兮甚至能感覺到,她這些天消耗的真氣,正源源不斷地變得充實起來。 山洞里的彎彎道道很多,小黃雞此時卻像個指南針,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出岔口中,他們該前往的方向。 最終,姜兮和小黃雞來到一扇緊閉的門前。 “啾啾?!?/br> 玉霄示意姜兮將門打開。 姜兮伸手,卻推不開門。 玉霄又叫了一聲:“啾?!?/br> 現在已經是半個雞語專家的姜兮,成功明白了玉霄的意思。 她將玉霄抱了起來。 夜明珠散發著光,照亮了整扇門。 玉霄凝望著這扇門,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隨即,他想明白了。 玉霄翅膀拍了拍姜兮的手,又伸了伸自己的爪子。 姜兮半知半解,她將抱著玉霄的手變成了狐貍爪。 狐貍爪指尖鋒利。 玉霄伸出翅尖,往狐貍爪尖一抹。 一滴血珠順著玉霄的翅膀落下,玉霄將血珠往門上一拍。 “嗡——嗡——嗡——”低沉的嗡鳴聲,順著門劇烈抖動而響起。 姜兮抱著玉霄,向后退了一步。 “師尊?!苯獍腴_完笑地道,“這可是你自己翅膀往我爪子上撞。這受傷流血,可與我無關……” 姜兮話音未落,洞xue內的清香變得愈發濃郁。 姜兮吸入了過多的香氣,她頭一暈,倒在了門前。 她倒下時,似乎聽到一聲頗有威嚴的聲音響起。 “進來?!?/br> 進來?是在叫她進來嗎? 姜兮陷入黑暗。 那股香的后勁太大。 等到姜兮再次恢復清醒時,她覺得自己有些頭疼,還有點暈。 不知何時,她從洞xue里出來了。 她正躺在一片綠茵茵的柔軟草坪上,草坪周圍長著已經徹底成熟的噬心草。 她來到噬心草地了。 姜兮坐起身,她揉了揉后腦勺。 然后她揉到她后腦勺起了個大包。 姜兮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暈倒時,腦袋在地板上磕了個大包。 她現在的頭疼頭暈與洞xue里聞到的濃香無關。 姜兮迷迷糊糊地朝著不遠處看去。 一襲白衣映入眼簾。 男人背對著她,頭上挽著白玉簪,身旁漂浮著一把巨劍。 然后巨劍的劍柄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 男人轉過了身,對上姜兮視線。 男人一雙原是璀璨的眸,如今卻灰了一只。 姜兮雙眉輕皺。 “你醒了?!?/br> 他這三字,似乎說得毫無波瀾,又百轉千回。 微風輕輕吹過,卷起男人的發尾,衣擺。 噬心草的花開了,艷紅的花瓣順著風散落在兩人身上。 像是被風吹散的玫瑰。 這一次,玉霄沒有念定咒。 也許是因為他的心亂了。 —— 玉霄不是純粹的人,也不是一只純粹的鳳凰。 他是人與鳳凰的混血。 鳳凰不要他,他便跟在人身邊。 他吸著日月精華,花了幾十年的功夫才剛剛變成人形——一個四五歲稚童的模樣。 然后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