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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金算盤……很多很多的想法,意識有點模糊,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瘋狂的晚上,沈越略帶生澀的吻,唇齒間淡淡的鐵銹味兒,流連在溫熱肌膚上的手指,交疊的身影,略帶脹痛的酥麻感,窗格子下一格一格的月光,耳邊沈越的絮絮叨叨……他說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為什么明明是一場普通的情事,心底卻一陣陣的發酸,鼻子也發酸……方阿草猛的一震,瞬間清醒過來,臉上一片冰涼,用手一摸,才發現全是眼淚。他愣了一下,抬頭才發現他們已經沒有在空中表演飛人了,鬼王在一處陰森森的破廟停了下來。鬼王依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老東西,仿佛永遠都是這么盛氣凌人。“這樣也能做春夢,本座真是小瞧你了!”方阿草聞言,低頭一看,果然,自己撐了小帳篷。“嘿嘿,老子有血有rou,當然會這樣,你怕是不行了吧!”說著,方阿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鬼王的下身。“唰!”金光一閃,長劍又架上了方阿草的小細脖子。“別以為本座不會殺你!”鬼王一字一句的警告道。方阿草冷汗一身,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撥開劍鋒,諂笑道:“一時激動,說了實話,見諒?!?/br>鬼王看了他半天,仿佛是在努力壓制怒火,但終于,還是放開了。方阿草摸摸脖子,縮到破廟角落的茅草堆里去了。身上的大部分傷口都已經開始結痂,方阿草慢慢撕了中衣包扎住幾個比較大的傷口,眼角瞥到鬼王飄在半空,手心里一顆珠子放出淡淡的光,他慢慢的撫摸著那珠子,表情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方阿草打了個哆嗦,越發覺得這老怪物不可理喻。第二十九章圣母與八卦同在,愿上天保佑爾等。天蒙蒙亮的時候,初冬的大地銀霜還未褪去,茲牙關剛剛打開,守關城的士兵海迷迷糊糊沒睡醒,就見兩匹馬載著兩人呼啦一下子沖過關口,沒入了關外茫茫的沙塵中。士兵噗的一聲吐出嘴里的沙子咒罵了一聲:“這大早上的,是趕著去投胎呢!”跑在后面的棗紅馬主人突然一勒馬,馬兒陡然直立,長嘶不已,他回頭看了看黃沙中的茲牙關,目光陰沉。“蘇兄,怎么了?”當先沖出去的那匹黑馬見狀,也停下來詢問。蘇牧沉默不語,只是看著茲牙關厚重的城墻在黃沙中若隱若現。沈越看著他,心中也被一種沉甸甸的東西壓住了。半個月前的那一場慘敗,讓蘇牧陡然間變了個人,雖然他本來就不是個開朗的人,但以前還能笑笑,開開玩笑,而今,就仿佛臉上貼了個面具,一天到晚都陰沉得嚇人,如果不是了解這些事情,恐怕沈越也不敢靠近他。鬼王抓走了方阿草,蘇老爺子也在重傷之下拖了幾天帶著遺憾去找了地底下的方老爹。整個蘇府一夜之間籠罩了一層陰郁,蘇老爺子臨走前,死抓著蘇牧和沈越的手,要他們發誓救回方阿草,否則他就和地底下的方老爹一起來掐死他們。所以,沒等處理完蘇老爺子的后事,蘇牧就和沈越一起上路了。他們不知道鬼王把方阿草帶去了哪里,蘇牧只有靠著方阿草很久之前送給沈越的那個染血的錦囊做媒介,一點一點的搜尋方阿草的氣息,但因為那晚蘇牧也受了重傷,所以得出的結果并不盡如人意,只隱隱約約知道方阿草是往西邊去了。半個月來,二人風餐露宿,但每次都在即將氣息最濃的時候又感覺到方阿草離得遠了,在一個破廟里,沈越甚至找到了方阿草撕下來的破衣服,上面血跡斑斑,觸目驚心。“我想,大概,這個鬼王是故意引我們跟著他,氣息沒有消失,證明阿草還活著?!碧K牧看著那件血衣道。沈越只是默默的把衣服疊好放進懷中,他站起身道:“蘇兄,我后悔了?!?/br>蘇牧一挑眉:“你現在知道,晚了?!?/br>這刻薄的話激得沈越臉色發白,他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體質是個麻煩,但因為之前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久而久之,在沈越心中,似乎再兇惡的對手,都會被方阿草消滅掉,再不濟,還有個蘇牧。于是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方阿草用鮮血換來的安逸,而如今,真正碰上個厲害的對手,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了。蘇老爺子的死,方阿草的傷,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沒有出現,蘇老爺子和方阿草就不會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那么他們就會想更加穩妥的辦法,而不是如今的結果。沈越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個害人的笑話。“蘇兄,你喜歡師父嗎?”沈越突然問道。蘇牧聞言,臉色一白,僵硬道:“你問這個做什么?”沈越輕輕一笑:“沒什么,你的表現已經給了我答案,是我錯了?!?/br>蘇牧看著沈越蒼白的臉,心底閃過一絲異樣:“你想干什么?”“沒什么,我就隨便問問?!鄙蛟睫D身,“走吧,我們趕路吧!”鬼王一向是白天躲在哪個陰暗的地方休息,天黑趕路,于是半個月過去了,方阿草覺得自己就跟那見不陽光的小菊花一樣,干巴了。這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鬼王提著方阿草又躲到了一個破屋子里,此時,他們已經離開秦州很遠了,鬼王一直在向西行,三天前,周圍的景色就變了。沒有了連綿的山脈,也沒有了遍地的草木,有的只是漫天的黃沙和□在空氣里的石頭,風卷著沙粒刀子一樣的割人臉,脫離了秦州那個背靠大山的阻隔,北邊吹來的冷風格外要人命,方阿草覺得自己每天都在冰水里泡著,渾身上下就只剩胸口那一片有點暖氣兒了。蘇牧和沈越還是沒有追來,也許是追來了,卻追不上,鬼王雖然是夜里趕路,可是那個速度,方阿草這輩子不想再試第二次,云里霧里的飄著,寒風割面……他比任何時候,都懷念腳踏實地的感覺。“喂,你飛這么快,老子可就失去誘餌的作用啦!”當方阿草再一次被鬼王像只小雞仔一樣抓在手里飛奔的時候,他怒道。鬼王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反倒是突然提速。一口帶著沙子的冷風灌進了方阿草大張的嘴巴里,嗆得他差點把小命兒交代了。“誘餌要有誘餌的自覺,閉嘴!”冰冷的聲音傳來,方阿草瞪著旁邊的冰木頭,恨得牙癢癢。這天停下來的時候,方阿草臉色發青,腳步虛浮,精神卻還好。鬼王不知道從哪里弄了點果子丟給方阿草就又老僧入定般的蹲在角落里不動了。方阿草看了看那幾個干巴巴的果子,覺得胃里發酸。鬼王從前是神仙,而今是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