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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過大致方向錯不了,登時心中一沉:“快走!”車夫驚慌失措的揮鞭趕車,馬車像是瘋了一樣在大街上飛奔,車內,沈越攥著木劍眼神陰沉。“二師兄,不會有事的,只是那個方向,說不定不是袖袖館呢?!毙‰x柔聲道。沈越靠在車壁上:“但愿如此?!?/br>馬車一路跌跌撞撞的沖到袖袖館門前的時候,沈越已經沒了表情。沖天的火焰瘋狂的吞噬著袖袖館,隔壁兩家也沒幸免于難,慘叫聲不絕于耳,迫于火勢太大,救人的人都只能圍在旁邊用水潑,而這根本不能解決問題,轉眼間,只聽一聲巨響,袖袖館的主樓轟然倒塌,熾熱的灰塵撲面而來,驚得圍觀的人急忙后退,沈越站在人群中一動不動,任灰塵鋪了滿頭滿臉。車夫也傻了眼,半晌之后抱住腦袋蹲在了車邊。“慘啊,這一個人都沒逃出來,真是作孽啊……”“沒什么好同情的,這種地方,燒了干凈?!?/br>“不能這么說啊,怎么都是人命啊……”旁邊的議論聲鉆進沈越的耳朵,一個都沒逃出來,一個都沒逃出來,他的耳邊嗡嗡作響,腦子里一片空白,眼前還是熊熊的大火,火苗隨著風勢幾乎舔著了他的衣角,有路人試圖將他拉開,但他只是盯著大火一言不發。“二師兄……”小離突然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沈越木然的低頭。“我知道有個辦法可以進去把師父救出來,而且還不會受傷?!毙‰x的聲音又輕又細,可在沈越看來,簡直如雷貫耳。“什么辦法,你快說?!?/br>小離沒有說話,只是拉著他來到遠離火場的拐角處,仔細看了看四周無人,這才道:“我可以用法術罩住你,讓你不被火燒傷,可是我法力有限,只能堅持半柱香的時間,你要在這段時間里,找到師父并且出來?!?/br>沈越點頭:“好,我會的,現在就開始吧?!?/br>小離看了看沈越,低頭嘟囔了一句,抬手拋出一道藍光,藍光溫柔的罩住了沈越的全身。“二師兄,靠你了!”沈越點點頭,轉身從火場的另一側繞了過去,畢竟,直接沖進火場再毫發無傷的沖出來,對于圍觀人群來說,震撼了點。一靠近火場,熱氣撲面而來,小離雖然隔絕了火焰,但卻隔不了熱,如果沈越不想被熱氣烤死的話,還是得盡快。閉上眼睛,一步踏進火焰中,那種感覺十分奇妙,眼前火焰漫天,滾滾濃煙沖天而起,腳下一步一枯,仿佛是走在地獄的無盡業火中,不知怎的,沈越竟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耳邊甚至隱隱約約響起了清脆的鈴聲,叮叮當當,宛若奈何橋上的引魂鈴。沈越苦笑,也許真的是太悲摧了,這里已經成了人間地獄。一路走來,不時可以看見焦黑的尸體,有些還能看出形狀,而有些,已經是一團黑炭了。沈越心中越發焦急,他不知道在這樣的火勢下,方阿草是否還活著,也許下一刻,自己見到的就是方阿草焦黑的尸體,也許,他已經在剛剛見到的那一堆焦炭里了。順著記憶中的路線,他摸到了那間發生命案的房間,這里已經坍塌,二樓和一樓攪和在了一起,沈越一腳踏進那些廢墟,只覺得微微一暈,再睜眼眼前已經變了樣子。漫天的火焰沒了,滾滾的濃煙也沒了,熾熱的氣浪也感覺不到了,耳邊的喧囂也沒了,他仿佛置身于一個漆黑而安靜的山洞里,而在山洞的盡頭,一點淡淡的白光下,靜靜的躺著一個人。皂衣黑發,儼然是方阿草。“師父!”沈越奔了過去,一把抱住方阿草,這才發現他已經昏迷了,蒼白的臉上,雙眼緊閉,下巴上一道長長的血痕,傷口上的血都已經凝固了,分外猙獰。“師父?”沈越使勁搖晃著方阿草,試圖喚醒他,卻毫無效果,寂靜的空間里,回聲不絕,十分滲人。沈越一頭冷汗,抬頭看四周,跟了方阿草這么久,他多少知道這里應該是個結界,至于為什么他們師徒會被弄進這個結界里,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弄進來了,就絕對不會只是把他困在這里這么簡單。“是誰?請出來說話,為何要將我二人困于此!”沈越高喊道。一陣寂靜之后,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隨著光線的擴大,沈越眼前像是展開了一副動態的畫卷。金戈鐵馬,血rou橫飛,戰馬在風中嘶鳴,刀劍在廝殺中撞出絕響,鮮血像是舞動的鬼魅,跳出猙獰的舞蹈,儼然是一副戰場的畫面。沈越盯著那畫面,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在隨著那戰鼓而響,心中有一種毀滅一切的迫切愿望。畫面一轉,像是推進了一般,一個金甲人回劍砍掉從身后偷襲而來的敵人,卻擋不住前面沖上來的敵人,眼看著要被長矛貫穿胸膛,斜刺里一把閃亮的銀槍橫了出來,槍頭急點,擋開了攻擊,金甲人抬頭一笑,鮮血順著他堅毅的眉眼而下,說不出的魅惑。沈越心頭一跳,發現自己竟然被剛剛金甲人那一笑引得不由自主的挑唇微笑。“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沈越厲聲喝道。沒有人回答,那白光隨著這一聲怒喝,轉眼消失了。沈越惱怒的罵了一聲,轉頭去看方阿草,卻見后者似乎微微動了動眼皮。“師父?師父,醒醒!”方阿草像是費力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越:“老子……老子不……不想死……死在這里!”沈越一驚,這才突然發現,手下的方阿草有些不對勁,胳膊和腿都以十分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再摸一摸身上,他憤怒的發現,方阿草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都被打斷了。方阿草看著沈越,費力一笑:“老子……現在……現在是不是,是不是像……像個軟腳蝦!”因為疼痛,方阿草的額頭上立即冒出了一層細汗,就這一句話,他喘息了好幾次才說清。沈越心中一陣酸痛,他扶住方阿草,幫他擺正身體:“師父,告訴我,誰干的?”方阿草煞白著臉喘氣:“關鍵是……關鍵是……老子……老子不知道!”沈越愣住了,他想再問下去,可是方阿草已經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抱著幾乎渾身濕透的方阿草呆呆在坐著,他知道已經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小離沒有看到他出去會不會擔心,蘇牧和沈七小牲他們到底去了哪里,那么大的火,他們應該會看到吧,應該會找來吧……沈越腦子里亂哄哄的,周圍很安靜,只有方阿草粗粗的喘氣聲。“死小子……你附耳過來……”突然方阿草說道,聲音掩蓋在喘息里,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沈越立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