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苡仁數夠了星星，終于分給了身邊的人一眼，在那雙亮晶晶的眼中好像又看到了幾顆星星。

李超越哈哈一笑：“都說特殊了，能說明白那就不叫特殊了。你怎么還惦記著這事兒呢，我都不在意了?！?/br>
“貢獻？”許苡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嗤了一聲，“他不就是仗著家里有人？”

李超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別在這兒說，隔壁都能聽見。許哥，你別這么較真兒嘛，里外里也就差了幾百塊錢?！?/br>
許苡仁撿了窗臺上一個啤酒瓶蓋彈他：“這是幾百塊錢的事嗎？”

小瓶蓋砸在那副結實的身軀上，李超越就跟被蒼蠅腿蹬了一腳似的毫無感覺：“是不是第一，是不是國家一級，我其實沒那么在乎，名都是虛的。你換個名字想就好了，比如，你想他拿的那個是辣白菜獎，我拿的這個是炸冷面獎，是不是沒多大區別？所以我覺得這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事?！?/br>
李超越打了個酒嗝，繼續道：“老想著別人給了你什么名號，說你是第幾第幾，活得多累呢？人活著，就該有一個自己的目標，有一個夢想，沿著這條路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你就覺得其他什么問題都只剩下本質的那點兒東西了——比如他比我多拿的那幾百塊錢。你說林瑯這熊孩子，拿了錢也不請吃飯就回家了，這么招人恨呢?！?/br>
許苡仁真是煩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在心里白了他一眼：“他能好意思開口嗎？占了你的一級獎學金，還反過來請你吃飯，放誰誰去？”

李超越還真是把“沒心沒肺，活著不累”貫徹到底：“我去啊，白吃干嘛不去?！?/br>
許苡仁氣結：“你的人生目標就是白吃白喝？”

“白吃白喝是終極目標，基礎目標是‘為醫藥衛生和人類身心健康奮斗終身’，”李超越舉著酒瓶子說得頭頭是道，“等奮斗到一定地步就可以白吃白喝了?！?/br>
許苡仁還以為他喝高了，隨便扯了一句：“去學校門口開個燒烤店吧，自己白吃白喝還豐富醫學院學生的餐桌，也算貢獻醫學事業了?！?/br>
第6章

李超越心情灰暗，又憋得辛苦：“許哥，你不準備安撫下病人情緒嗎？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可能以后都有心理陰影了?！?/br>
“哦，那我給你講個笑話？”許苡仁拿出手機“啪”地解了鎖，看了看，“我找找啊，爭取念個你沒聽過的?！?/br>
“……我這灌了一升水正憋著勁兒呢，你還講笑話？”李超越氣若游絲，“你是嫌我沒把你這兒弄臟嗎？”

許苡仁安慰他：“沒事，有保潔大姐。我一般不怎么麻煩她們，偶爾一次應該也可以理解?！?/br>
李超越發散思維接了下去：“然后走過路過的他們就會問誰啊這是，喲是你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個小護士。最后我和我真命天女的第一次會面就在我褲子都還沒提上的情況下發生了——到時候人家是看我臉還是看我灌腸現場？”

“真沒人看你?！痹S苡仁淡然道，“要有沒對象的漂亮小護士，在我這兒就截胡了，還能輪得到你？”

“哎？哎？哎？哎？”李超越艱難地轉頭，“我怎么聽著有點情況？許哥，是不是兄弟，老實交代。誰??？”

許苡仁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你不認識，是我母親的一個學生?！?/br>
李超越哀嚎：“你都有我不認識的姑娘了！”

許苡仁：“……”

兩個人都沒在一起學習生活多久了？交際圈當然變了。

許苡仁無語，“你不認識不是很正常嗎？你認識的我也不認識啊?！?/br>
“別提，我這輩子一共上過兩次傳銷的當，一個是喬木，一個就是老徐——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答應老徐進研究所。每天滿眼都是隔離服，雌雄莫辨，體形難測，眼鏡都……就跟你那玻璃杯底一樣厚，不夸張。哎，那姑娘護理學院的？在哪家醫院？不會還沒畢業吧？那不是比你小了快十歲？”

許苡仁真想伸手狠狠壓他肚子一下：“戴眼鏡礙著你什么事了。剛畢業，在二院?！?/br>
“哦，有點遠，牛郎織女啊?！崩畛揭呀浲俗约涸诟陕锪?，關切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還沒開始，就是個朋友?！痹S苡仁揚手一掀被子，“去廁所吧，路上注意‘安全’?！?/br>
“許師兄，謝謝你送我回來?！迸⒌穆曇魷厝?，笑容甜美，正是二十出頭最可人的年紀。

“不客氣。早點休息?！痹S苡仁連火都沒熄，盤算著沿門口這條單行道開出去之后怎么走。

女孩拉開車門，還沒邁出腳去，忽然回頭問道：“許師兄？我……”

“嗯？”很多時候，許苡仁喜歡“聽”話多過喜歡“對話”，尤其是在雙方還不熟悉的情況下，況且他又是一個非常善于聆聽的人。

“許師兄，我可不可以請你吃飯呀？”

這句話的可以分解出來的意思就太多了?？吞椎?，禮貌的，友好的，還有……試探的。

許苡仁不得不側頭多看了那女孩一眼以提取關鍵信息分析這是哪一種，卻正對上了巧笑盈盈的柳眉杏目——不是多么漂亮，但是甜美可愛。

“可以嗎？”女孩眨了眨眼。

許苡仁轉回頭目視前方，“……可以?！?/br>
雖然他已經記不得多少年沒有和女性在工作之外單獨共進晚餐，但是這句話說出來好像也沒那么難。他試著想了一下二人對坐進餐的場景，露臺或者岸邊，伴隨著燭光或者鋼琴，似乎也是一道風景。

“真的嗎？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好嗎？”女孩的真誠絕對超出了感謝他順路送她回家的禮貌。

許苡仁將手機遞了過去。

女孩用他的手機撥打了自己的號碼，又存上了“周蕾”兩個字，后面還加了一個草莓的符號。

當晚，許苡仁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許師兄，晚安?！?/br>
“我的個meimei啊，你就為了跟我說晚安??？”李超越躺在寢室床上迷迷糊糊小聲道，“你不打這個電話我這會兒都睡著了。行了行了……我安著呢，你放心吧，趕緊睡覺，明天見……是是是，天天見天天見?！?/br>
“誰打的？”許苡仁輕聲問。

“吵醒你了啊，許哥，不好意思?！崩畛綗o奈地說，“在學生會認識的一個女生，打電話來問我睡覺了沒有，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問題，這你讓我怎么回答？”

許苡仁低聲笑了笑。

寢室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