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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皇帝有遣官員來送行,另外,三方額外送行的人也很多。 蕭遲這邊不用說,段至誠段至信周淳林侍等等人。朱伯謙則是平山王蕭芮梁武張賀等等親信,連皇太子蕭遇都微服來了。 相對而言,安王蕭逸這邊就冷清多了,就忠毅侯府申氏及工部的七八個人。 東郊十里長亭,兩撥人熙熙攘攘,蕭遇一望蕭遲那邊,當即冷哼一聲,面露鄙夷。 無他,蕭遲身后站著一個一身藏藍胡服,眉目姣好膚白如玉的少年郎,正是男裝打扮的裴月明。 旁人不識寧王妃真容,蕭遇還能不認得嗎?又不屑又鄙夷,出巡辦皇差,你說帶一二侍妾女婢伺候也就算了,居然把王妃也帶上了,他這是當出門郊游嗎? 簡直不知所謂。 蕭遇簡直不恥說,此等行徑宣揚開去,丟的是他蕭氏皇室的顏面。 “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嗎?” 蕭遲挑眉掃了對方兩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呵,以免再被父皇訓斥了?!?/br> 蕭遇之前閉宮思過,蕭遲這性子逮到譏諷一番太正常了,但也不知是不是蕭遇太敏感,他總蕭遲意有所指。 他瞥了蕭遲一眼,見后者一臉自然,又覺自己多心了,正要反唇相譏,朱伯謙已上前來了。 他和送行的官員寒暄完畢,很自然上得前來,笑了笑,恭敬對蕭遲及蕭逸深施一禮:“見過二位殿下?!?/br> “朱大人不必多禮?!?/br> 蕭逸和煦一笑,虛扶朱伯謙,又問了句:“朱大人可帶足了醫藥?” 古代出行,尤其是年事高的,醫藥非常重要。 朱伯謙拱手:“謝二殿下垂詢,已帶足了?!?/br> “那就好?!?/br> 兩人這么一問一答,話題就帶過去了,氣氛也緩下來,蕭逸顯然不愿意繼續當夾心餅,于是接著就說:“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啟程吧,也免得錯過了宿頭?!?/br> “正是正是?!?/br> 于是就是分開,各自上車。 蕭逸沖蕭遇拱手作別,又對蕭遲和裴月明道:“三弟一路順風?!?/br> 三弟妹就略不提了,他微笑沖裴月明點點頭。 溫潤和煦,如春風拂面,裴月明笑了笑,也頷首作回禮。 蕭逸轉身登車,蕭遲裴月明也是,朱伯謙攜蕭遇緩步至車前:“我離京后,殿下當繼續勤勉當差,侍君至孝?!?/br> 他感覺到蕭遇這幾天有些焦慮,不免低聲再叮囑一遍:“不論何時,您切不可失了冷靜?!?/br> 他和蕭遇說過多次,國賴嫡長,立嫡立長乃祖訓禮法,即便是皇帝也不能無故輕動,他已正位東宮,沒犯錯即是對的,要做的就是穩住。 穩住了,不慌不亂不躁動,不露出破綻讓人有可趁之機,即站于不敗之地。 “外祖父說的是?!?/br> 蕭遇深吸一口氣,重新鎮定下來,“孤曉得了,你放心?!?/br> “您路上仔細些,寧慢莫快?!彼麎旱吐曇粢庥兴福骸靶⌒男??!?/br> “謝殿下關懷?!?/br> 朱伯謙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此時一動不如一靜,“您放心?!?/br> 打量蕭遇一眼,見他焦躁去了,心放下,祖孫二人告別,朱伯謙登車。 …… 哨鞭聲響,三隊人馬各自出發。 車輪轆轆,蕭遲撩起車簾和段至誠等人作別,余光一掃,見那邊的祖孫握手情深,他鄙夷輕哼一聲:“裝腔作勢!” 還微服送到十里亭了,朱伯謙多大的面子?凈會做這些面子功夫! “行了,你管他呢?” 男裝就是方便,裴月明直接盤腿坐在短榻上。她從多寶閣上拿下一碟子松子酥杏仁餅,媽呀餓死她了,為了趕吉時連早飯都沒吃,肚子咕咕叫很久了。 “快用早膳吧?!?/br> 提起小銅壺,往碗里倒了兩個半碗的粥,這碗是特制的,高身小口,底下鑲磁鐵,黏在炕幾上穩穩的。她又從食盒里端出幾碟子包子糕點,還有一碟糯米燒麥。 手爐保溫,還熱的。 她選了一個rou餡最多的,直接用手捏了,扔在嘴里,鮮咸噴香,好吃!她又捏了一個。 蕭遲回頭,正好見她把第二個燒麥也扔進嘴里,去捏第三個,“喂喂,你這人怎么這樣!” 一籠燒麥才六個,他轉頭功夫她就吃了三個了! 蕭遲不樂意了,他直接提起籠子往面前一放:“好了,一人一半?!?/br> “嘖,蕭遲你至于嗎?” 要不要這么斤斤計較?還是不是男人了? 蕭遲白了她一眼,他怎么就不是男人了!還敢說他?瞅瞅她那個不客氣搶食的樣兒,還不是是個姑娘家了? “我真不知道裴家是怎么養姑娘的!” 簡直讓人震驚。 兩人你夾我撥,搶食的格外有滋味,裴月明成功搶了一個,蕭遲氣惱,兩人拉扯一番,然后馬車顛了一下,那個籠子一跳,就撲到地上去了。 畢竟它也沒有磁鐵底。 “……” 裴月明大笑,蕭遲氣得,他決定把炕幾上的東西都吃干凈,讓她餓著吧,看還敢笑不? “喂喂,給我剩點!” 笑笑鬧鬧吃了早飯,揚聲叫王鑒提熱水進來,一邊一個挨著,一邊喝茶一邊談話。 談話之前,蕭遲:“你這腳能不能過去一點!” 榻小,兩個人腿放上來坐著,再加張炕幾,就顯得很擁擠。 對于裴月明過界侵占自己地盤,蕭遲格外不滿意。 自從他得出結論,安了心之后,和裴月明相處就重新恢復自然了,斗嘴吵鬧,一如平日。 裴月明翻了個白眼,小氣的家伙。 懶得和他吵,她索性盤腿做好,掀起碗蓋低頭輕吹,淺啜著。 城郊的路越來越不平,車也越來越顛,等喝完茶,就得趕緊把蓋碗收下去。小文子提著裝了大白瓷壺的暖籠進來,小心放穩,而后又戰戰兢兢收蓋碗,不忘抬頭沖蕭遲討好笑。 “笑得這么惡心作甚?你個奴才,還不趕緊滾!” 蕭遲最近對小文子格外挑剔,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看得裴月明頗感同情。等小文子麻利地滾了,她不免說個人情:“你整天挑他作甚?小文子做事不挺好的嗎?” 蕭遲輕哼一聲,沒有解釋。 這奴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