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在拯救銀河系、請遵醫囑、穿成死對頭的嬌軟表妹、玄學大佬在線續命、這次我真的要死了、快穿之怎么總有個人OOC、此去經年,良辰仍在、親,你畫風不對![快穿]、豪門女配她不演了、別致愛人
下陳尚書,招手讓王鑒把他帶回家的公文都取出來。 他從里頭翻出一疊紙稿。 “各州總數我都抄了,還有具體存糧的種類和數額?!?/br> 裴月明坐直,接過那疊紙稿。 蕭遲說:“賬目核對葛賢他們還在做,但應該不會有多少出入?!?/br> 歸檔的賬目肯定是平,秋收后的核查才過了一個月,兩道也沒什么天災**,各州儲糧量不會出現什么大變化。 蕭遲抄下來這個和最后結果也差不了什么,商量各州調征的具體數目,在這基礎上就可以進行了。 “我們先草擬一個大致比例,而后再在這個基礎上進行調整確定?” 蕭遲同意,他想的也是這樣。 他吩咐王鑒:“趕緊的,把舅舅送來的冊子都搬過來?!?/br> …… 夜闌人靜,窗外簌簌雪聲,楠木立桿絹燈內的臺燭挑得明亮,兩張楠木嵌瓷方案拼成一張大桌,蕭遲和裴月明正盤腿坐在桌旁的炕上。 “安州,地闊平坦,又有盤水穿行而過,素來富饒農獲甚豐,今年也沒有干旱和發水,收成應和舊年持平的?!?/br> 蕭遲低低的說話聲。 他手里拿著一卷冊子,是安州地理志,段至誠一并送過來的。 淮南道文風甚盛,山南東道人口稠密,兩地歷年考出不少進士進入官場,永城伯府門下自然也有。這些官員對家鄉了解自不用說的,對州長官也是認識的,無他,能中舉的都研究過刺史偏好飲過鹿鳴宴,中進士后回鄉祭祖更肯定會登門拜訪。 這些年下來,當年的刺史有的換人,但也有還在的,又或許平調到其他州的。 永城伯府樹大根深,抓緊去辦,即便時間緊,也能了解不少兩道州府刺史的為人性情。 再去吏部調了刺史們的履歷,加上裴月明早上命人去崇文館取的諸州地理志,評估分析的基礎湊出來了。 安州現任刺史吳槐,裴月明翻開履歷:“這人是建安七年的進士,布衣出身,留京三年后外放淮南道,最初是扶昌縣令,一任三年考評皆優,右遷下州賓州刺史,連了兩任,再擢掌上州安州,現在是第二任,考評一直都是優?!?/br> 平民出身不滿四十,這仕途非常順遂了,裴月明再翻開自己特地做了書簽的紙稿,這是認識吳槐的官員口述的評語印象。 “哦,這吳槐中進士當年得座師賞識,許嫁了女兒,不過這吳槐風評不錯,趙氏多年無子他也未曾納妾,一心相待,三旬過半,也就是前年,才終得一子?!?/br> 蕭遲說:“這吳槐是個謹慎的?!?/br> 裴月明贊同,長情不長情,好色不好色,這個說不好,但謹慎性格是能確定的。行走官場除了能力,關系也非常重要,這樣的態度,換了她是岳家也很滿意,自然是要一心提拔的。 “那么說來,安州儲糧很可能比上報的數目要富余一些了?!?/br> 裴月明細細翻看有關吳槐評述,又重新看了一遍他的履歷:“……咦?你看!” “建安十八年,吳槐時任賓州刺史,當年賓州遇蝗災,顆粒無收,吳槐果斷先開倉救濟災民,立大功,陛下口諭褒其功,擢安州刺史?!?/br> 古代通訊交通都不行,來來回回耗了不少時間,蝗災影響很大,一州農戶百姓,他供吃供了一個多月才等到救災糧,但他也憑著州糧倉順利扛過去了。 蕭遲已翻當年賓州倉的戶部存檔,裴月明立即提筆算了算了,果然,按存檔數字是沒法撐住的,這吳槐果然是少報了。 “基本可以確定了,那這安州咱們該多調一點,……三萬石?” “唔,可以,栗一萬石,麥兩萬石,……” …… 暈黃明亮的燭光,簌簌雪聲,暖閣內的炕上,二人湊在一起低聲商量,很專心,頭挨著頭,邊說邊書寫。 王鑒揮了揮手,讓上茶的小太監不要進來,他輕手輕腳退了出去,輕輕把門掩上。 “王爺爺,咱們不給主子上茶嗎?” 那夜宵呢?要不要?從天擦黑到深夜,都小半宿了,膳房剛還使人來打聽呢。 “去去去!” 王鑒壓低聲音:“主子們辦正事呢?哪像你一天到晚凈顧著吃喝,趕緊走別嚷嚷!” 王鑒揮手把小太監攆了,自己親自守門。 白雪紛飛,暈黃燭光從暖閣窗紗濾出投在廊下,耳邊主子們時不時的低低說話聲, 一陣冷風灌進來,他縮了縮忙按緊帽子。 …… 風雪漸大,外頭“格拉”一聲樹枝吹折的脆響,裴月明這才醒過神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一看滴漏:“……都子初了?” 十一點多了,在這個凌晨三四點起床上朝絕對是深夜,連續用功了六個小時,她哈欠連連:“趕緊睡吧,明日還得早朝呢?!?/br> 伏案久了,這腰一直起來就格拉格拉響,裴月明嘶一聲,錘了幾下站起身。 “你先睡吧?!?/br> 蕭遲還在伏案寫著,沒抬頭:“我把這點寫了就回?!?/br> “行,那你快些,不要太晚了?!?/br> 差事重要,休息也重要,不然精力跟不上效率反而要低了。 裴月明披上斗篷,要回去了。 “咿呀”一聲門響,腳步聲漸行漸遠,蕭遲抬頭瞄了眼,繼續寫。 寫了一段,寫好了,他擱下筆,卻沒馬上起身。 王鑒都把斗篷抖開了,不解:“殿下,……” 蕭遲擺擺手,王鑒只好把斗篷掛回去,擰熱帕子給主子敷手腕:“殿下,這都夜深了,明兒還得早朝呢,……”怎么不趕緊回去歇? 蕭遲斜了他一眼,“就你話多?!?/br> 王鑒只好閉嘴了。 蕭遲又等了等,大約一刻鐘上下,他才起身登轎。 回嘉禧堂,燈果然吹了,裴月明已睡下,就留著床廊外的一盞留燭。 他略略梳洗,吹了燭火,這才輕手輕腳撩起帳子上床。 ...... 其實蕭遲是有點不好意思,現在他磕磕絆絆倒是能睡了,但他大男人一個,得靠個小丫頭片子用舊的床帳衾被才能睡著,這委實有點太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