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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認同了這個設想,或許有朝一日真能實現,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彼{風含笑道。“許多人?不過是劍閣和帝都秦家在造勢罷了,九百年了,魔修在世人心中的印象哪是這么容易就能扭轉的?”清玉道,“至于劍閣和秦家為什么這么竭力洗白魔修——”他的話語戛然而止,輕輕嘆了口氣:“秦越啊,秦越!何苦!”藍風眉目一動:“情之所至,便不覺得苦?!?/br>他這句話聲音極低極輕,像是在說秦越,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清玉依舊聽見了,卻道:“為了私情,拿天下人的安危做賭注,我可不覺得是什么好事?!?/br>“乾坤一擲,天下為棋,人生之樂,不過如此?!彼{風笑了笑,“何況道經也說,‘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兄臺還是太心軟了些?!?/br>清玉不說話了,半晌才悶悶道:“我知道我就是太過婦人之仁?!?/br>藍風瞬間放棄了立場,低聲哄道:“其實心軟也蠻好的,我最羨慕心軟的人了,特別可愛?!?/br>“……”清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拿著折好的信件就走了。“哎哎哎!”藍風在他身后喊著,“我還沒問兄臺名字呢!”“李二狗!”清玉頭也不回,隱含怒氣道。藍風聞言攤了攤手,無奈地笑了。.而此時,永城官衙走進了一個戴著斗篷的人。也不知道他給守衛們看了什么,他們皆一臉玄幻地望著斗篷人,幾乎是神思恍惚地請來了永城城主,而城主一見他,臉色頓時變了。“陛——”城主激動道。“噓?!倍放袢俗隽藗€噤聲的手勢,“仙尊清玉在嗎?”城主艱難地把那稱呼咽了回去,小心回道:“仙尊方才離開了?!?/br>“去把他叫來?!倍放袢说?,“就說我要見他。就他單獨一個人?!?/br>他轉頭看了看外面,眼神閃了閃:“動作快點?!?/br>城主連聲應下:“好,好,微臣這就去辦?!?/br>城主馬不停蹄地把斗篷人安置好,又去安排人叫清玉,自己則趕緊寫了加緊公文,落筆只覺心臟怦怦跳,字字句句都讓人膽戰心驚——“我們找到陛下了?!背侵髂X海中回憶起斗篷人帶著血跡的袖口,又斟酌著寫道,“陛下似乎受了傷,請大將軍速來迎接圣駕?!?/br>他此時也顧不得想失蹤多年的陛下是怎么忽然出現的,又為什么出現在大難后的永城中,只想著趕快把這個炸/彈般的消息傳遞給帝都的大人物們,尤其是手握兵權的裴將軍和修為過人的秦道主。他動用了極為珍貴的靈力火漆,這是神微宗當年奉命為朝廷準備的傳信符,每座城池只有兩枚。兩枚火漆迅疾如電地穿過千里山河,越過冰雪風霜,最終竟然飛向了同一個方向,那就是劍閣。秦越在劍閣,這很正常。令人意外的是裴大將軍竟然沒在帝都,也沒有親自帶兵援助永城,而是輕車簡從地上了劍閣雪山,叩開了劍閣的大門。他并沒有意識到有個重大消息即將朝自己襲來,就像劍閣弟子沒有意識到,這所謂的帝都使者,竟然就是裴將軍本人。引路的劍閣弟子看著這群身著戎裝、連面容都覆蓋在頭盔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帝都使者,心里忍不住嘲笑他們這樣怕冷。而軍人們不茍言笑,直入主題道:“秦道主在哪里?請他出來一見?!?/br>劍閣弟子道:“道主不見人,你們有什么事就對首席說吧——誒誒誒!”使者們瞬息之間抽出長刀對準了弟子的咽喉,冷冷道:“讓開?!?/br>弟子一臉吃驚:“你們居然敢對劍閣的人動手!”別的不說,劍閣以擅長打架聞名,即使是神微宗如日中天的時候,那也是絕不輕易和劍閣動手的,更不要說現在。可是這軍中的人似乎并不了解修仙界的“規矩”,又或者是并不在乎。他們沒有靈力,也不會功法,可是眼中的毫不退縮的殺氣、手上森冷的利刃,都無不說明了他們雖是凡人,但的的確確是一支鐵血之師。劍閣弟子雖然經常和人斗法,但是殺過人的卻是少數。此時面對軍人們見慣生死的平靜眼神,反倒不知所措起來。還好此時一個人晃了過來,伸手彈了彈眼前的刀刃,很是和氣道:“這是怎么啦?有話好好說嘛!”刀刃順著他的氣勁,被迫收刀入鞘,劍閣弟子們松了口氣,抬頭看去,正是莫之云。“莫老!”弟子們喜極而泣,哭訴道,“他們見面就拔刀??!攔都攔不??!”莫之云打量了軍人們一眼,還未說話,便見領頭人伸手取下了頭盔,黑色的發尾在風雪中飛揚。數年過去,裴元直眼角已爬上了細紋,隨之出現在他身上的是久居上位、運籌帷幄的氣魄,氣度沉凝得讓人吃驚。畢竟神微山上沖動易怒的裴小將軍、吊兒郎當的秦大公子、學業優秀的沈意山長,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多年以來,什么都在變,或許唯一不變的,就是裴元直和秦越互相看不順眼的關系吧。“裴夜叉……哦不是,裴將軍!”莫之云上下打量著他,“真是稀客??!”裴元直神色淡淡地對莫之云頷首道:“是我,我來找秦越?!?/br>“他啊,他最近不見人?!蹦频?,“真是不好意思了哈?!?/br>“我既然親自來了,他不見也得見了?!迸嵩崩淅涞?,“他若是實在不想出來,那我就闖進去好了!”莫之云有點頭疼:“哎呀……這又是為什么呀?”裴元直看在他身份不一般份上,到底還是開口道:“三年來他裝聾作啞得還不夠嗎?帝都幾次要求鏟除魔修,安定天下,都被他敷衍過去了,這次永城之事他難道還想敷衍嗎?”“他若是還有一口氣,就出來見見人?!迸嵩崩淅涞?,“還是說,他其實真的成了個廢人,提不起劍了?”眾人霎時一靜,莫之云微微蹙眉,心下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應付這個不好說話的小祖宗。場面一時陷入僵持,直到莫之云身后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眾人都抬目望去,只見殿內走出一個人來,他披著雪白的狐裘,細碎的雪花落在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