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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樣的過街老鼠。我把身上僅有的T恤脫下來蒙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摟在我身邊,在人群里艱難行進。自身不保,我居然還在想,上一次蘇錦溪自殺時,唐聞秋是否也有過和我一樣的遭遇。那次他是殺人兇手,這一次卻變成我。命運真是個奇怪的東西,蘇錦溪是更奇妙的存在,他在或不在,都是命運之輪的核心,所有人都在圍著他轉。我已經不記得我身上掛了多少雞蛋液,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水果和拳頭,好在殯儀館里終于有人沖出來,為我這個“末日之星”劈出一條道來。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再寫……第47章第四十七章林凱一身黑地等在門口,正歪頭講電話,我和酒窩妹過去,他才匆匆收了手機,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臉上像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干脆張開雙手朝我抱過來。我往邊上躲開,用酒窩妹還回來的T恤,隨意擦了擦身上的臟污,又潦草套回身上,布料粘上蛋液很快就變得干硬,感覺像穿了一塊樹皮。“人在哪?”我問林凱。“休息室?!?/br>林凱領著我們往往里走,嘴上不住地抱怨:“聽說幾天沒睡,整個人都暴躁了,就差沒跟人動手。外面這些人也是,昨天已經鬧了一天,我凌晨下飛機過來他們還沒走,今天又是一整天。都瘋了嗎,不用干活吃飯嗎這些人?”我也算是剛親歷過,忍不住嘲諷道:“還沒動刀子已經算是理智。唐聞秋要跟誰動手?”“錦溪以前經濟公司的老板。人家要求也不算太過分,但你哥……”林凱尷尬地頓了一下,又說,“唐聞秋死活不松口,公司那邊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敢去煩他。cao!我他媽也快瘋了!”“你可別瘋。那些人想干嘛?蘇錦溪不早退隱了嗎?”我不解道,“想趁機撈一筆,發死人財嗎?”說著話就已經到了休息室,林凱開門前先還刻意回頭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交代:“你自己進去,記得不是要你來打架鬧事,有什么話大家坐下好好談。我那邊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陪你們?!?/br>里邊現在什么情況我還不知道,帶著酒窩妹多少不方便,只得把她托付給林凱,又請他幫忙搞套衣服,我這樣子待會兒去見蘇錦溪總不合適。林凱帶著酒窩妹走了,我做了個深呼吸,小心推開門進去,里邊的人齊刷刷都朝我看過來。說是休息室,其實更像是辦公室,就是小了點,十平米不到的地方,不但硬塞了辦公桌椅,還另辟了沙發茶幾可以用來招待人。唐聞秋斜靠在沙發一端,左手手肘支在扶手上撐著腦袋,一張臉白得不見人色,倒是眼睛紅得嚇人,他望著我,只是目光空空又像根本沒看。另外兩個人我都不認識,不過坐在唐聞秋側方扶手沙發里的,應該就是林凱說的蘇錦溪前老板,一個西裝革履腦袋上有些微禿的中年男人,他見我進來,還稍稍往上抬了抬身,臉上堆起笑來。“這位是?”唐聞秋并沒打算介紹我,皺著眉頭,嘶啞的聲音里隱隱壓著怒火:“誰讓你進來的?”我自動忽略他的質問,眾目睽睽下繞到他身后去,徑自在辦公桌前的空椅子上坐下。眼睛往桌子上搜了一圈,找到唐聞秋的煙盒,拿過來取了一支煙叼在嘴上,轉頭問離我不遠的年輕男人:“哥們有火嗎?”他大概二十四五歲,眉眼寬闊,皮膚黝黑,看著有點眼熟,可能是蘇錦溪的助理之類。他見我問,表情僵了一僵,不情愿地從兜里摸出火機丟過來。我點上煙抽了一口,沖那幾位笑:“你們談你們的,不是研究怎么投資,怎么發大財嗎,我也跟著學學?!?/br>那助理臉色難看,鬼鬼祟祟沖我擺了一下手,像是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我看出來了,他的良心還在,沒那么急著要賣蘇錦溪,倒是那位老總,分明就是吃rou喝湯連骨頭都不剩的人。我吐了個煙圈,忍不住笑:“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投資,是斂財?”“看小兄弟說的,吳某承受不起?!?/br>自稱吳某的人一副大受委屈的樣子,朝我看一眼,又回頭去跟唐聞秋苦口婆心道:“唐總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小蘇也算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不妨冒昧說一句,我對他的感情,恐怕不比唐總少。發生這樣的不幸我也非常痛心,小蘇的數千萬粉絲……”“不好意思,”我拿開煙,不識時務地插了一句嘴,“吳先生知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那些也都自稱是蘇錦溪的粉絲?!?/br>姓吳的臉上擠出一點堪稱悲傷的表情:“這您千萬得理解,他們也是傷心哪,自己的偶像……哎,我這不是舔著臉來跟唐總商量,追思會還是可以搞一下的,對那些愛他的人也有個安慰……”“我說了沒必要?!碧坡勄镆呀浭ツ托?,“吳總應該清楚我的態度。先不說蘇錦溪早八百年就出來單干,也不說他這幾年根本不在那個圈子,他就算沒退,死了也是我唐家的人,沒理由我連這點體面和清凈都不給他?!?/br>“您這說得太嚴重了?!?/br>唐聞秋冷淡道:“嚴重不嚴重,都是這個意思,吳先生請回吧?!?/br>“唐總真不再考慮……”那吳總還不死心,等了一會兒,見唐聞秋口都懶得開,他才一面起身,一面扣著西服扣子,痛心疾首似的說:“按道理,這話不該今天說,可今天不說只怕也沒機會。小蘇早年還沒這么風光時,過得很不容易,有些珍貴的資料我至今還保留著,權當是一份念想……”唐聞秋放下手,身體依然斜靠在扶手上,姿態看起來并不怎么在意,聲音卻明顯冷了幾分。“什么資料我不管,吳先生有什么打算也請盡管試,殺人還是放火,你以為外面傳我做的還少嗎?”姓吳的愣了愣,接著打起哈哈:“看您說的。那些照片我留著也是自己欣賞,怎么舍得拿出來,唐總放一萬個心就是?!?/br>目送那兩位出了門,我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把門鎖上,走回沙發邊在姓吳那人剛坐的位子上坐下,眼睛看著唐聞秋。林凱說的沒錯,他很暴躁。明明房間里空調很足,他也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衣,領口還敞著,他卻像透不過氣似地扯著衣服領子,卷起來的袖口下,瘦削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常年油光錚亮的大背頭也散下來,幾縷頭發擋在前額,嘴唇干裂,靠近嘴角的地方甚至起了個血泡……神經緊繃心力交瘁,便是這個樣子。唐聞秋大概是不愿跟我坐一起,所以一句話還沒說,就起身走回他的辦公桌后,癱進椅子里,又隨手拿了一本文件蓋在臉上。我無聲地看著,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