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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那么一點,失落。第14章第十四章也該回家了。唐聞秋之前怕我不走,找人幫我補辦身份證,機票倒是沒買,因為那幾天我發燒,他也懶怠管我。這回該我自己買了。這兩天就走。走之前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去見一下酒窩妹,畢竟她是無辜的,而我恰恰渣得還不夠徹底。可誰知道這姑娘氣性大,有樣學樣地玩失蹤,手機關機,我從早打到晚,鼻子碰的灰足以蓋一個唐氏公司大樓。不幸中的萬幸,我曾送過酒窩妹回家,既然手機找不到人,便干脆到她家樓下守株待兔。但我耗了一上午,就只看到她爸她媽挽著手下樓。那是一對慈眉善目的老人,我臨場發揮失準,孬種得連走上去問人的勇氣都沒有。我欠酒窩妹,只得托了她以前科室的同事,將那條項鏈轉交給她。回S市后,我徹底過了一段與世隔絕的日子。一個人宅在我買的那個房子里,有心情時就弄弄花草看看書,沒心情的時候就換上衣服去跑步。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腦子徹底不轉了,才安心地回家洗澡睡一覺。期間林凱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都沒接,他一向精于世故,知道我不會接后便沒再打了,卻給我發了條短信將我罵了一通。我對不喜歡聽的話,一概屏蔽之。程瑞也找過我,我同樣掛掉,可他沒有林凱那個眼力勁,我摁掉他多少次,他就能在微信里罵我多少次,而且下一次永遠比上一次還要暴躁難聽。他是真急了,因為已經到了畢業答辯時間,而我卻不見蹤影。我給程瑞回了條短信,說我決定出國,答辯什么的已經沒興趣。五月底,天氣越來越熱,而雨水也明顯增多,只不過這座南方城市的雨,全看老天爺一個人的心情,想下就下,毫無征兆。有時候明明太陽還曬著,卻突然兜頭一場大雨,把人淋得哭爹喊娘四下逃竄。下雨天我也照樣跑步,很機械地跑,就好像腳底下長了兩個輪子,還不帶剎的那種,一旦轉起來,就不會輕易停。某天又是剛跑完就下雨,看著周圍那些人頂著包往各自家里跑,我卻偏在路邊石板凳子上坐下來。到家才發現有驚喜。門口立著的傘是王媽常用的,這里又只有她知道,除了她我沒做他想,于是欣喜地推門進去,在玄關處就迫不及待地大聲喊人。從洗手間出來的,卻是唐聞秋。他也淋濕了,頭發顯然是剛梳理過,依然板板正正的,就像他臉上輕易不變的表情,難辦的是他的的衣服,價格不菲的面料沾上水仍然會透,倒顯得他跟我一樣狼狽。唐聞秋站在洗手間門口,一雙黑沉的眼睛注視著我,神情就好像他是這屋子的主人,而我不過是某個誤闖進來的陌生人。我跟他拼了一陣子眼力,無奈還是先敗下陣來,一邊將身上滴水的T恤脫下來,又甩掉腳下的鞋子,一邊往里走,去冰箱拿了只冰水,仰頭一口喝下去。我滿足地打了個嗝,沖唐聞秋嘲諷地笑:“唐大少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什么指示?!?/br>唐聞秋已經徑自走到沙發邊,也沒管他那身衣服褲子都濕成了什么樣子,一屁股坐下去,布藝沙發也跟著濕一片。他搭著二郎腿,無比自在地靠在沙發上,掀起眼皮涼涼地看著我。“回來多久了?”他問。我冷哼:“稀奇,唐大少還有興趣關心這些?!?/br>他表情陰沉,稍頓后又問:“為什么不接電話?”“你指誰的電話?你的嗎?印象里我好像沒有收到唐大少的電話,或許你又打錯了,打到別人手機上也不一定?!?/br>他臉上有些怔愣,很快又恢復如常,他不再說什么,倒是轉頭四下打量我這個房子。也的確是小,東西也不多,連多看一眼都沒必要。“說吧,這房子是什么意思?!?/br>唐聞秋說這話時,朝我抬了下下巴,那樣子倨傲得像個君王,盡管君王渾身濕成落湯雞的形象也是蠻奇怪的,而且氣勢明顯弱很多。我還沒洗澡,懶得套衣服,就這么光著膀子,斜靠在冰箱門邊,手里是空了的礦泉水瓶子,被我拿來當練握力的工具,捏的卡啦卡啦作響。“說啊,啞了嗎?”他不耐煩地擰著眉,低沉的聲音不怒自威,“你做哪件事是有找我商量過?”我一把握緊瓶子,扯著嘴冷笑。“找你?我沒聽錯吧,唐總要cao心的事情那么多,我這點小事哪里敢勞煩你。而且這小區不姓唐,找你又沒有折扣。再說了,你今天來難道就為跟我談房子?唐聞秋倏然收口。應該也是無話可說吧,這房子用的是我的錢,送的又是他的奶媽,再怎么樣他也沒有立場說句不好。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片刻,像是突然想明白似的,手在沙發上拍了一下,什么也沒說,起身就是要走的架勢。我遠遠看著,沒攔他,也沒說話。我以為他會回頭的,結果他就這么走了出去,連門口的傘也沒有拿走。我心緒煩亂,甩上門就想眼不見為凈。可這注定是不安寧的一晚上,我再次失眠,在床上直挺挺躺了一晚上,隔天一早爬起來,繼續跑步。唐聞秋下午又來了,這倒在我意料之中。我扶著門,笑嘻嘻地問他,是不是特意來取昨天的傘。也虧得他萬年冰山,臉上并不會因為我的冷嘲熱諷就多一些表情,他在門外站著,雙手插兜,自在地仿佛順過路來探一探老友。我早說過,我在這個人面前就是容易犯賤,他巍然不動,我卻沒能堅持多久,還是讓到一邊,方便唐大少移駕進門。“喝什么?”我本著主人家的自覺問,“有咖啡,不過是速溶的,要不要?”唐聞秋沒回我,他大概是有些感冒,壓抑著咳了兩聲,又起身去了洗手間,沒一會兒他出來,我已經把白開水倒好放在茶幾上。我往沙發扶手上坐著,一邊喝咖啡,一邊笑著看他。我知道他有話要說,否則也不會屈尊紆貴上我這寒門小戶。可唐聞秋演技爆棚,這幾天大概演的是個啞巴,所以直到他走,我們誰也沒有跟誰說過話。他不說,我自然也不會主動挑起話題,于是就在這樣詭秘的寂靜里,目睹他專心致志地品完一杯白開水,接著放下杯子,像昨天那樣頭,也不回頭地走了出去。第三天,唐聞秋再來時,我已經早早把門打開,準備好溫開水,感冒藥也放在茶幾上。我不知道他今天是否還演戲,但我好像已經沒有信心演下去。第15章第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