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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吞吞地將凳子放回原來的地方,然后走到天臺的門口。 正在她準備從門口走出去的時候,她眼前忽的一暗,然后她被一人的手臂封住了去路,才渾然發覺男生并沒有走遠,她差點就撞進他的懷里。 她抬眼,對上男生陰沉沉的目光。 他個子高,手肘微彎撐在門框邊上,眼睫微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遠處看起來像是把女生圈在懷里的曖昧畫面卻被他活生生演繹出了七分殺意。 “……” 此時蘇秋格心里默默打出兩個字: 我giao—— 涼涼,惡毒女配在天臺偷聽男主私密事件被當成發現這事兒洗不白了。 13、【13】 蘇秋格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一部校園懸疑天臺謀殺案。 你媽的,為什么這些事情都讓她遇到了? 為、什、么?? 她明明只想做個毫無存在感的路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此刻的謝星臨像是揭下了平日里戴著的斯文規矩的面具,整個人顯得恣意放縱,本就艷麗精致的眉眼顯得更加耀眼奪目,極具攻擊性。 蘇秋格甚至覺得危險得十分像那些電影里邊的高智商變態罪犯。 他指節微微敲了一下墻壁,在她耳邊意味不明地說:“都聽見了?” 說話的時候,熱氣拂過她的耳朵,有些癢,令她的身子微微一僵。 蘇秋格飛快地搖了搖頭。 謝星臨聞言,悠悠露出一抹笑,他平時在學校很少笑,今天這已經算是破功了。 但是蘇秋格瞅著他笑,怎么看怎么邪氣橫生,顯得囂張而又乖戾,看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忽然還是覺得他平時沒什么表情的樣子可愛多了。 蘇秋格:“我……” 他忽的伸手攥住了蘇秋格的下巴,逼得她抬眼和他對視,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刀子,語氣卻悠長散漫:“錄音了?” 明明曖昧的動作滋生出幾分危險,他指腹間生了一層薄薄的繭,覆上她皮膚微微摩挲的時候有點癢,奇異的觸電感在皮膚表層蔓延開來,蘇秋格微微抖了一下。 他盯著她的眼睛,唇角微微抬了一下,扯出一抹譏諷的笑:“這次決定換個方法?” 蘇秋格反應了好久,才知道他話里行間的那個換個方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之前蘇秋格叫威哥那行人去找他麻煩,害他受傷的那件事情。 原來他不是不在意。他一直都記得這件事,也記得原主以前對他的敵意,這證明他一直都在提防她。也是,不可能會有人面對這樣的事情輕易釋然,她肯定要給別人一個解釋。 蘇秋格大腦飛快思考。 如果此刻自己面對的是個已經暴走了失了智的變態殺人犯,怎么樣說才能避免自己被他殘忍殺害。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蘇秋格極具求生欲地刻意放柔了語調:“我不是有意想要偷聽的,我每個中午都來這背書?!?/br> “之前的事情我也有苦衷,很難跟你解釋,但是現在我對你沒有一星半點的惡意?!憷潇o一下,我知道你現在狀態不大對,而我又特別倒霉剛好撞在刀口上了?!?/br>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給魔鬼——留地步——” 蘇秋格見他沒什么反應,委屈巴巴地說,“是這樣的,我本來就有雙下巴,你再捏它就變成三層了?!?/br> 她話音剛落,謝星臨眼睫微顫,然后,他手上的力度便松了幾分,退后幾步,放開了她。 雖然他沒用上幾分力,但是蘇秋格的下巴處的皮膚還是有點泛紅,他視線觸及那塊,動了動嘴唇。 良久,蘇秋格聽見一聲極低的—— “抱歉?!?/br> 這里邊摻雜了許多情緒,語氣顯得有點冷硬,也像是嘆息,甚至她還從中感受到了一點似有若無的疲憊。 蘇秋格微愣,抬頭看他。 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眼干凈深邃,睫毛低垂,在眼睫下方括出陰影,表情淺淡冷漠,身下的影子卻顯得有些孤寂落寞。 他像是經歷了無數次這種情況一樣,將剛剛從身體里冒出來傷人的刺一根根強行卸下,越是收斂一分,他身上的戾氣也就越淡。 不知為何,蘇秋格還是覺得剛剛他捏著自己下巴逼問自己的樣子甚至更真實更有生氣。 就像之前他在校外那樣,像個社會哥一樣毆打小混混,或者是在網吧,那個把她丟出去的脾氣不好的網管。 生機勃勃,驕傲恣意,有這個年紀鮮衣怒馬的少年感。 現在的他像是將所有陰暗情緒的全部鎖在自己的面具后般壓抑沉重。 蘇秋格心里浮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忍不住就開了口:“同桌,你有沒有聽說過,人在微笑的時候,是不能呼吸的?” 她說完便仔細觀察起他的神色,誰知道謝星臨面上表情仍然不為所動。 “……” 這個方法好像對他不管用,并且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傻。 蘇秋格:“我開玩笑的?!?/br> “雖然你現在或許會經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人總要相信未來可期?!?/br>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故事。 蘇秋格還保證道:“而且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br> 她拍拍胸脯保證說,“放心吧,我嘴巴可緊了?!?/br>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謝星臨抬眼看向她,盯著她的唇,眼神有些暗,意味不明地問,“是么,有多緊?” “……” ??? 蘇秋格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后來才發現他在一本正經地說sao話。 她連忙咳了幾聲便道,“我突然想起來作業沒寫完,先回去了?!?/br> 午間一股暖風低拂而來,而陽光也將天臺上的陰影一寸一寸分割,站在頂端的少年俯視著樓梯口女孩消失的背影,額前打理得有些碎的黑發拂過眼睛。 他垂眼,下意識地捻了一下自己剛剛攥著她下巴的手。 女孩皮膚溫熱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像是這天臺上邊野花飄來的暗香,盈盈環繞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