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殘廢戰神沖喜后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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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衛衛是爹爹唯一的女兒,而她——是韋紹的血脈。 冷風呼呼的刮著,有一點冰冰涼涼的東西飄落到傅挽挽的臉上。 “下雪了?!备低焱焐焓?,很快有雪點落在她手掌心,但立即化開。 傅衛衛臉上神情始終淡淡的,只是眼睛也往天上看去。 “宮里紅墻黃瓦,下雪的時候就是比外頭好看些?!?/br> 傅衛衛依舊沒有接話,傅挽挽知道是自己太多話了,輕輕舒了口氣,便往宮宴的方向走去。 然而身后的傅衛衛并沒有往前走。 傅挽挽回過頭,見傅衛衛依舊站在原地,定定看著天空。 “不走嗎?” “你還記得那年爹爹接我回家過年嗎?” “記得啊?!蹦鞘歉低焱煊洃浿懈敌l衛相處得最好的時刻。 “我們本來趴在窗戶上看雪,我告訴你,在江南是見不到雪的,你拉著我跑出去,在院子里給我堆了個雪人?!?/br> 傅挽挽眨了眨眼睛。 在傅衛衛殺回侯府報仇的時候,她以為傅衛衛都忘記了。 “當然記得,你連手套都沒有戴就堆那么大的雪人,一直到我離開侯府的那天你都是咳嗽著過的?!?/br> 傅挽挽鼻子有些發酸。 她身子嬌弱,小時候其實不怎么玩雪的,那個雪人是她堆的第一個雪人。 “如果……如果明天我們都還活著,我們一起堆個雪人好嗎?” 傅衛衛點了點頭,這一次,她主動挽起了傅挽挽的手,與她一同往宮宴的大殿走去。 吉時一到,臘八粥便賜下了。 宮里熬的臘八粥跟外頭熬的其實差不多,只不過皇帝每年都賜,朝臣們也樂得討個喜慶。 君臣正在盡歡,忽然間外頭喊殺聲雷動。 “怎么回事?”殿內的聲音紛紛,龍椅上的皇帝亦是震動,直呼羽林衛護駕。 然而卻是羽林衛統領帶頭提劍沖了進來。 一時間大殿內嘩然,傅衛衛悄悄走到傅挽挽的身邊,將她護在身后。 羽林衛徹底控制大殿之后,燕王終于站了出來。 “玄兒,你這是要造反嗎?”皇帝青筋暴起,大驚失色道。 今日沈貴妃依舊稱病沒有來赴宴,燕王自然無所顧忌,傲然道:“父皇近來身子不適,朝臣屢次上書請父皇冊立儲君,不知父皇為何遲遲沒有下旨?” “儲君身系國運,豈能兒戲?玄兒,你以為,你今日串通了羽林衛,你就能造反登基嗎?” “兒臣自然沒有這個想法,兒臣今日,不過是為了幫父皇分憂罷了?!毖嗤踬┵┑?,“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只是因為父皇的兒子太多,若是只有一個兒子,父皇也就不必苦惱了?!?/br> 燕王話音一落,他手下的那幫羽林衛便將宴席中的幾位皇子齊齊斬首,血濺當場。 “啊——”在場的女眷大聲尖叫,親眼目睹兒子身首異處的皇帝更是急火攻心,哇地噴出一口老血。 饒是傅挽挽有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到燕王竟然會暴戾至此。 傅挽挽已經知道,當初連番追殺孟星飏的殺手都是燕王派出的。難怪燕王會跟韋紹同流合污,他們都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之人。 燕王一步一步走向龍椅,隨手朝岳淑妃劃了一劍,淡然道:“把這賤人衣裳剝了,捆到翊坤宮去。敢對我母妃不敬,就該吃些教訓?!?/br> “是?!?/br> 燕王一步一步走向龍椅,站在皇帝身邊,將帶血的劍立在一旁,朝皇帝跪下。 “兒臣奏請父皇退位讓賢?!?/br> “你、你、你大逆、大……”皇帝聲音發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完全了、 宴席之中的韋紹帶頭站了起來,朝皇帝跪下:“臣奏請陛下退位讓賢?!?/br> “韋紹!你居然有份兒?!庇蚁囿@訝道。 韋紹面不改色:“陛下身子不適,應該以龍體康健為重,燕王殿下乃人中龍鳳,傳位于燕王,可保大梁千秋萬代?!?/br> “韋紹,你這jian賊!”右相聽到他如此顛倒黑白之語,頓時暴怒。 “吵死了,”燕王面色一沉,“殺了那老東西?!?/br> 右相身旁的羽林衛正要動手,只聽一聲金戈鳴響,有一道銀光劃過,那羽林衛應聲倒下。 傅挽挽再一抬眼,見孟星飏已然持劍站在龍椅旁邊。 她鼻子有些發酸,她終于明白他的劍為何名叫碎星,原來劍光劃過之時,果真如踏碎流星。 他明明一個人縱身躍入大殿,大殿中那些謀反的羽林衛卻在認出他的剎那間不敢上前。 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孟星飏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更多的禁衛軍從殿外涌入,將造反的羽林衛團團圍住。 大殿中的局勢直轉而下。 禁衛軍的統領不是左相的人嗎?燕王愕然站了起來,還來不及細想:“韋相?孟星飏……他不是該在蜀地嗎?” “臣不知?!表f紹淡淡道。 他雖然面色無波,心里卻有些不妙。 一切都預料之中,唯一令他有些在意的是,帶著禁衛軍沖進來的不是禁衛軍統領,而是最近提拔的副統領,這個副統領是孟星飏舉薦的。 “有人希望我在蜀地,但我偏偏,就在京城?!?/br> “你……你想怎么樣?”燕王伸手去摸劍,手卻抖得厲害。 孟星飏微微一笑:“我聽說,你一直很想跟我一較高下,今日不如好好比一比?!?/br> 燕王看著孟星飏漫不經心的模樣,忽然戾氣橫生,舉劍砍向孟星飏。 孟星飏面色無波,劍光一閃便抽身而上。 十招,不過區區十招,燕王手中的劍便已落地,而碎星劍的劍鋒直抵燕王的喉嚨。 “星飏,不要!”殿門口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 是沈貴妃來了! 傅挽挽循聲望去,只見沈貴妃衣衫單薄,顯然是聽說這邊的變故之后從翊坤宮一路跑過來的。 “貴妃娘娘?!备低焱煨闹袚鷳n,急忙往殿門跑去,將沈貴妃扶住。 “挽挽,挽挽,你快讓星飏住手,玄兒是他的親弟弟啊,他不能殺玄兒?!?/br> 傅挽挽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忍不住道:“可是娘娘,一直以來都是劉玄想要公爺的命,他只不過是在自保?!?/br> “你說什么,不是的,玄兒不會的,玄兒不會的?!?/br> 燕王見沈貴妃前來,突然暴怒道:“母妃,不要求他,不要求他!” “玄兒,星飏……” 傅挽挽看著貴妃虛弱憔悴,精神已盡崩潰,知道孟星飏若是在此殺人,貴妃一定會命喪于此。 她將身上的昭君兜解下,為貴妃披上,遙望著龍椅旁的孟星飏,朝他搖了搖頭。 孟星飏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然而這痛苦轉瞬即逝,他狠踹了燕王一腳,冷冷說了聲:“拿下?!?/br> 燕王被擒,造反的羽林衛大勢已去,偶有抵抗的也被一一斬殺。 右相見狀,忙對孟星飏道:“定國公,還不將韋紹這亂臣賊子拿下!” 韋紹聞言冷笑,正欲說話,兩旁的禁衛軍已然將他綁了,他臉色驟變:“孟星飏!” 孟星飏冷著臉不言語。 韋紹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頭望向遠處的傅挽挽。 沉默片刻,他忽然大笑起來:“只要挽挽在,我就是贏家,我就是贏家,哈哈哈!” “帶下去?!泵闲秋r喝道。 傅挽挽眼睜睜看著韋紹那副癲狂的模樣,只覺得悲從中來,眼淚汩汩而下。 瘋子!她怎么會是那種瘋子的女兒! “挽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旁的沈貴妃喃喃道,“玄兒怎么會造反呢?他怎么會想殺星飏呢?” 她的聲音將傅挽挽從悲痛中拉扯了回來。 她吸了吸鼻子,她不能哭,她不能為了韋紹那種人哭,她得振作精神。 “娘娘,我送你回翊坤宮吧?!?/br> “不,我不能走,我走了,玄兒會沒命的?!?/br> “你相信我,星飏不會殺他的?!?/br> 劉玄作惡,不能這么便宜就死了。 沈貴妃已然沒了主意,只由著傅挽挽扶著,兩人慢慢回到了翊坤宮。 傅挽挽服侍著沈貴妃飲了安神湯,又看著她睡下。 她自己一夜未睡,就那么坐在翊坤宮中,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看到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夫君?!备低焱煨闹幸粍?,幾乎是跳起身奔向他。 孟星飏看著她飛奔而來,亦是心中一動,緊緊將她抱住。 傅挽挽的臉倚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臉頰上有冰涼的東西。 “外頭下雪了嗎?”她低聲問。 “嗯,下了整整一夜,很美?!泵闲秋r說著,忽然摟住她,帶著她縱身躍上了翊坤宮的屋頂。 “小心?!彼麪恐?,踩著積雪的琉璃瓦,一直走到屋脊上。 一夜大雪紛紛,入目之處,唯有些許的紅墻、邊角的黃色琉璃和掛在樹上的冰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