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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打招呼,只得到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真是冷漠。云岳有點小委屈。他為了見識到更多高手,在門內拼死拼活,打敗無數師兄弟姐妹,得罪不少師叔師伯,才換來這個機會。沒想到比試前一個小小的招呼,都被對手無視了。莫非是他太弱,入不了燕十八的法眼?云岳眨了眨那雙似笑非笑的眼,“這位兄臺,你可是玄天門的高手?有多高?”臺下云門弟子默默別過臉去,連之前拉他衣袖的小師妹也不忍直視。“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br>云岳失望,打算將燕十八玩個半死,拍拍屁股直接回門派得了。“然而,”玄晏語氣悠然,看他眼神陡然放光,“方才你問的言齊,實不相瞞,昨日指導他的,是我?!?/br>燕十八的實力有目共睹,而且同住一個院子,指導修行也很正常。無論誰贏了,玄天門都有面子。玄凜微微點頭,沒說話。云岳摩拳擦掌,眼冒綠光,就差上去按倒玄晏了。然而他看到了一把玄鐵匕首。云岳愕然,云門弟子皆是一頭霧水。修士們的法器,實用與美觀并行不悖。比如言齊的赤色串珠,十鳶的錦緞。再不濟如莫南喬,也有一只俏皮的草環隨身戴著。這把黑漆漆的匕首,到底是什么東西?莫南喬正與言齊站在人群里,背后一陣涼風。場上忽然有了星星點點的雨花。玄晏微笑著看他,眼神漆黑一片,猶如雨夜。云岳沒由來一個哆嗦。他覺得,自己好歹第一場,不至于運氣這么差,開場就被打下去吧?事實證明他多想了。一炷香后,幾個云門弟子上臺,低著頭將云岳抬了下去。玄晏長身而立,輕輕甩掉匕首上的水花。他確實沒被打下去。被抬下去時,已經昏死了。玄晏渾身散發著他人勿近的氣息,言齊昨日吃了虧,很識時務地沒來嘰嘰喳喳。他一下臺,觀看比試的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道,容他通過。被玄晏震懾,后面比試的弟子都有些小心翼翼。方才那刀子一樣的暴雨,似乎連水花也亮著寒光。眾人覺得脖子有點冷,忍不住同情起云岳來。-外面熱鬧到傍晚才散場,秦石悶在院子里,一聲不吭。在玄天山這種靈氣匯聚之地,一日三餐對于修士們可有可無。弟子們都去觀戰了,沒人給他做飯,他有點餓。雖然食量小了很多,也禁不起這種餓法。他幽幽地嘆氣。啪!一碗米飯從天而降,準確地落在石桌上。秦石呆呆地往天上看,纖纖白云,藹藹清風,一個鬼影都沒有。白米飯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秦石咽著口水,小聲地道:“能不能再來點菜?”啪!啪啪啪!三道菜連同一壇酒落在石桌上,都是他喜歡的口味。玄天門知道他口味的,只有一個人。第四十三章雞鴨魚rou,和一壇酒,熱氣騰騰的,分外誘人。秦石又咽了口水,剛伸出手,一雙筷子落下來,準確地摔在他手邊。筷子落在桌上的聲音大得像是嫌棄他的動作,秦石猶豫了。莫非真是他送來的?他四下看去,連天上也看了,頭暈眼花。墻角樹上傳來一聲淺笑:“居然還沒看到我——果真是個傻子?!?/br>-飯菜香氣四溢,很快被桌邊三人干掉。清鴻拍拍丹成的小腦袋,問道:“可還合口味?”秦石猛地點頭,“比玉京的菜好吃!”清鴻嗤笑:“我可是跟著二師叔學的手藝,比凡間廚子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聽說,你想回玉京?”秦石放下筷子。清鴻道:“你別怨我多管閑事。幾百年來,我可是頭一次見他這么關心人。師叔他不善言辭,除了講經和訓人。你若要走,師叔勸不動你,就得把氣撒在自己身上,或者拿別人出氣,真怕他走火入魔……”聽到走火入魔四個字,秦石沉默了,許久才道:“我想離開,一是擔心神武營弟兄們,二是怕拖累他。我一介武夫,留在此處只會讓他束手束腳。若非如此,外人也不會將主意打到我頭上?!?/br>清鴻笑笑,一手扶住酒壇口,稍稍用力。夜幕初降之時,秦石喝醉了。清鴻拍拍他肩膀,牽著丹成往墻邊走去。“師父?!?/br>“嗯?”“你下藥了?!笔挚隙?。“乖,下次師父教你下毒?!?/br>“哦?!?/br>大小兩道身影越過高墻,落在另一頭。寒光閃爍,清鴻嚇了一跳,兩指一伸夾住匕首,瞪著玄晏:“師叔啊,玄凜老賊還沒死,你就要先送我走?”他一個眼神,丹成乖巧地上前,抱著玄晏大腿。玄晏冷冷地斜他一眼便往旁走。清鴻一個哆嗦,抱起丹成忙不迭溜了。蒼天在上,下次師叔再和這傻石頭鬧別扭,就算師父托夢來求,他也絕對不幫忙了。-莫南喬和言齊先后回了院子,沒見到他們兩人,早早地洗漱睡下。月上中天,庭院里霜雪般的白,主屋只開了一扇窗。玄晏自顧自沐浴更衣,隨意束起長發,再打了一盆水,解開秦石的上衣。秦石胸口平穩地起伏,四仰八叉地躺著,對他的動作毫無反應。玄晏默然。清鴻小兔崽子很能鬧騰,竟然真讓他跟著六師兄學到了東西。這一劑藥量不大,但效果夠兇。不睡到次日正午,天打雷劈也醒不來。玄天門的酒味道很足,秦石喝了不少,此時全身冒汗,躺在被褥間很不舒服。玄晏擰了絹布,給他擦拭身體,秦石皺起的眉頭陡然放松,發出綿長舒適的嘆息。他覺得胸前似乎燃起一團火,往四肢蔓延開去。全身筋骨都被燒成了灰,使他不由自主地貼向秦石。夜風輕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