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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送出國念了大學?!?/br>李安北嘖嘖稱奇:“以前只在傳聞里聽說過這種紈绔子弟,沒想到還能碰上個現實版?!?/br>“對了,他這次空降……”他還想繼續說,想起陳子璇的身份,又硬生生把后半截收了回去。“怎么了?”陳子璇問。“沒事沒事?!崩畎脖泵[手。他想問的其實是——新總裁這次空降是不是擠了張副總的位置。上任總裁調任以后,大家都以為副總裁張甫會接任這個位置,張甫本人的能力和威望也都有目共睹,說得上是眾望所歸。后來突然聽說要空降新總裁,員工們都是一片嘩然。這位新任空降總裁一來,肯定會和張副總有摩擦。但這話拿到陳子璇面前就不太合適,陳子璇是張副總的特助,他們關系再怎么熟,也不好直接說這個。李安北雖然說話隨性,卻并非不通事理。他隨意扯了句:“我是想問,這位新總裁什么時候會正式和我們見面?!?/br>陳子璇也沒多想,道:“這個還不清楚,他的事都是自帶的助理處理的,好像還沒和公司內部對接?!?/br>話題順勢被扯開,三人用完午餐,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部門。臨分別前,正準備去洗手間補妝的陳子璇還叫了祁寄一聲。“小祁,別忘了下午!”說著比了個三。“好!”祁寄認真應了。等他回到辦公室,屋里已經有了幾位先一步回來的同事。見到祁寄,同事們不由好奇:“小祁,陳特助叫你去做什么了???”他們還沒忘記陳子璇的出現給辦公室帶來的震驚。祁寄簡單解釋了一句:“子璇姐是我同校學.姐,她剛出差回來,叫我去吃了個午餐?!?/br>“哦哦,你們都是F大的?”“對,我們之前在同一個學生組織待過?!?/br>聽祁寄這么說,同事們也就沒再追問。沒過多久,下午的工作就開始了。臨近三.點,經理還沒回來,祁寄去和組長說了一聲,便起身去了設計部。云圖獨占一整棟寫字樓,設計部在十七層,祁寄抱著作品集和平板,拐彎進了電梯。他過去時,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里面已經站了不少人。祁寄腳步頓了一下,卻見門旁屏幕上的“開”鍵指示標亮了起來。電梯里的人們紛紛抬眼看他,祁寄深吸口氣,還是快走幾步,跨入了電梯。輕聲和門邊幫忙按住開門按鈕的人道了謝,祁寄面向電梯門,站好。電梯內滿滿當當,少說載了十幾個人,祁寄站在最外側,仍是無法避免與四周其他人的身體接觸。祁寄暗自皺了皺眉。他很不舒服。祁寄天生感官敏銳,皮膚也敏感,平日不小心磕碰一下都會留下顯眼的紅痕,對疼痛之類的感知也比常人放大數倍。可不知為何,他的敏感在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變得尤為嚴重。以至于一有人靠近,祁寄就會感覺到壓力,連和人正常接觸都會覺得不舒服。所以看見人這么多時,他才會遲疑,不想進電梯。這段時間以來,祁寄已經盡力避開了其他人的碰觸,卻不可能做到完全隔離?,F下擠在人滿為患的電梯里,四周而來無意碰觸更讓他隱隱開始頭疼。軀干涌來的不適匯聚在心口,如毫針般反復戳刺著突突跳動的心臟,祁寄緊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幾乎是屏息倒數,終于等到了那個17。直到離開電梯,走到窗口邊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他才勉強把喉嚨泛起的惡心壓了下去。已是深秋,涼風蕭瑟。從高樓向下望去,只有滿眼黑灰的車水馬龍,連人為添補的綠植都消減了顏色。祁寄垂眼,卷長眼睫斂下了內里的黯淡光芒。臨近三.點,時間不好耽擱。在窗邊站了片刻,祁寄就回到走廊,順著門牌號找到了設計部吳總監的辦公室。“篤篤?!?/br>敲門聲落下,門內響起一個低磁的男聲。“進來?!?/br>祁寄動作微頓,唇角笑渦都淺了一點。他記得吳總監是位女士,孩子都好幾歲了。怎么里面傳來的卻是男人的聲音?不及多想,祁寄推門進去。甫一抬頭,便正撞上一位陌生英俊的年輕男人的視線。那人也正巧抬眼看過來。男人瞳色極淺,視線又冷淡。打眼一看,竟是像極了兇猛野獸的冰冷豎瞳。祁寄后頸倏然一涼,脊背發緊,整個人瞬間僵直。差點連臉上一貫的乖巧笑容都破裂開縫,碎個干凈。擁擠電梯導致的昏沉暈眩剎那間一掃而空,撲面而來的威脅直接激起了身體的警惕。那是只有他們這種人才可能察覺的壓迫。求生的本能霎時被喚.醒,就差在他耳邊具象出一個音箱,放最大分貝聲嘶力竭喊——跑!理智在潰陷之前,用最后的余力拉住了祁寄僵硬的雙.腿,讓他沒能真的后退。然而迎面撲來的肅殺之氣,卻已經讓祁寄比在電梯時更難捱了百倍。有那么一瞬間,祁寄甚至恍惚覺得自己在這日光朗朗的白天,忽然站回了那個嘶吼狂熱、燈光炙烤的逼仄拳臺。焦慮誘發煙癮,沒有煙片,祁寄直愣愣地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最后只能緩慢地,把指甲摳陷進手臂上嶄新的繃帶里。“……”身體本能地打了個寒顫,冷汗從額前頸后涌.出,視野瞬間被激出的淚水模糊。祁寄輕.顫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如潮的疼痛最終蓋過了焦灼渴求,沉重的喘息在空蕩的屋內響了許久,最終歸于沉寂。祁寄疲憊不堪地縮進沙發里,疼痛因為姿勢的改變在身體每個角落肆意叫囂,他卻只把自己蜷得更緊。好冷。直到手機的起床鈴響起,祁寄才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了洗漱間。因為受傷失血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