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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的! ☆、chapter17 關于這年炎熱夏天的所有記憶, 仿佛一本越撕越薄的日歷。 回憶寥寥無幾,更多是對時間的逝去格外粗心大意,好似每個人都被裝進了撥快時鐘的造物盒里, 即便對即將來到的命運一無所知, 仍搏命狂奔向前, 趕赴未知的結局。 因此可以想見。 于當時渾然不覺的舒沅而言, 諸如在咖啡廳莫名其妙被小朋友親近,看見奇怪的滿當當垃圾桶, 買回一大袋炸串結果吃了兩口就吐得天昏地暗, 體重秤上數字坐跳樓機似的上上下下搖擺……諸如此類的小事, 她當時完全沒有預見的先知。 相反,倒是只沉浸在即將離開這座捆綁自己多年的城市和家庭的快樂中, 除了偶爾憂心律師說的“證明夫妻感情不和”的證據應該從哪里獲得, 大多數時候, 她都是忙碌且充實的。 尤其是蔣成不在身邊,回國的期限還莫名其妙又從兩天拖到兩周。 這樣一看,仿佛連老天爺都在幫忙她重獲自由—— “難道你就不想我早點回來嗎?” 電話里, 蔣成的聲音帶著古怪的沙啞。 他近幾天大概很累,每次通電話的時候都仿佛有種哭過后的陰沉,她幾次勸他去看醫生都無果,最后得出結論:雖然搞不清楚一出接一出是為什么, 但,他大概又是故意在向自己示弱來的。 但她其實已經摸清楚了蔣成的幼稚,猶如看著櫥窗里變形金剛就打滾要買的小屁孩, 而她早已成為了鐵石心腸的“大人”。 于是這招隨著相處的時間日久,自然逐漸變得不管用。 “你一個人在家就這么開心?” 舒沅當時正在看書,看到精彩處,聞聲下意識“啊”了一聲,回過味來,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電話那邊瞬間沉默片刻。 顯是不開心起來,舒沅只得就坡下驢,給人順了順毛。 “我是想著,總不能老耽誤你工作?!?/br> “耽誤我?但感覺你聽到我回不來,像是很開心啊?!?/br> “沒有,工作第一嘛。而且我叫你回來也幫不上忙?!?/br> “……是嗎?” 這句“是嗎”,恍惚語氣格外刻薄,突然把對話拔高到“看破不說破”的層次。 舒沅冷不丁一個激靈,手中黑筆戳破紙頁。 可還來不及反問他什么意思,對面已先一步把電話掛斷。 只三五分鐘后,又來一條短信:【今天精神不好,早睡,晚安?!?/br> 此后很多天,是晚安又晚安。 蔣成的來電越來越少。 舒沅瞥了眼手機上尚且停留在前一天晚上,惜字如金的對話。 原本打出一句【讓家政嫂給你燉兩盅梨湯,你嗓子啞了】,想了想,還是盡數刪除,將屏幕反蓋。 這種局面她不是沒有想過,甚至早有心理準備,提前走到這一步,也是老天對她的眷顧。 可她也是人。 做不到面對曾經那樣喜歡過的人處境頹喪卻一點不難受,更不是鋼筋鐵骨,不可能一兩個月,就徹底把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劃開涇渭分明,楚河漢界。 ——但那又怎樣呢?她不可能在這里止步,她拒絕繼續這樣的人生。 于是日歷一頁頁掀過,粗糙的紙頁右下角,逐漸寫滿她雋秀字跡。 就如從前讀書時,是從早到晚,早讀、課業、背書一清二楚標記,后來成家,內容變成圍繞蔣成的一家三餐衣食住行。 一直到最近,則密密麻麻,寫滿她為了離開他,而做的各種準備事宜。 最近的一頁,寫的是: 【周末,簽證體檢?!?/br> * 體檢安排的醫院在城西,那地段舒沅不是很熟。 想著正好周末,她原本約了顧雁一起,檢查完還可以一起去喝個下午茶——最近這段時間,她們常黏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期。除了好幾次在天方樓下看到葉文倩,看她倆的眼神仿佛能滴出血之外,確實,有個知心朋友的感覺相當開心。 結果這天天方臨時要求加班,等舒沅到約好的公園門口集合時,沒見顧雁穿著一如既往的黑裙站在路邊,倒是頂替出場“隨行”的陳懷言,正沖自己遙遙揮手。 少年白衣黑褲,身形纖長。最近這大半個月,他跟吃了激素似的猛竄個頭,舒沅站在他身邊,已堪堪只夠得到他肩膀。 “怎么是你?” “顧雁加班,正好我今天上午放假。她怕你身體不舒服才去醫院,就讓我過來,陪你去檢查?!?/br> “得了吧。你確定是你陪我,不是讓我照顧你?” 這些天蔣成不在家,舒沅得空就去找顧雁玩。 蹭飯的次數多了,又時常一起下館子,連帶著對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少爺也熟悉起來,說話不再那么戒備,帶了些鬧小孩兒的樂趣。 “……” 陳懷言聞言,眼梢一橫,又是那副傲氣十足的樣。 只徑直拉過她手肘過馬路,指揮著:“少說兩句吧,早去早回?!?/br> 舒沅黑線。 真不知道陳懷言這小爆竹個性,和顧雁這個大炮仗撞在一起,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共存下去的? 當然,吐槽歸吐槽。 舒沅也不得不承認,顧雁這個安排還是相當體貼的,畢竟少年人都精力十足,做事效率飛快,連帶著把她這個在外頭有些拘澀的人也帶得多話起來,連等車和排隊的過程也沒那么無聊。 兩人很快趕到醫院。 陳懷言聽她路上說是要準備簽證體檢,像是默認她是準備出國旅游,也沒多問,只說這個他還算熟悉基本流程,側頭看了眼她遮遮掩掩對折的體檢表上各類項目,隨即便帶她去排隊,取尿檢同血檢要用的試管。 舒沅在前,他在后,兩人各自玩著手機,她并沒注意到他過分活絡的手指。 “話說,”陳懷言打了一行字發送,又突然開口,“你不和你老公一起體檢嗎?” “他比較忙,我們倆搭不上時間?!?/br> 從陳懷言嘴里聽到“老公”兩個字,舒沅莫名其妙起一手雞皮疙瘩。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我早就想親眼看看蔣成什么樣了?!?/br> “……對他那么好奇干嘛?!?/br> “沒什么。就我哥哥常說,蔣成這個人很厲害,做生意的人很少有像他一樣‘明事理’的,什么事都算得一清二楚,讓我多學學?!?/br> 這算夸還是貶? 舒沅聞聲回頭,可陳懷言的表情就是正常小孩臭屁又有些小小期待的樣子。 她沒看出什么惡意,頓了頓,遂只拍拍他肩膀。 “別什么事都好的不學壞的學,”她搖搖頭,“沒必要,你還小,就珍惜好時光,天真無邪長大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