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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遞出一張黑底鎏金的名片。 “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Ms.shu,這是我的名片,忘記向你自我介紹,我的中文名叫宣展,希望你記得——Sorry啊,我Uncle叫我過去,Ms.shu,下次見!” 舒沅:“……” 她眼睜睜目睹了這人一轉身,一米八幾的大個頭險些被酒店地毯絆倒,跌跌撞撞站起。大概覺得不好意思,還不忘回頭同她揮揮手,“這里地上好滑。Ms.shu,小心你的高跟鞋?!?/br> ——看著人模人樣,西裝筆挺,但是這人本質上只是個半大小孩吧? 舒沅由衷扶額。 只隨便在那名片上掃過一眼,見人已走遠,便轉身連帶著他的畫一起,一并遞給方忍。叮囑了句回頭放進家里儲物間后,就沒再關心。 倒是蔣母挽著她手,離開會場時,又有意無意向宣展離開的方向瞄了幾眼,笑著感嘆兩句:“Steven家的小朋友都這么大了。我剛才還在想呢,畫成這樣也敢來拍賣,原來是可愛的關系戶啊?!?/br> 可愛的,關系戶? 蔣母仰天長嘆,滿面美人哀愁:“想當年,我和Steven在HBS,每次小組作業都是吊車尾。后來我做了兩年生意,覺得好無聊,錢炒來炒去,反正還是花不完,就嫁給你爸爸了,他竟然還在婚禮上感慨我千萬別把蔣家拖到破產,搞出蝴蝶效應——開什么玩笑,他明明也沒好到哪去好嗎?不過,后來竟然真給他做起了東亞一帶最紅火的出版業大王,WR在他手上越弄越厲害……哼,但也就看起來風光吧?,F在紙媒一年不比一年,還是我笑到最后?!?/br> “那……剛才那個金頭發的男人就是?” “哦,那個不是啦。那個是Steven的弟弟,在巴黎很有名的設計師,不過他們家的人到了年紀都得從商的,估計以后也會在WR上班吧。呃,他叫什么來著?” 蔣母支頰深思半會兒,“……哎呀,Steven家在他那一輩出了好幾個私生子。我都記不住哪個是哪個,總之,就上不了臺面那種吧?!?/br> 舒沅默然。 莫名感覺自己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不過向來瀟灑氣派的鐘秀公主,倒全然不將這些放在眼里。 只纖手一擺,便又徑直回歸到尋常話題:“說起來,上次聽蔣成講起,沅沅,你蠻喜歡新加坡這邊的口味嘛?那不如去牛車水怎么樣?那邊是唐人街,我二十年前和你爸爸去過,他總覺得不夠氣派,不讓我去,不過這次只有我們倆……哈哈,mama跟你說,我覺得那的口味,真比金沙那間米其林好吃多了——” 一行人同宣展那頭的車隊逆向而行。 且實不相瞞。 之后,在牛車水大廈,舒沅確實也吃到了在新加坡吃到最好吃的rou骨茶同叻沙火鍋,關于所謂出版業大王一家的八卦很快忘在腦后。 然而,美食的代價竟然是無比慘烈的。 不知道哪幾種食材沖撞,總之當夜,她就因為急性腸胃炎被送進醫院,掛了一夜吊瓶,還被迫住院休養了三天。 期間蔣成在香港九龍出席亞太聯合商業年會,她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但彼時正是他大規模拓展蔣氏,在東南亞一帶地產行業持續進軍的關鍵時期,她幫不上忙,對于商場上的交際也一竅不通。 蔣成無暇分心,更沒時間去過問詳細情況,她所有的問題,概都只有一句:“交給方忍,他會處理好?!?/br> 于是說來說去,大多是一個吩咐,一個點頭,最后歸于沉默。 只電話掛斷前,不知想起什么,那時蔣成又突然蹦出一句:“我媽到處跑,你不要全隨她來。不喜歡買的就不買,不想認得的就別管?!?/br> 隨即,也不管她如何回復,前腳扔下一句“回國的時候再聊”,后腳,便有新的電話切進。 她耳邊只剩忙音。 幾個月前的舒沅,也只是沉默地放下手機。 說實話,其實哪怕到現在,舒沅也不是不理解他,更明白自己沒有立場去責怪他專注于事業——畢竟是她一度給了他暗示,她會永遠站在他身后,如同躲在陽光背后的陰影。 她甚至從來都很欣賞,也很佩服蔣成的果決。 如果以旁觀者的角度,他無疑是個天才,在短短幾年間,凡是經由他手頭過的項目,無一不為公司賺進大筆流水。繼承了蔣家人的果斷專行,鐘家人的謹慎眼光,城中早有傳言,他將會成為未來首屈一指、真正手握實績的二代精英,對比當年還名不見經傳、遠赴歐洲開辟市場的紀家三少,更是冉冉升起一顆明珠,不知吸引多少人在他身上投下重注。 但作為他的妻子,哪怕再理智,在退步,后來的舒沅仍然常會忍不住想。 其實三年前剛從香港回來時,結束那場不愉快、分開座位的同學聚會后,他提出趁機補她心心念念的蜜月,從澳大利亞一路玩到新加坡的時候,他們其實不是這樣的。 那時的蔣成,哪怕很煩太多人的場合,討厭聚集的游客,還是會頂著烈日幫她在魚尾獅下照相。牽著她的手,像導游一樣耐心地沿路講解新加坡的歷史,從政治到經濟文化。 哪怕她是應試教育的精英,在這種時候也往往不得不承認,比不過他從小開拓的眼界,看著他,總像看著高高在上的太陽。 他們在哈芝巷的藝術涂鴉下合影,照片上的蔣成一臉嫌棄,但下一張,又悄悄在她腦袋后面豎起兩根“兔子耳朵”,偷笑著搖搖擺擺; 他們還走過阿都卡夫,走過小印度門前過道的煎餅店,裹著輕紗的印度少女手腳利落,煎餅四四方方切成八塊,配上兩包香噴噴調料。 蔣成拎了一路,最后她吃一口,怕胖便停住。終究還是他一邊抱怨,一邊收拾殘局。 在濱海灣花園,在海洋館,在云霧林,在超級樹繽紛的燈光秀里,無數的回憶里,蔣成的存在,都成為她灰色記憶中唯一的暖色。 然而這三年來,離開高中,離開大學,離開一個其實相對固定的、封閉的環境,哪怕寫稿令她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哪怕她并不是全然的為家庭投入一切封閉自己,但她與蔣成的眼界、社會地位、存在感,又確已又一次拉開天與地的極差。 哪怕沉浸在其中的人,確實可以說自己是幸福的。 是得償所愿,是潛移默化,是盼望著久久長長的。 但大家都不是笨蛋,心中如清水透徹:他們不過是默默藏起來所有差距,試圖漠視就能催眠忘記,就像蔣成在她面前從不談論公司,討論事業,而她在蔣成面前,也很少表達自己的想法,只是用自己的溫柔長此以往去“感化”他的高傲與自我中心。 如今,她做到了。 但原來,這個結果并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