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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是,你能給我生、生孩子!”他興奮地喋喋不休,“你不是男人嗎?可你要給我孩子了。你殺了我爹,殺了我哥哥!你還要我,你殺我。你要給孩子,因為你……你欠我的!”“滾?!标愅诨璩林?,喃喃自語,“滾……”“滾?”洛博爾不解,回頭問帶來的通譯。通譯驚慌失措,吭吭唧唧地譯了,洛博爾登時勃然大怒,提起陳望之,重重地摜到地上,再補上幾腳,“你,滾!”“石奴……”陳望之冷得發抖,他看到自己赤足站在雪地中,前方有一株花樹。高玢立在花樹下,微微笑著擺手。洛博爾以為陳望之求饒,側耳傾聽,聽到他反反復復喚一個詞。那通譯雖不知“石奴”是誰,但也清楚必是人名。添油加醋一講,洛博爾氣鼓鼓道,“他睡著覺,還叫那人的名字,肯定是他的情人。喂!”他抓住陳望之的頭發,發狠搖晃,“不許睡,醒來!我是洛博爾!你要給我孩子,不許你想別人,不許你,給別人孩子!”“我知道,”洛博爾瞪著眼睛,“你、你不會死?!?/br>“人人都會死?!标愅?,“很快,你就要死了?!?/br>洛博爾想了一會,才張開嘴,道,“我早應該死??墒俏?,沒有死?!?/br>“宇文隆故意放你出城,你自然死不了?!备糁鴸艡?,陳望之籠在袖中的手仍不免輕顫。他裹著狐裘,卻仿佛沉于冰湖,感受不到絲毫暖意?!澳隳贻p,沒什么腦子,容易控制……”“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洛博爾嘆口氣,手銬沉悶作響,“我應該早死??晌也幌胨??!?/br>“人人都會死,可大部分人,不想死?!标愅浦形找话谚€匙,指尖輕拂,道,“你怕死么?”“我怕死?!甭宀柨粗愅?,“我死,可我看到你了。我就……”“你答應宇文隆,也不過多活一兩年?!标愅羝鹱旖?,“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所以不如干脆死掉,早去西方極樂世界?!?/br>洛博爾小聲道,“我、我聽不懂……”“那就換個你聽得懂的?!标愅蛔忠活D,“你記得謝淵罷?”洛博爾點點頭,“記得。宇文隆讓我——”嘟囔了半晌,這才轉過臉,道,“我……我想見你啊?!?/br>陳望之攥住鑰匙,“你為什么放謝淵走?”“我……他是你的、你的meimei的……”洛博爾咬了下舌頭,懊惱至極,“我吳語不好,不好。我放他走,去建康。我想讓你來……他走了,他不死,你就高興?!彼岩暰€重新聚焦于陳望之身上,“我、我想看你高興?!?/br>第120章“你笑,對我笑?!甭宀柾埔煌脐愅?,“我說什么,你就要做什么?!?/br>陳望之身上披一件皮袍,雙腿赤裸,疲倦地閉著眼睛?!安辉S睡覺?!甭宀枤鈵?,“我說話,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打你!”他拿出那條鞭子,在陳望之臉上拍了數下,陳望之動也不動。洛博爾為難地扔掉鞭子,忽然高興起來,嚷嚷了一通,就跑了出去。片刻后回來,帶著兩個閹奴?!澳愫??!彼麚u晃陳望之,“這是好的……東西?!?/br>rou湯散發出油膩的氣味。土渾不產鹽巴,全靠從齊國掠奪。陳望之厭惡地皺起眉頭,洛博爾疑惑,“這是,rou?!彼笞£愅南掳?,強迫他張口,“你喝了,就看我吧!”“滾?!标愅怪锌湛?,聞著那股味道,煩悶欲嘔。前日,洛博爾被古里維大肆嘲笑,憤恨之下,兩日沒給陳望之任何食物。洛博爾拿起那只陶土罐,遞到陳望之嘴邊,“你喝?!币婈愅允遣粸樗鶆?,大感失望,對閹奴咕噥幾句,那兩名閹奴便趕忙上前,一個按住陳望之的手腳,另一個把那罐子挨著陳望之的唇角,將guntang的rou湯灌了下去。“我給你飯吃,給你衣服穿。你要乖乖聽我的話?!甭宀柗路鹱隽颂齑蟮暮檬?,喜氣洋洋,“你要給我……生孩子。你殺了我爹爹,殺了我哥哥,你欠我的?!?/br>陳望之將鑰匙插進鎖孔,鐵鎖發出沉重的悶響。“你不高興了?!甭宀柷忧拥靥鹧劬?,“你為什么不高興?是我太臟了么?”他打量著陳望之,“你不要不高興,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個時候,太生氣了。我去求可汗,求了很多很多次,很多很多次,他不答應我。后來,他說,要是你——”“住口?!标愅當嗪?。“他答應我了!你給我孩子,他就放了你……把你賜給我,你就是我的了!永遠是我的?!甭宀枃樀靡欢?,“我給你吃的,給你衣服,只要你對我笑,我就不打你。我想好了!再也不打你了,當你是我的妻子??赡銥槭裁礆⒘怂??他……他那么小……”他驚恐地注視著陳望之手中的短刃,“你來殺我了!你殺了他,現在來殺我了——”“我早就該殺了你?!标愅淅涞?。說完,他一刀刺中洛博爾的肩膀,立時聽到一聲慘呼。“你殺了我爹爹,又殺了我哥哥。你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掛在柱子上?!甭宀栯p手雙腳俱戴玄鐵鐐銬,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我看到了……看到烏鴉站在那里,啄他們的臉……”“那是他們該死?!标愅质莾傻?,“你們土渾人,個個都該死?!?/br>“我爹爹說,打仗時死了,是、是沒本事,不能怪別人?!甭宀栄郾牨牭氐芍愅?,“可是他才那么小……你為什么殺了他?”“閉嘴?!标愅偷卮讨新宀栃乜?,“你也該死?!?/br>“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洛博爾眼睛生的極大,此刻目眥盡裂,形容極為可怖,“陳望之,你好狠毒——”猛地咧開嘴,“你是不是給他孩子了?你,你是不是給他孩子了!宇文徹……”陳望之連著刺了十幾刀,俱非要害,突然聞聽此言,登時僵住。洛博爾頹然地倒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慘笑道,“你、你喜歡他,是不是?你給他生孩子……你肯定給他孩子了。他把你養得干干凈凈……你吃他的東西了,你給他生了孩子。你殺了他的孩子嗎?你肯定、肯定沒有……”“你閉嘴,”陳望之舉起匕首,手上滿是血腥。掌心傷口開裂,他木然地刺了一刀,又一刀,耳畔仿佛仍能聽到朔風吹過黃沙。他好像重新躺回那座冰冷的石屋之中,注視著狹小窗外渾濁的天空,劇痛襲來,可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你殺了他,殺了他,我的孩子,”洛博爾歪著頭,奄奄一息,卻還不斷重復,“我的孩子,他那么小……你殺了他,陳望之,你殺了他,你殺了他……我的孩子……”“閉嘴,”陳望之雙目盡赤,一刀下去,鮮血四濺,“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