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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在一堆衣料里,摸到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硬物,心口猛一咯噔,雙手摸索著,試圖將那物件從衣料里拿出來,卻如何都找不到開口。他不能繼續耽擱,囫圇抱起一堆衣物,命令貓頭鷹帶路出門。掀開門簾,鉆出臥房的一刻,宋麒感覺自己像是從火爐里落入了冰山。他抱好衣物正欲從南窗爬出去,忽然感應到守在窗外的那群飛禽在對自己發起危險預警!南門有人接近!宋麒一個箭步沖到窗口,黑暗中,瞧見院子里一個黑影朝正門走來。宋麒立即后退,轉身沖進后堂,準備從北窗逃跑,卻聽身后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口哨!宋麒心知北門護法已經趕來,只得又退回客堂。南北夾擊,他只能選擇鉆進臥房,從臥房窗子里逃跑,可這樣沒法不驚動段家兄弟。“吱呀”一聲輕響——南北門把手的護法幾乎同時推開了前門后門。兩人很快走到客堂匯合。黑暗中,一人道:“怎么回事?”“你剛看見有東西圍著咱們飛了幾圈沒有?好像是蝙蝠?!?/br>“蝙蝠?段少主是讓我們注意飛鳥?!?/br>“蝙蝠不也會飛嗎?”“先別驚動少主,點燈?!?/br>宋麒此刻正捂著口鼻躲在圈椅下,聽見腳步聲走近了。只要一旁的燈被點亮,就是人贓俱獲。茶幾前,一個護法正欲晃亮火折子,忽然聽見耳邊一陣撲閃——“什么人!”兩個護法同時轉身,就見一個黑影朝著窗外箭一般飛了出去!“窗子是你打開的?”“不是!”“快追!”……一陣勁風略過,聽見兩個護法跟隨自己控制的貓頭鷹躍出了窗外,宋麒立即抱著衣服鉆出圈椅,逃進后堂,從北窗爬出去,再次跳進花圃,借著一棵矮樹跳出西墻,繞過巷子,朝江辭風院子飛奔。沒跑多遠,忽然感覺身后一片光亮照射而來,宋麒頭也不回,咬牙抱著衣料狂奔。“那里有人!”身后遠遠傳來一聲吼,宋麒不敢再走大路,轉進別院小巷,在七彎八繞的小巷中躲避追蹤。然而,那群護法似乎已經叫齊了人手,四通八達的巷口全都傳來腳步聲,要將他包抄其中。宋麒硬著頭皮,朝江辭風院子方向跑,然而,腳步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完了。忽然間,眼前白影一閃,后腰一緊,宋麒被人騰空帶起,飛上墻沿,那人足尖一點,帶著宋麒一躍跳上了一間別院的屋頂。以為被護法抓獲,宋麒警覺地側頭看向攬住自己的人——溶金般的月光照亮了南方君子的側臉。宋麒緊繃的弦忽然放松,閉眼呼出一口氣。“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江辭風的嗓音并不友好。宋麒這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脫險,抬眼看向江某,想要裝醉,卻見江辭風用從未有過的銳利目光盯著自己——“你手里抱的什么?”第33章段傾流被驚醒了,看見窗外有火把晃動,心道那家伙果然還是動手了,臉色頓時鐵青。晌午看見飛鳥攻擊自己,段傾流就懷疑江辭風想利用月炎派的攝羽術對自己動手腳,好讓他留在月炎島,不能跟隨其一起北上找那宋家長子。在江渡云的結界內,除了江家少主,還有誰能在這莊內施展術法?段傾流決定今晚多加防范,安排兩名護法在自己院子把手,剩余的護法全都去包圍江辭風的院子,隨時注意江辭風一舉一動。而江辭風對段傾流地行動并不知情,想著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出海,早早就歇下了。天快亮時,睡意漸淡,察覺窗外有動靜,江辭風猛然翻身而起,推開窗戶。正扒在窗縫窺視的護法察覺了江辭風動靜,便即后退躲閃,卻還是慢了一步,險些摔坐在地,慌張轉身,連滾帶爬地跑了。江辭風看出那偷窺人的衣著,顯然是風回谷護法,眼神一凜,心道段傾流想耍什么花招?隨即披衣出門,在院子外轉了一圈。這一轉,嚇得院外的護法全數退避三舍,不敢露臉。江辭風心下氣惱,原本想把事情鬧開了,問個清楚,然而想到父親未歸,莊中只有母親和meimei,自己明日又要出海,萬一走前跟段家鬧得不好看,不免叫母親meimei在家坐立難安。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秋后算賬。江辭風虎視眈眈掃了眼那幾個護法的藏身之處,逼得那些人再次撤逃得無影無蹤,這才轉身回屋,忍氣吞聲。因為帶著火氣,關門的聲音響了,恰巧把隔壁廂房內熟睡的宋麒給震醒了。而此時,包圍江辭風院子的護法被盡數嚇跑,驚醒的宋麒恰好在這當口順利逃出了院子。江辭風躺回榻上,準備睡個回籠覺,想到段家竟敢在莊內舉止不軌,怒火上涌,思考父親遇上這種事會如何處置,越想越精神,越發睡不著。想起廂房還睡著小酒鬼師弟,也不知方才一陣響動有沒有驚擾他,江辭風再次起身下床,披上衣衫走出門,推開廂房門,輕步走入,竟發現床上沒有人。段傾流原本打算一夜不睡,可直到天快亮了,見江辭風依舊沒有動作,這才小寐片刻。沒想到就出事了,護法還未進門通報,他已耐不住性子,起身去摸床頭衣衫,只摸到空空如也的床柜木板。段傾流臉上瞬間血色褪盡,跳下床暴喝:“來人!”*月炎山夜晚清涼,加之屋頂上風大,略有些寒意。被人贓俱獲的宋麒抱著段傾流的衣服,滿臉熏醉模樣,腦子里飛轉。想干脆趁此時機,把段傾流衣服中的令牌拿給江辭風看,告訴他這是段家人想要謀奪惡龍的陰謀。可很快又冷靜下來。這塊沒銷毀的馭龍令牌,本就是宋家族人的秘密,江家這一代恐怕根本不知道馭龍令牌是什么東西,要如何證明這塊令牌是宋家的?他半夜從段傾流屋里偷出令牌,確是人贓俱獲。何況一旦暴露身份,他就得跟段家對峙。他昨日賴著江辭風來莊上吃飯,故意喝酒留宿,都能成為圖謀不軌的罪證,段家人絕不會放過這些把柄。再看江某臉色,顯然在盛怒之中。這絕對是最糟糕的坦白時機。思及此,宋麒抱著衣服的手悄悄探入層層衣料,終于摸到了被塞在內兜里的令牌,他雙指一夾,把令牌轉移到自己袖兜之中,而后熏醉似的對江辭風傻笑,繼續想對策。江辭風一手抓住他懷中衣物,抖開一看,眉心一蹙,低聲質問:“這是段傾流的衣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