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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還好著,下樓梯的時候卻氣哼哼的來了句:“不想要賀譯民的前途了你就作吧!” 畢竟人家現在是副局長的夫人,有派頭,敢說出這句話來。 蘇愛華聽了這句,就更好奇了,回頭再看陳月牙,頓時半天沒合攏嘴:“人靠衣裝,小陳,你今天簡直叫我刮目相看??!” 陳月牙提前上樓頂多不過十分鐘,可是,她給自己化了個淡妝,把扎起來的頭發披了下來,換了一身今年開春最流行的西裝套裙,簡直漂亮的就像從電視機里走出來的,中央電視臺的主持人一樣。 女同志們,向來只有情敵出現的時候才會吹響號角,化妝打扮,蘇愛華一看陳月牙這打扮就有意思了:“剛才那個,是不是對你愛人有想法的女人?” “我家賀哥的前妻,長的漂亮吧,原來我們鋼廠的銷售經理,人家父親是鋼廠的書記?!标愒卵佬χf。 “可我看你一點都不怯她?!?/br> “怯她干嘛,她漂亮,臉蛋又沒長在我臉上,她爸能干,又不能把我怎么樣,她自己再厲害,厲害她的,我還是我,認真做我的工作,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标愒卵勒f。 突然,蘇愛華就豁然開朗了:是啊,不說俞敏,還有天津的小李,廣州的小伍,這些女同志們再怎么有工作能力,跟她有什么關系。 曾經她總覺得自己是個唱戲的,盛成的那幫女下屬全是飚爽的,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娘子軍,所以蘇愛華對她們頗多讓步。 那幫女同志在的地兒,她向來躲在盛成身后,一言不發,畢竟要有個青衣的范兒嘛。 現在她跟盛成已經沒關系了,得學著陳月牙這樣,不卑不亢才行啊。 明天該怎么辦,蘇愛華心里已經有譜了。 回頭,她跟陳月牙說:“小陳,明天的開業我就不參加了,我得好好睡一覺,你跟著劉書記一起上臺剪彩吧?!?/br> “我?大家想看的是你,誰想看我啊?!标愒卵佬χf。 蘇愛華說:“讓你上你就上,糾結什么呀,以后咱們生意做大了,出風頭的地方多著呢?!?/br> 說上就上,陳月牙也不是扭捏的人,回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那好吧,我上就我上,明天給咱們出這個風頭!” 鏡子里的女人,大概真是給小人參整天抱著親親,看起來又精神又漂亮。 陳月牙愛死自己了。 …… 超生滿心期待的商場開業,她自己并沒有參加,因為現場實在太忙了,mama怕照顧不到他們,只有小帥跟著去幫忙了,剩下他們幾個,全在家里呆著。 跟寂寞,但又不得不呆在服裝廠上班的三嬸嬸呆在一塊兒。 反而是大嬸嬸,用三嬸嬸的話說,那叫西裝裹驢,因為大嬸嬸也穿了一套漂亮的小西裝。 還叫驢糞蛋蛋拉青霜,因為大嬸嬸黑黑的臉上還擦了一層鴨蛋粉,特別像驢糞上面下了一層霜。 更叫狗rou上不得臺面,因為西裝不合身,臉拉的比驢還長,哼! 不過,二斌卻悄悄告訴超生:“三嬸嬸這樣說是因為嫉妒,她的飯可以吃,但她的話咱不能聽?!?/br> “好噠哥哥,我知道啦!” 不論三嬸嬸的話能不能聽,飯做的很美味,這樣超生就很滿足啦。 “妹兒,快走,咱們河里有魚啦!”三炮跟只火箭炮似的,轟隆隆的沖進胡同,招呼超生說。 二斌一聽有魚也高興壞了:“真的嗎三炮,原來我咋沒見過?” “我聽人說,是因為現在環境好啦,大家不亂捕亂撈了才有魚的,走哇,趕緊撈魚去!”小崽子可不想,他們一撈,魚不就又給撈完了嘛。 超生跟在倆哥哥屁股后面,一股腦兒跑出胡同摸魚去了。 “賀笙笙,干嘛去???”有個穿著?;晟赖?,個頭特別高的小男孩兒騎著一輛嶄新的二八自行車,刷一下停在超生面前了。 這個大男孩個頭高高,皮膚黝黑,一時半會兒超生居然沒認出他來。 “賀笙笙,你又不認識我啦?”盛海峰現在有經驗了,彎腰從掛在前面的綠書包里掏出一只圓形的棒棒糖來,遞給了超生:“這是新品種的糖,快嘗嘗吧!” 小盛哥哥??? 從過完年到現在,超生已經有整整四個月沒見過他,他又長高了不少,而且還黑了不少呢。 “二斌三炮,來吧,坐我的自行車,我帶你們到市里去看商場開業?!笔⒑7迮牧伺淖孕熊囌f。 超生已經迫不及待,熟門熟路,努力的爬上自行車大杠了。 不論小帥哥哥還是小盛哥哥跟前兒,這都是她的專座。 雖然坐著屁股疼。 二斌和三炮一個貼著一個,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二斌是家里最黑的一個,伸手比了比,就發現小盛哥哥比自己還黑啊。 “哥哥你咋這么黑???”二斌問。 盛海峰腳搭在路邊的石頭上,給二斌和三炮也一人取了一根棒棒糖,才說:“因為我最近一直北京和望京兩邊跑啊。 “那么遠,每天跑嗎?”二斌驚訝壞了。 “不遠的,坐著火車也就兩三個小時?!笔⒑7逭f。 事實是,盛成一直覺得,妻子就是矯情,就該讓她吃點兒苦頭再回來,基本上除了掏錢,找人,沒有幫過她什么忙。 但盛海峰這孩子一邊要在北京讀書,一邊還要支持他媽的工作,正是長骨頭的時候,一下子瘦了好多。 騎自行車去望京,當然遠,走了將近一個半個小時才到。 不過,超生和二斌三炮還是頭一回騎自行車走這么遠的路,一路上沿著火車鐵軌,麥苗青青草正香,吃著棒棒糖,連屁股都沒覺得痛,直到下車的時候,才驚覺,兩條腿都不會走路啦。 這時候開業慶典已經完成了,今天晚上,盛成專門做東,要請陳月牙和蘇愛華,以及賀譯民等人一起吃個飯。 沒有開過商場的人,是遠不知道其中的艱辛的。 盛成當然知道,因為他自己就是經營這個的。 那實在是太辛苦了,辛苦到常人用語言無法去訴說。 做為一個領導,你上至所有的錢,下到一顆螺絲丁兒都要cao心,但是,真正到開的那一步,這才叫九九八十一難的開始。 開業之后的事兒,才叫鋪天蓋地呢。 盛成不相信妻子能搞得定,但是又怕他幫的太多,北京那邊組織上的人要說閑話,這小半年就沒來過。 今天來,之所以還帶著幾個有開商場的經驗的女同志,就是想讓她們再添一把火,讓蘇愛華能知難而退,跟自己回家的。 當然,目前為止,他還沒見過妻子的面,更不知道苦了半年,她現在是個什么樣子。 但可想而知,肯定又憔翠又滄桑,已經蛻了一層皮了。 心里疼,不忍心,但是還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