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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胡俊,就是你爸爸把我從防空洞里給找出來的,你好啊小同志?!焙≌f。 這就是爸爸從防空洞里找出來的,胡爺爺的兒子胡??? 超生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叔叔你可真帥氣?!?/br> 胡俊這個年紀挺尷尬的,大部分的小孩子不愿意叫他叔叔,而只叫他哥哥,而且因為他在防空洞里躲了一年,雖然大家都因為他出來了而高興,但是,鋼廠里的同齡的伙伴們都拿他當個怪人,幾乎人人都躲著他。 他爸建議他把頭發趕緊剪了,以向大家表明,他重新做人的決心。 但胡俊認為自己沒有做錯過,而且,這個年紀的小伙子都判逆,他就是不想剪頭發,以示自己跟別人不一樣。 結果呢,在鋼廠里他跟人格格不入,沒想到來賀譯民家串趟門子,居然找到知已啦,有個小女孩子居然覺得他的頭發漂亮? 這樣一想,胡俊一下就喜歡上超生這個小女孩了。 把編織袋放在臺階上,他打開說:“這是我爸送給你們家的rou,看好啦,可別叫貓貓叨跑喲?!?/br> 超生探了一眼,哇,好寬,好大,幾大塊肥肥的五花rou,凍的yingying的,上頭還泛著白霜。 超生還是小孩子,還不會裝客氣,立刻搬了只小板凳就坐在編織袋旁邊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rourou噠,因為我想吃紅燒rou?!?/br> “你這鳥兒沒籠子,總是綁著,會勒壞它的腳丫子的,要不,我給你的小鳥做個籠子?”胡俊要坐著等賀譯民回來,閑極無聊,又說。 鳥籠子? 那當然好啊,超生立刻點頭:“要要要!”她還情不自禁的說:“胡叔叔,你的聲音可真好聽?!?/br> “所以叔叔想當個播間員,但這事兒得你爸爸支持才行?!焙⌒χ?,又說。 “收音機里的播音員嗎,好啊,我一定讓我爸爸幫你?!背c著頭說。 她太喜歡胡叔叔了,而且胡叔叔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好聽,她一定要讓爸爸幫胡叔叔這個忙。 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這話再沒錯。 幾妯娌一人拿筐子挑著幾十瓶罐頭出去賣,而今年縣城里又沒有rou的定量,不說百貨商店里所有帶rou的罐頭全被一搶而空。 就是陳月牙的魚罐頭,也賣的特別好。 鄧翠蓮今天膽子大,步子大,挑了整整五十罐出去,一次性賣光,賺了25塊錢。 揚眉吐氣! 看見超生跟個大小伙子聊的起興,鄧翠蓮再看編織袋里好幾大塊rou,至少有二十斤的樣子,就知道這rou肯定是這小伙子送的。 小伙子正在給超生做鳥籠子,站起來彬彬有禮的叫了聲阿姨好,鄧翠蓮不由說:“這小伙子不但長的帥氣,真有禮貌吶?!?/br> “謝謝阿姨的夸獎?!焙≌f著,拿掃把劈竹棍兒,繼續給超生做鳥籠子去了。 “超生,晚上想吃啥,嬸兒給你做?!编嚧渖徴f。 “紅燒rou!”超生立刻說。 不能僅僅是夢紅燒rou啊,她得吃一頓扎扎實實的紅燒rou才能多多的蓄小須須。 只要蓄的小須須多,哪天萬一不小心掉一根,才能快速的彌補上。 “好吶,那你陪這個哥哥坐著,嬸兒給你做紅燒rou去?!编嚧渖徬沧巫蔚恼f。 不是自家的廚房不心疼,再加上鄧翠蓮想追生個小閨女,到現在還沒生出來,對超生就難免要偏愛一點。 她的手比陳月牙還狠,再加上她天生手巧,挖了三大勺白糖融在鍋里炒糖色,再把洗好,焯好的rou炒進去,各種佐料放上,咕咚咕咚的,就開始燉紅燒rou啦。 rou味兒足夠竄的,等帥斌炮這仨幫mama賣罐頭的在外頭凍了一天,一進胡同,不停的嗅著,賀帥說:“好香好香,這肯定是何向陽在燉rou?!?/br> 賀炮聞了幾聞:“不對,這是咱家!” 三兄弟對視一眼,飛似的開始往家里跑。 陳月牙故意到派出所的門外頭轉了一圈兒,等賀譯民從派出所出來,就把自己的筐子交給他了:“還剩十罐,剩下的我們明天再出去賣!” “你挑了八十罐吧,這么快就只剩下十罐啦?”賀譯民拎著筐子說。 “你別不信,賣的賊好呢,簡直叫轟搶一空?!标愒卵佬χf。 倆夫妻并肩回家,聞見紅燒rou的味兒,也覺得稀奇,進門看見仨孩子一起圍著胡俊,就知道rou是從哪兒來的了。 胡俊這孩子不止會做鳥籠子,字也寫的特別好,做好了鳥籠子,還在上面寫了子豫倆字兒。 “叔叔,你為什么要在上面寫字???”賀帥問。 胡俊指著‘子豫’倆字兒說:“因為這是我的字呀,人不但要有名,還要有字的?!?/br> 幾個孩子不懂,又是一通的胡亂點頭,以示崇拜。 陳月牙進廚房,幫鄧翠蓮做飯去了。 賀譯民拎了一下袋子,掂了掂,這些rou可不下四十斤。 胡進步倆口子總共就六十斤的rou,把四十斤都送到他們家了,他們一家子吃啥? 雖然說賀譯民幫胡進步找著了兒子,但是,那是一個公安的職責。 上次他就拿了兩瓶罐頭加兩瓶蜂蜜,這再要人家過年的rou,太不應該了。 “胡俊,這rou太多了,我再留一塊就行,剩下的你仍然拿回家去,我們不能要?!辟R譯民說。 胡俊剛剛做好了鳥籠子,把幾只鳥都放了進去,看賀譯民要往外拿rou,連忙摁住了他的手:“賀叔叔,您先別急,聽我說個事兒咱再說,成嗎?” …… “我原來不是考上了咱們市電臺的播音員嘛,現在那邊卡著不肯接收我,我爸說賀叔叔您和您和咱們市廣播電臺的劉淼認識,你能不能幫我給劉淼打個招呼,讓我能盡快去當播音員?”胡俊又說。 現在的收音機,雖然說家家戶戶都有,但那也屬于三大件中的一件。 而收音機里播廣播的主持人,在大家心目中,簡直神圣又神秘,屬于普通人能想到的,最好的職業,沒有之一。 劉淼,現在市廣播電臺的主任,也是廣播電臺新聞欄目的播音員。 胡俊已經打聽過了,他跟賀譯民認識。 而他呢,在進地道之前,其實就已經考上了播音員,但是經過一年半的在地道里的生活,現在他再去報道,電臺就不肯接收他了。 胡俊要能當個播音員,不說是胡進步倆口子的驕傲吧,縣城里能出個播音員,全縣人民都要跟著驕傲,畢竟,這個播音員可是咱們縣城里出的啊。 胡俊覺得賀譯民既然認識電臺的主任,肯定會幫自己的。 結果沒想到賀譯民不但臉色變了,而且連手里那塊rou一并也放進編織袋里了:“我不認識劉淼,也幫不了你這個忙,這些rou你拿回去,我們真的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