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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判。 陳月牙笑了一下,站起來說:“怨有頭債有主,程春花,張盛偷了錢,你一直都清楚這事兒,但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不過我不找你,我找張盛愛人宋小霞要錢去,因為他們倆才是法律上的夫妻。她要不給,我明天就在鋼廠門口貼她的大字報,你也甭在這兒給我當說客了,趕緊回吧你?!?/br> 真是世道變了,啥世道,偷人錢的反而有理了她? 程春花一瓶子糖水罐頭沒能說動陳月牙,于是讓福妞把罐頭給超生:“來,超生,你不是愛吃罐頭嘛,這罐罐頭姨送給你吃?!?/br> 作為一個小人參寶寶,超生確實喜歡吃甜食,什么大白兔奶糖啦,糖水罐頭啦,軟啦,紅糖豆沙都是她所喜歡的。 所以,超生是真的有點饞。 就陳月牙,也因為一罐子糖水罐頭難得的原因,既然程春花給了,本來是想要的。 但是沒想到超生居然一把就把罐頭給推開了。 “超生,這是jiejie給你的罐頭呀,不管大人怎么樣,咱們可是好姐妹,你為啥不要jiejie的罐頭?”福妞笑瞇瞇的問。 超生的手掌心里現在不止沒有須須,連須須的芽芽都被她吮掉了,所以,她現在不但沒有任何靈力,而且還特別疲憊,就是那種,只能躺在床上的疲憊。 但超生對這個總是笑瞇瞇的,眼神復雜的jiejie卻怎么都喜歡不起來,因為她總是瞅著她家的屋子看。 “超生要想吃,咱就把這罐罐頭留下來,要不要?”陳月牙問閨女。 超生堅決的搖頭:不要! “我們也不要,我們根本不饞糖水罐頭!”賀炮嗓門嘹亮的一聲,吡流,從嘴角流下一大泡口水來。 作為一個從小在農村長大的農村娃,他其實只喝過一點糖水,連罐頭是啥味道都不知道,不知道,又怎么可能饞。 福妞特討厭賀炮那個土癟,看都懶得看見他,站起來說:“嬸兒,要不我把糖水罐頭給你擱家里頭?” 超生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從張福妞手里接過罐頭,一直遠遠兒的抱到院門口放下,然后叉著腰兒,一手指門,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趕緊走吧你們! 這不,程春花帶著福妞,一臉喪氣的,倆人一起出門了。 “媽,我估計我爸得讓咱們搬家,你也甭吵了,聽我爸的吧?!睆埜fふf。 程春花一腳就踢到閨女的屁股上了,差點沒把閨女踢趴在地上:“搬家,搬家的啥家,那么一個大四合院容易買嗎你就讓我搬家?” 張虎畢竟和賀譯民是戰友,一萬塊的巨資他沒有,但他愿意給賀譯民打欠條,而且,他還打算主動歸還他們家現在住的四合院,還給賀譯民倆口子。 但是,程春花本身是個農村姑娘,進城之后好容易才有了這么一個大院子,怎么可能舍得搬家? 再說了,張盛偷錢關她什么事,她也不過就是風聞之后,從大嫂那兒借了點錢給自己花著。 一出事,她大嫂買張火車票,在鋼廠請個病假,到北京逍遙去了,人家到了北京,住在鋼廠的北京辦事處,吃住辦事處全包,只需要躺在招待所里睡大覺就行了。 咋倒霉事兒都攤到她身上了? 福妞仔細回憶著自己的夢,她記得在夢里程春花不肯出錢,她爸張虎私底下跑到房管所,直接把自己家的房子,就過戶到賀譯民的名下去了。 這幢房子值三千塊,就抵了賀譯民三千塊的債務,而剩下的錢是怎么還的,福妞并不清楚。 這種事情上胳膊扭不過大腿,因為夢里發生過的,它真真實實就是會發生的。 “我咋生了你這么個東西,原來還以為你真的爭氣,帶著福運呢,呸,你大伯偷錢的事,咋這么快就暴露啦,你為啥原來不提醒我,你那些好運氣呢,全給狗吃啦?”程春花又白了閨女一眼。 這倒霉催的小丫頭,經常提點程春花一些事情,所以她挺信任自家丫頭的,但是偷錢這事兒,丫頭從來沒跟自己說過會敗露哇! 但是事實上,張盛偷錢的事情福妞也曾夢到過,但是那時候她就跟現在的超生一樣大,只有三歲半,一個三歲半的小女孩對于自己的夢能有多大的把握? 她最多也就只能在rou啊菜啊,平常生活上提點提點父母,像偷錢買院子這種大事,她是干涉不了的。 而且她還知道,她們家很快就得搬家,搬回大雜院里,屬于她們家的那間小房子。 她爸和她媽在鋼廠有宿舍,雖然小,但也是一室一廳,到時候,他們會把她丟在燕支胡同,然后,帶著她的倆個哥哥一起回鋼廠去。 福妞也才五歲,孩子嘛,哪怕父母對自己再怎么不好,總是愛父母的,她不想離開父母,不想跟身上臭烘烘的外婆住在一起,也想回干凈整潔的鋼廠家屬區,所以,她還想再爭取一下,得到mama的重視。 然后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就發現陳月牙有兩顆老人參,加起來總共賣了一百八十塊錢,就是因為有了那一百八十塊錢,陳月牙一下子就有錢了,斌和炮,也不用再回鄉下住著了。 現在程春花不相信她,何向陽也不相信她,她得想辦法在那兩顆人參上做個手腳,至少賺到一百八十塊,才能叫程春花重新哪她當個真正的小福妞來看。 這么想著,福妞的心里就又打起一個小主意來。 …… 男人之間的事情,當然還得是男人們來解決。 張虎從嫂子宋小霞,媳婦程春花那兒要不來錢,但是,他自己好歹原來也是當過兵的,啥話都沒說,當時就拿著房契,帶著賀譯民,到房管所把房子重新過戶給賀譯民了。 “譯民,剩下的錢我大哥不給你,我給你,只要發了工資,我自己只拿十塊,剩下的就是一百年才還夠,那筆錢我也給你還清楚?!边^戶完了手續,把房契遞給賀譯民,張虎說。 賀譯民接過房契,說:“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咱們是好兄弟,不說這些,剩下的那些錢我還得問宋小霞要,你也別太虧了自己,我沒那么急錢用?!?/br> 畢竟是戰友,還算是好兄弟,張虎推著輛自行車,說:“你知道的,我這人沒啥本事,也為了日子過得去干點投機倒把,但咱們畢竟是當過兵的,為人得講義氣。咱們宋書記那家子人可就不好說了,我怕他們要為難你,要不,這錢你還是沖著我要吧,甭惹我嫂子?!?/br> 宋小霞是鋼廠人事處的主任,睚眥必較的性格,而且還是書記宋思明家的親戚,在這個小縣城里,關系和能量都很足,畢竟縣城就那么大,人也就那么多,誰和誰之間不沾點親帶點故的。 張虎是怕陳月牙經常擺點地攤兒,要萬一給宋小霞盯上了,要吃虧。 鄰里鄰居的,相互之間有點掙執倒沒啥,畢竟不會害對方,但要宋小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