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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的后代,長安靜侯的血脈。左太太摟著林玨哭了半晌,林玨亦是紅著眼眶,低聲勸道:“姑母不必傷懷,這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亦早已放下了。只是黛玉畢竟是無辜的,還請姑母心里不要與她有了芥蒂?!?/br>左太太點了點林玨的額頭,“就你是個心善的,黛玉那時才多大,我怎么也不會怪罪到她身上去。你也是個心寬的,既然有了逸兒了,也不算斷了林家香火,總算膝下不空。只是,你如今年歲尚可,若是不娶房媳婦,恐外面閑話不斷,于你在朝中……”林玨自然知曉左太太的顧慮,畢竟左相身處朝堂,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左太太的見識自不是普通深閨婦人可比。“姑母的心意我知道,只是到底這樣的事不同別的,若是當真娶了人家姑娘,可不是害人么。咱家是什么出身,豈能干這樣的事呢?!?/br>左太太亦是一嘆,可不是,這是明擺著害人家姑娘的事呢,不過仍遲疑道:“高門大院咱們也不敢想,想是那樣家里沒落的,我好生去說和說和,恐怕也有極樂意的?!?/br>“姑母想想,人家家里貪那幾個錢,便將自家姑娘生生推進火坑里,這樣的人家,咱們可敢與他家結親,怕是日后都是拖累。若是姑娘自己樂意的,可見姑娘的品性了,這樣的人娶進家門,豈不是娶進門一個攪家精,可還怎么過日子呢?”左太太道:“想來你也是多有考慮的,你一向比別人有主意,又是吃過苦的。哎,既如此,姑母也不為難你,你左右已經有了逸兒,往后還是順其自然吧。好孩子,只是苦了你了?!?/br>林玨含著兩包淚一笑,“我有姑母疼我,有妹子掛心,又有逸兒承歡膝下,朝中姑父乃是我的靠山,哪里就苦了。況且,這都是陳年舊事了,如今也是不得已才告訴了姑母,姑母別為我難過,當保重身子才是?!?/br>左太太抹了抹眼淚,“好孩子,你姑父雖無多大用處,到底在朝中還有些人脈,若是日后有人為難你,只管家來與你姑父說。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呢?!?/br>林玨忙磕頭謝了左太太,又勸慰了左太太一會兒,一時左太太累了,他方告辭離開。李易白并不知曉左太太叫林玨來是有什么事,他們如今一道在工部辦公,下午放了衙,再一起回林家。李易白的滿哥兒被王妃送了來,已經住了一段時日了,倒是與林玨的逸哥兒玩得很好。方念安如今也不住在學里了,林玨給他請了先生,日日在家中讀書,滿哥兒去宮中讀書時,逸哥兒便也跟著念安在家中聽先生上課。雖聽不懂,好在還坐得住,也能時不時地背出兩句書,會寫了幾個字。林玨上了馬車,李易白忙湊過來,“左太太找你什么事?可是說給你娶親的事兒?”左太太的心思,林玨品得出來,李易白自也能猜出幾分來。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林玨便笑道:“那可不,小爺才高八斗玉樹臨風,多少姑娘家哭著喊著要嫁我,可是把姑母愁壞了,實在不知道該挑哪個好,這才把我叫來一起商量呢么?!?/br>李易白果然更緊張了,“真的???”林玨嘿嘿一笑,一手肘攬過李易白的脖子,“假—的—你看,你老是信不過我,我要是想娶親,何必還等到現在?!?/br>“那你怎么跟左太太說的?”李易白倒是好奇了,左太太一向疼林玨,難道林玨還直接告訴左太太:我打算跟個男人過一輩子了,所以不娶親了?“這有什么不好說的,實話實說唄。我告訴姑母了,我小時候傷了底子,于子嗣上艱難,不好害了人家姑娘,所以不打算娶妻?!?/br>李易白并不知曉此事,聞言手上一緊,林玨被他抓得吃疼,“松手松手,你當我這胳膊是木頭哪?”李易白卻不松手,“什么子嗣艱難,什么傷了底子,怎么我不知道這事兒?”林玨甩開他抓著自己的手,道:“那你以為我是怎么來的?林如海的庶子本應在三歲時便早夭,如今我卻活了下來,你不會以為這其中沒有什么緣由吧?”“是賈敏?”“這位賈家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善人,我父親當年一朝得中探花,便被賈家求了圣旨,當庭賜婚,連推脫的機會都沒給他。賈氏剛進門時,雖不得林老太太喜愛,卻到底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父親還是十分尊重她的。后來賈氏三年仍無所出,老太太便做主讓父親納了我母親,之后便有了林玨。林玨三歲時,賈氏有孕,她便一碗藥,斷送了林玨的姓名,我也是那時候才過來的。后來雖救了回來,原主卻已不再了。父親怕賈氏對我們母子不利,便將我們送去了別莊,后來老太太去世,賈氏把控林家,我母親亦是被她害死。因果報應,許是原主陰魂不散,賈氏生產前竟不知什么緣由驚了胎,因而黛玉一下生便有不足之癥。后來京中賈家賈老太君特意求了太醫下揚州為黛玉診治,不想那太醫早被王夫人收買,給黛玉下的藥亦是虎狼之藥。否則黛玉小小年紀,便是有些不足,如何用服食人參這般大補之物?”李易白忍不住將林玨抱緊,以往他知曉其中有些內情,不過林玨不說,他亦不問。今日林玨不知出于何緣由,竟愿意將這些心里話告訴他,他心疼林玨的同時,亦是十分歡喜于林玨的信任。林玨神情郁郁,“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向你訴苦,仇我自己會一點一點報。賈敏死了,可還有賈家,等賈家倒了,還有我母親一族的冤屈等著我去昭雪。我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我信任你,也希望你同樣信任我。你待我之心,我不說報之十分,七八分也是有的?!?/br>其實林玨天性涼薄,他雖表現出很是熱忱的樣子,只是那份骨子里的涼薄,便是李易白,亦是難以完全焐熱他。不過李易白并不在乎,他付出了真心,他相信,終有一日,林玨亦會還之以真心。林玨難得有談話的興致,“說出這話來,怕是你要說我矯情了。賈敏害死了我母親,不過她自己的女兒亦被人害了,也算得上是賈敏的報應了。我原待黛玉好,不過是想通過她來對付賈家人的。不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倒是發現,黛玉骨子里有一份純粹勁兒,只要你待她有一二分的好,她便會十分百分地待你,便有些不忍心了。自來人缺少什么,便會珍惜什么,我沒有黛玉的這份‘真’,便越發地覺得這份‘真’的可貴,不想去破壞她,因而便沒再利用黛玉?!?/br>李易白此時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該說,他便也不開口說話,只一下下地拍撫著林玨的后背,表達自己的支持,給予林玨力量。林玨絮絮叨叨地說著,想起什么便說什么,有時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