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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些許,但總歸還是冷的,冊府之中卻是溫暖如春,讓晉仇升起不真實之感。連晉贖安排用膳的地方都雅致而充滿野性。晉仇坐在石凳上,敲了敲面前的石盤,晉贖看見了他那幼稚的舉動,心中有些觸動。“可喜歡今日的布置?”“喜歡,但還有些想出去?!?,晉仇接過晉贖遞過來的碗,看著晉贖道。其實他絲毫不想出去,難得有人陪著他又給他做飯,他恨不得此刻能延長,再延長,怎么舍得出去呢。只是以他對魏輕愁的了解,魏輕愁知道他來,不可能無動于衷。晉贖今日又有些異樣,他不得不懷疑魏輕愁是否派人前來了。“你那么想見魏輕愁?!?,晉贖的樣子看著有些危險了,他當然猜得到晉仇的意思,哪怕猜得并不準,大概意思也能出來。只是他生氣歸生氣,手上卻還是給晉仇夾著菜。他見不得晉仇因他的怒氣而不喜的樣子。晉仇真不在意魏輕愁,他只是表現得在意。“吃完便走吧,輕愁的人是否正在等我?”“確是在等你,吃完后我與你一同前去?!?/br>“輕愁見到你不會高興,我與他也只是聊片刻,想必不會耽誤太長時間?!?,晉仇說著,他一方面是加深魏輕愁在晉贖面前的印象,一方面是勸晉贖不要跟去,畢竟晉贖在的話他跟魏輕愁的密話就談不起來了。晉贖果也真當晉仇不愿他摻進其中,不由得心氣不順。“魏輕愁對你絕不如我對你,為何偏要阻我前去。如他找你只是為在殷王面前表功進而將你騙去交給殷王,又該如何?!?/br>晉仇看晉贖一眼,殷王不就是晉贖嗎?也不知這人說出此話時心里在想什么。“那便一同前去?!?,他道。晉贖不再說話,他只是同晉仇一起吃著飯。吃完后才道:“晉仇,你本就是打算讓我跟去的?!?/br>晉仇不置可否。兩人走到冊府的正廳中,魏家的使臣果然在等著,見晉仇前來,他連忙行了個禮。“崇修道長,我家主上邀您前去一敘?!?,那人道。晉仇點頭示意,那人便在前帶路。冊府的門前擺著一輛馬車,極簡陋的馬車,只是有個馬車的樣子,上面蓋著草,只是連草都極為枯黃,像是快要腐爛的樣子。拉車的馬無精打采地看了晉仇一眼,連嘶鳴聲都未發出,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駕駛馬車的人渾身臟酒,臉上覆蓋著層層泥土,叫人看不出他是個瞎子。“魏子要晉仇乘這輛馬車?”,陸掌柜在旁問了句。他知這種話不管是他們王上還是晉仇都不會問出,他們王上只會劈了這架馬車。魏子的待人之禮向來在修仙界為人所稱道,絕不至于如此待人,這馬車更不是加了符咒的,它表面上看去有多不堪入目,內里就有多不堪入目,這點在場的人都能看出。晉仇不發一言,他想必也未猜到魏輕愁會如此做。“魏子確是如此交待的?!?,來接晉仇的使臣有些瑟縮,他來前未成想會見到這么多人,魏子也并不曾向他交代。又加之晉仇多年來已被修仙界眾人當成笑柄,他原以為晉仇即使住在冊府,也不會讓事情難辦。這會兒看來卻像是魏子有意為之了,只不知他何事得罪了他們主上,竟讓他來做此事。晉仇看著那架破舊的馬車,陸掌柜已吩咐人駕來了新馬車。從冊府前往魏家著實不遠,對修仙之人來說也只是微用力罷了,魏輕愁大可不必如此做。晉仇有些犯難地看著那馬匹,他知魏輕愁為何要如此,只是這樣終究難堪,他不得不表現一番。“輕愁既打算如此,那我上便是?!?,他語氣極為低沉,聽上去便叫人覺得不好受。最少晉贖不好受,晉贖此前不說話是看晉仇的決定,既然晉仇已做出決定了,他便該做自己應做的事。“此車不該在,晉仇也絕不會坐?!?/br>他揮手,那車便消失地無影無蹤,只余駕車人癱在地上,發出驚恐的嗚嗚聲。原來他不光瞎,還啞。只可惜晉仇看不到接下來的光景了,他目光仍停留在那消失的車與駕車人上,轉眼卻是已到魏家門前。那一望無際的大澤環繞著魏家,澤中是圍墻,極高的石壘,綿延千里,橫亙東西。“晉仇,你在故意氣我?!?,他身邊的晉贖說。晉仇骨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優柔寡斷,為了多年老友就能容忍自己受辱的人,晉贖整天跟晉仇待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晉仇的本性。往日晉仇做出這種舉動,他權當晉仇是怕遭到殷王的刁難而故意為之,今日卻是不再裝不知道了。“別瞎想?!?,晉仇只是說。晉贖心中不悅,卻是不再說了,只因他們面前的路已開。晉仇來過魏家幾次,對這里還是熟悉的,便帶著晉贖走,他罕見地拉了晉贖的手,照以往來看,此舉顯得頗為不同,甚至有討好之意,畢竟晉仇骨子里極為古板,絕不可能做出如此沒有禮數的舉動。晉贖對這招倒是一直受用。魏家外處是水,內部也全是水,只那層層的水間擺放了些許石塊,不時有衣帶飄風的女童從其間跳過,顯得頗為靈動。晉仇瞧著她們那因動作而被震起的黃色絲帶,眉目間有些不喜。晉贖只看一眼就知晉仇在想什么,無怪乎是覺得魏家的女子穿得太過輕薄。以晉地的規矩,穿這么少是要受到責備的。晉仇想必也知不該如此想,畢竟修仙界中的女子大多開放,穿什么是無需被人評價的。可他知道自己錯,心中卻還是不喜。“不管男女,還是不要穿得如此少?!?,他終于說道。晉贖本就在等他這句話,聽到時也無什么表示。他只是不愿晉仇將什么事都憋在心間,哪怕晉仇有些想法很不好,很古板,甚至與他相反,他也希望晉仇說出來。說出來總比悶在心間強。“是不該如此?!?,他隨著晉仇的話回道。見晉仇眉目有些舒展,便繼續向前走。只是不走那石板,而是凌于江水之上。石板再穩,終究是束縛,既然能浮游于江湖,便無需自我囚禁。“幼時法力不好,倒經常與輕愁踏于石板之上?!?,晉仇看著前方,似乎發現了什么。或許是熟人的緣故,在他看那人時,那人也看向了他。“病果然是越重了?!?,晉仇嘆道。晉贖也看著那個人,他躺在椅上,渾身俱被絨毛包圍著,方圓幾尺內施了阻風咒,以免吹及病體。甫一見此人,便恍若聞到了那層層的藥味。只是如此多的藥,施加在一人身上也是于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