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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方才之所以那般對晉贖,還是感知到了那股屬于殷地的味道,雖然可能是他感知失誤,但也讓人不得不防。且他是來聽松堂,聽松堂隱藏著太多秘密,晉贖如真是殷王派來的,那他跟整個晉地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他沒告訴荀氏家主的是,他不光懷疑晉贖是殷地人,他還感覺方才晉贖施法時有一種類似殷王的感覺,那感覺讓他很是驚恐。他不討厭殷地人,但他對殷王抱著滔天的恨意。聯系到殷王不在殷地,晉仇就更是滿腹懷疑。但他沒有證據,他不能胡亂發作。“那人的事我自會定奪。你特意來,總不光是為了這種事?!?,晉仇道。荀氏家主對他報以贊賞的眼光,他承認,晉仇還是很像晉侯載昌的,于是他壓低聲音,跟晉仇說了一些更為私密的話。晉仇走出洞口的時候,晉贖正站在崖間。四百四十四洞不在山頂,卻也在半山腰以上,從此處往下望,松樹成林,蔚為壯觀。加之些許清風,如是自己一人站在陡峭處,總是顯得有些孤寂。晉仇原以為他會和荀季聊聊,卻沒想到他只是一人站著,晉贖身上還穿著自己給他的那件衣服,青衣隨風一飄,仿佛一切皆是夢境。晉仇往荀季所倒吊之處望去,卻見荀季早已昏迷了。“我以為你會和荀季聊聊?!?,晉仇走到晉贖所站之地,跟他并肩說著。他本以為晉贖會不愿意搭理他,畢竟他方才的態度委實有些傷人,但晉贖在他說完后還是馬上回話了,“與荀季有何可聊的?!?/br>晉仇看著晉贖的眼,那雙眼一如他們面前松林鋪成的崖底,或許可以回家再說那些掃興的話,晉仇想著。“荀季知道不少關于我的事?!?,他道。晉贖聽了以后還是站著,“既然是你的事,為何不你自己跟我講。荀季嘴中講出的你還是你嗎?!?/br>晉仇“嗯”了聲,說道:“回去吧,回去我給你講?!?/br>這次晉贖動了,他往聽松堂外走去,晉仇跟他一起走,“不把荀季放下來?他的兄長沒來救他嗎?”晉贖看了眼荀季待的地方,“他爹會救他的,他那群兄長又怎么能從我手中救得出人?!?,這話他說得很自然,宛如這個道理天地都知道,沒什么可隱藏的,他更不是在驕傲吹噓,因他就是有那個資本。晉仇聽著這一切,他從腰間取下一袋物事,放到了晉贖的手里。晉贖下意識去接,接完后便用手捏了下,感受其中是什么,倒是沒用眼直接透視,好像那樣就缺少了情致一般。“是松子,討來給你吃的?!?,晉仇道。晉贖原本緊皺的眉頭此時徹底松開了,他將松子慎重的放進懷里,問晉仇,“今日想吃什么?”晉仇答:“菘菜”,除了菘菜他們也吃不到別的了。晉贖卻還是很開心的樣子,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晉仇已經學會如何從晉贖的微表情里發現情緒。他感覺自己給的松子貌似很有用,以前漫長的修仙生涯,他從未送給過任何人東西,哪怕是他meimei晉柏他都不曾送過,但今日他給晉贖送東西了。難得有個人愿意陪他,雖然這人的身份還存疑,但存疑未落實前,他委實不愿意因一些小的猜測就否定晉贖。“我給你起個道號吧,叫白松?!?,晉仇想著送給晉贖的松子,又想起晉贖方才站立在崖間,仰望松樹的樣子,自然而然地就將這話脫口而出了,且他隱約覺得“松”這個字跟他有著很緊密的聯系。但晉贖顯然不知這用意,他的心思罕見地未和晉仇相容,他問道:“是菘菜的菘嗎?”他才答應晉仇今晚做菘菜,想起這個也不為過。晉仇卻是沉默了,“你喜歡菘菜?”,他問。晉贖道:“喜歡”。“嗯,的確是菘菜的菘,你和我想的一樣?!?,晉仇說,他像是忘了自己方才想的是松樹的松,而自動麻醉自己想的是菘菜了。不過他也的確覺得菘菜很好。他們二人就那么走著,路上的人紛紛側目,晉贖貌似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下一瞬,晉仇發現他們已走到了家,那間如今已煥然一新的茅草屋。晉仇走進去,晉贖開始做飯,一切都那么自然。只是晉仇還有一些小心思,他看著晉贖那修長的身軀,那平平無奇的臉,陷入了沉思。這沉思唯一值得稱道的是:不知是否因崇修道人經常沉思,晉贖竟未發現那沉思是沖著自己來的。如是發現呢,發現恐怕也要說未發現。他們二人都有些過分在意這個家了,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沒家,所以一旦有人陪便再難脫身。☆、家在何處(一)晉仇躺在床上,晉贖躺在另一張床上。晉仇躺的是新做的床,晉贖躺的是老床,這是晉贖自己要求的,理由是晉仇身體不好,應睡好一些的床。但今夜有些不一樣,或許是白日剛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他們二人竟都未睡著。晉仇看著空中流動的靈氣,時散時滅的灰塵,浮想聯翩又遲鈍得忘乎所以。他感覺身底的被子塌了些許,“怎么了?”,他問。晉贖來到了他的床上,一言不發,只是把晉仇擠過去些,同他一起躺著。晉仇見狀便只好猜晉贖的來意,“是要聽關于我的事嗎?”,白日時他提起過,覺得晉贖是想聽的。晉贖微合一下眼,“嗯”了聲。他的確是想聽晉仇的故事,可他想知道的不止這些,還有晉地人對晉仇的真實想法。他總覺得晉地人和傳言中的晉地人不一樣。晉仇卻未打算講那些,他只是給晉贖掩了掩被子,開始講關于自己的事。“沒什么可講的,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過得很枯燥。十年前我是晉地的少主,一直在晉地修行,偶爾隨父親外出走走,所去的也只是鄰近的地方,最遠到達過殷地,但那時殷地的王還是殷王閼商,我并未見到晉王太庚?!?/br>晉贖皺眉,他對殷王的名字很敏感,不管是閼商還是太庚,他從手中拿出一份東西,遞到晉仇面前,打斷晉仇的話,“殷王太庚是這個嗎?”晉仇講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晉贖的表情,想看晉贖究竟是誰。但看到晉贖拿出的那個東西,他還是愣住了。自晉贖來到這個家里,他已許久不曾見到眼前這物,那精細的木雕,每一個角落都處理的極好。上等的白木,被打磨光滑的皮膚,神情的冷傲不羈,昭示著主人對它的無盡在意。卻又滿身傷痕,層層疊疊,密布全身,像是恨不得那人死去。“嗯”,晉仇回應了一下,承認了這人是殷王太庚。晉贖的眉皺的更緊了,晉仇的表情也愈發不好看了。“你不該這般,雕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