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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本放松著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非常僵硬,上前去扯住江行雪的那塊配件。他太過于慌亂,以至于力道沒控制好,粗魯得江行雪險些又是一個趔趄,繼而抬手捂住被線勒痛的脖頸,那里有道淺淺的被雕塑刀傷著的疤痕,至今沒能完全愈合好。陸成川面無表情,語調陰沉時聽起來如同嚴厲質問:“哪里拿到的?”“你抽什么瘋?”杜羨夾在兩人中間,推開陸成川,快速地把江行雪護在身后。對方難得毫無克制,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極差。他一字一頓道:“現在,把我弟弟丟的東西還回來?!?/br>第四十四章三人各自不動,江行雪呆愣在原地,自己長大的地方與這里隔了千山萬水,對方弟弟的東西怎么可能在自己這里?“這就是人家的東西?!倍帕w道。陸成川說:“行雪是我奶奶給我弟取的名字,原本推算出來的預產那天正好是小雪,然后做了這塊牌子。只不過后來查出來我mama懷了雙胞胎,所以換了名字……”“有個胚胎在很早時就胎停了,弟弟出來得很艱難,他被護士抱出來的時候,我把護身符放進了襁褓里,后來不見了?!?/br>杜羨蹙了下眉頭:“刻了字的護身符連倒賣都不容易,誰要拿?”陸成川把視線轉向江行雪:“這要問哪位?”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種堪稱詭異的巧合,本就有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長相,此刻面無表情地板下臉,使得江行雪半天沒說出話來,生怕自己的答案讓對方更加生氣。杜羨說:“按照他養父母的說法,他們在他身上發現這塊牌子以后,覺得行雪這兩個字好聽,所以改也沒改地用了上去,這東西真應該是江行雪自己的?!?/br>“養父母,他父母在哪兒?”陸成川道。“不知道,以前查過報失人口的檔案,照理來講大概的時間地點都清楚了,還有那么明顯的物件,只要他親生父母登記過,應該很好找著人?!?/br>杜羨的聲音微微冷了下來:“可完全沒有符合他情況的記錄,你說這樣一般被猜作什么原因?”陸成川搖搖頭,這他怎么知道。“棄嬰?!苯醒┭a充,“我真不知道這東西為什么會在我這里,之前一直以為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現在看來,好像我弄錯了?!?/br>原先以為有什么偷竊事件,此刻貌似更復雜了一點。陸成川見江行雪要把護身符摘下來還給他,馬上搖搖頭。他道:“我剛才有點激動,不好意思,原先有很長段時間,我都在糾結這東西到底為什么會弄丟。其實我弟弟也已經用不著這個了,你帶著吧?!?/br>“不、不要,我不帶了?!苯醒┗琶Υ鸬?。“過去還來得及,鑒定中心大概沒下班?!倍帕w給江行雪的圍巾重新系了個結,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不被風吹著受凍。“鑒定什么?”陸成川問。杜羨說:“看看他和你有沒有關系?!?/br>陸成川皺起眉頭:“我弟弟的墳頭草都三丈高了?!?/br>講是這么講,他還是隨著杜羨他們去了鑒定中心,江行雪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等待結果,看上去這種狀況對他來講太出乎意料,過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窘迫、驚訝,還有一點點欣喜與尷尬混合在一起。江行雪抬頭看向杜羨,被杜羨揉了揉頭發。他道:“隨便看看,你不要緊張?!?/br>江行雪說:“是你在緊張?!?/br>杜羨轉而握著他的手,笑了一聲,再側頭打量了下不遠處的陸成川。他站在等候室的門口,機構的工作人員首先把資料遞給了他。拿到報告以后,陸成川不可思議地看著報告上的檢測結論,墳頭草有三丈高的弟弟忽然變成大活人。資料的復印件給了杜羨,江行雪和他不約而同倒吸了一口涼氣,再蒙著看自己血緣關系上的哥哥。陸成川坐到他身邊來,沉默地拿出手機,由于手抖得厲害,摁了好幾次屏幕才把電話撥出去。深呼吸了下,陸成川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我的天啊”,一臉空白地喃喃:“爸,你們過來一趟……”·江懷菱接到電話,掛斷了還繼續打進來,她無奈地摁了接聽鍵,壓低了音量:“我在醫院里,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說?!?/br>“懷菱,來城東的鑒定中心一趟,現在就來?!标懜傅?。她嘆了口氣,說:“老太太今天難得精神,我還想多待一會的?!?/br>“老太太明天得更精神?!?/br>“哪方面的?”江懷菱坐上車,聞言挑了一下眉梢:“杜羨為什么也在那里,關杜羨什么事。親家?說什么玩笑話,杜羨什么時候和那小Omega分的手?!?/br>“還有,你清醒點,你的兒子是Alpha,和杜羨從小打到大?!?/br>司機畢恭畢敬地開著車,等到江懷菱掛掉電話,插嘴:“夫人,少爺和杜少爺的關系,與您和杜少爺的母親有些像?!?/br>“互相不順眼?”“一邊暗自較勁,一邊又認可著對方?!彼緳C道。“叢琴確實令人刮目相看,當對手當朋友都不錯,但當親家可饒過我吧?!苯瓚蚜鈹[擺手。“當親家怎么了?”江懷菱看著窗外,說:“沒這可能性,何必自己嚇自己?!?/br>·江行雪看到行色匆匆的陸父,無措地往杜羨那邊擠了擠,再被杜羨推上前。他不懂該怎么稱呼,怎么稱呼都別扭,大概陸父也同樣。他硬著頭皮喊:“您好?!?/br>陸成川道:“爸,你看下單子?!?/br>陸父沒去核驗單子,反而注意著深深垂著頭的江行雪:“你長得像你mama?!?/br>“我見過她?!苯醒┱f,“像嗎?”陸父確定地答:“你的酒窩和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br>江行雪碰了下自己的酒窩,嘀咕:“她不怎么笑?!?/br>以前江行雪也是設想過今天的場景的,自己找到了親生父母,然后大家聚在一起,或許歡快或許黯然,可事實往往會有偏差。陸父和藹地跟自己聊天,陸成川冷靜地聯系當年接生的醫院,江懷菱遲遲沒有到場,自己則茫然地站在杜羨身邊。他甚至有種“該怎么辦”的茫然感,再被杜羨捏了捏掌心。杜羨道:“看到你就會笑了?!?/br>幾十分鐘過后,江懷菱快步進來,那副表情等同于寫著“你最好真有要緊事和我說”,身后是司機兼任她常年隨在身旁的保鏢,看來還怕場面缺人手撐場子。她抱著胳膊瞄了眼江行雪和杜羨,再瞧著陸成川和自己的先生。陸父把那疊紙張給她,她匆匆翻了幾頁,說:“這些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