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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毛慢慢平復下去。等等,我為何要緊張?原緗蝶不過就是一個比我小很多的……女孩子……吧。是我的晚輩……吧。是我徒兒的……meimei……吧?總之,只是一個像齊云蔚那樣的異性晚輩而已,我保持平常心不就好了嗎?他做了幾次心里建設,慢吞吞回頭,鎮定沖原緗蝶看了一眼。一眼以后,他無比后悔這一眼,再迅速不過地扭回了頭,可那驚鴻一瞥所帶來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地刻在了言枕詞腦海之中。他越不愿意回想,那畫面偏偏越要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寬松的衣服裹在嬌小的身軀上,叫人恍惚以為這具身體可以輕易攬入懷中。還未完全擦干的發尾在衣衫上暈出一小片水漬,使那塊布料變得透明,都能看見其下的皮膚。他的腦海之中,眼前的原緗蝶與方才的原音流,兩種形象交替出現,彼此抓撓,互相打架,都在質問:色道士,快點抉擇,你要看的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是原音流還是原緗蝶?!言枕詞心中巨冤:我……我誰都不想看,只是單純的想分辨一下,他們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言枕詞直挺挺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扭得脖子都快斷了。原緗蝶眼中笑意加深,而后又輕輕遮掩過去,依舊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施施然來到言枕詞身前,墊著腳尖探向言枕詞扭頭的方向:“言哥哥——”言枕詞快速將腦袋從左邊扭到右邊。原緗蝶又從探身往左變成探身往右:“詞哥哥——”言枕詞再將腦袋從右邊轉移到左邊。原緗蝶按住了言枕詞的肩膀,不依跺腳:“枕詞哥哥!”言枕詞打個寒噤,旋即立刻閉上雙眼,他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怎么樣,就是不看人!哎呀呀呀——原緗蝶小小的咳了兩聲,掩飾差點漏出來的笑意。她放開雙手,退后一步,仔仔細細地欣賞了一番言枕詞英勇就義的模樣,突然輕輕向前一湊,將唇映在言枕詞的眼睛上。嘴唇接觸眼瞼,薄薄的一層眼皮飛快跳動,眼珠也跟著轉來轉去,每一絲每一毫的反應都生澀得勾人。原緗蝶不覺伸出舌頭在那層眼皮上輕輕撩了一下。撩完之后,她抽開身體,又愉快,又懊惱:動作大了一點,這可不太符合“原緗蝶”的性格,好師父可要懷疑了。閉著眼睛的言枕詞先是感覺清甜氣息的遠去,接著又感覺清甜氣息的靠近,而后,暖風熏人,晴空滴雨,他的眼瞼被什么觸了一下,又輕又軟。那是手指,還是……?他有點緊張,心臟跳得都快了一點。原緗蝶離開了言枕詞,翩然而去,重新坐回水邊,長嘆一聲:“言哥哥,方才幻境之中,你看見了哥哥嗎?”言枕詞如同被人捉jian在床,跳動的心臟差點停擺。原緗蝶沒有理會言枕詞,她雙手抱膝,將頭側放在手臂上,幽幽道:“我看見哥哥了。哥哥……死了?!?/br>言枕詞:“???”他睜開眼睛,看向原緗蝶,沉吟片刻后道:“幻境中出現的只是內心的所思所想?!?/br>原緗蝶:“言哥哥的意思是,我內心害怕著哥哥的死亡嗎?”言枕詞:“也許還有部分是對見到音流的期待?!?/br>原緗蝶笑了笑:“那么言哥哥呢?言哥哥剛才看見了什么?言哥哥的內心,又在期待和害怕什么?”言枕詞:“……”他看見了自己和原音流……玩得很開心。他突然一陣恍惚。他突然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在幻境中和原音流玩得那么開心。原緗蝶轉頭:“言哥哥,陪我坐一會兒?”言枕詞這回沒有逃避,他來到原緗蝶身旁,席地坐下。遠方重山疊翠,身下白草如茵。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清風解語,將樹聲、水聲、森林中的一切聲音遙遙送來,織成一首自然之樂。言枕詞忍不住看了原緗蝶一眼。就坐在身旁的女子抓緊身上的外袍,指尖素白,煙眉輕籠,靜坐于地,似自云中霧中水中而來,吹彈將破。原緗蝶道:“言哥哥,找到了煢草,你就能解開身上的毒了?!?/br>言枕詞:“不錯?!?/br>原緗蝶又道:“言哥哥,解完了毒,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言枕詞原本是有打算的,但北疆一行之后,他突然不確定自己的打算了。于是他道:“暫未確定?!?/br>原緗蝶悠悠嘆了一口氣。她其實并沒有說什么,但言枕詞卻從這一口氣中聽出了“天下無不散筵席”的惆悵,因而也升了幾縷莫名惆悵。原緗蝶:“北疆之時,百草秋已經將解毒的法子告訴了我們,如果言哥哥不介意,待會可由我幫你驅毒?!?/br>言枕詞差點就說出了“我怎么會介意”,好在話將出口之際,他怎么都覺得別扭,險險咽了回去,琢磨著是要說“我不會介意”,還是“我當然相信你”……但這兩者怎么也讓人覺得那么奇怪呢?言枕詞停頓得有些久了。原緗蝶自失一笑:“沒關系,枕詞哥哥不必糾結,我確實也擔心若有萬一,不能真正幫助枕詞哥哥?!?/br>言枕詞一怔:“我不是這個意思?!?/br>原緗蝶:“不過如果是哥哥在這里的話,枕詞哥哥肯定不會猶豫的吧?”言枕詞:“……?”原緗蝶垂眸:“畢竟哥哥……是原府傳人……曾和枕詞哥哥出生入死……如此親密……理所當然。只是……枕詞哥哥就沒有想過,我的內心之境,除了想見哥哥、擔憂哥哥之外……也嫉妒哥哥嗎?”言枕詞:“???”無數次戰場出入養成的敏銳使他心中陡然升起不祥預感,就好像巨大災劫即將降臨!原緗蝶眼睫連顫,蝶翅沾水,芙蓉泣露:“枕詞哥哥……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呢?!?/br>她說完這句話,忽然向前,吻上言枕詞嘴唇。親吻的那一刻,原緗蝶心中愉快,因而嘴邊也挑起了一縷笑意。她回想方才在幻境之中和言枕詞的親吻,又對比評價了一番,心道還是將舌頭探進去感覺好一點,可品味山泉烹山茶的滋味,不過這可太不符合“原緗蝶”的設定了,凡是破綻,可一不可二。既然不能更進一步——原緗蝶感覺著言枕詞僵成木頭的身體,念頭一轉,心頭又動,再徐徐升出了一個絕妙好主意。她將聲音含在唇間,悄悄說給言枕詞聽:“枕詞哥哥,你若不喜歡我,那你喜歡哥哥嗎?哥哥……哥哥也和你做過同樣的事情嗎?”言枕詞心臟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