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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荒神教逃命,卻被早已守在周遭的群魔一一梟首,又成了這血海尸山中無關緊要的一小部分。薛天縱站于荒神教巨門之處,目光輕輕閃動,望著夜色之下,似乎平靜安寧的北疆,心中暗忖:其疾如風,侵略如火,北疆探子先前未知天之極來人,此番更探不到荒神教覆滅。如果北疆都不知荒神教覆滅,那么正道也收不到這個消息了……“東魔于此靜立,可是在思索什么?”背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聲音落下,光點出現,明如晝踱步薛天縱身側。“我在思索,待得天明之后,荒神教異變是否還能瞞住他人?!毖μ炜v不咸不淡接口,“也在此看看可有人僥幸闖過包圍?!?/br>“這倒真是個問題?!泵魅鐣冃Φ?,又問,“有人闖過包圍嗎?”“點夜繁燈都親自前來,自然沒有僥幸者?!毖μ炜v冷哂一聲。一句方落,兩人突然一同前視。只見黑夜之中,忽有一道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似有一騎向此逼近!明如晝不動聲色一搖燈,被控制的傀儡驟然點亮烽火,烽火照亮來騎,只見一匹渾無雜色的白色駿馬身上,騎手一手執鞭,一手高舉猙獰獸頭,獸頭剛剛斬下,猶帶溫熱,兀自滴血。烽火照亮廣漠,廣漠之下,騎手揮舞獸頭,高聲呼喊:“冬狩將至——冬狩將至——冬狩將至——”荒野之上,以石為屋。環繞谷底連綿成圈的石屋在先時的戰斗中毀了大半,唯獨一座日常議事的神殿還自戰斗中幸存,基本完整。石殿空曠,曾經站立于此的無面神像已被推倒夷平,重新擺上一張巨大的椅子,椅子上堆滿厚重柔軟的皮褥,那顆猙獰獸頭已經被擺放在了這張椅子之前,由坐在椅中的界淵欣賞打量。獸頭之下,又分兩批人。一批人是天之極中人,以明如晝為首,分向兩側站立;另外的則全是荒神教的人,為數不多,不過十來個,乃是今夜戰斗中剩下的荒神教高層,正全部跪于臺階之下,忐忑等待即將降臨的未知命運。明如晝在旁輕聲道:“冬狩乃是北疆傳統。每一年年末,各大勢力開始為期三月的戰亂爭端。三月之后,春芽破土,哪方勢力獲得最終勝利,哪方勢力可得北疆最廣袤的土地、最優越的修煉資源,以及祭天古符?!?/br>界淵一笑:“不公平之戰,祭天古符有激勵蒼生之能,誰勝,誰擁有祭天古符。誰擁有祭天古符,誰勝?!彼鋈晦D頭,對前方跪地的荒神教一人道,“愿意歸順本座麾下嗎?”此人心中自然不愿,擬計假意歸順,伺機反叛:“我……”界淵“哦”了一聲:“不愿意?!?/br>他隨手一揮,地上之人變成一團血rou。荒神教余下教眾面色慘變,薛天縱微垂雙眼,面無表情。明如晝視若無睹,繼續說:“不錯,年年冬狩,誰擁有祭天古符,誰能取勝。但記載以來,取勝之后,未能保有祭天古符直到下次冬狩的勢力不勝枚舉……”界淵“唔”了一聲,仿佛覺得有點趣味,但眉宇間又從始至終都帶著漫不經心之意。他敲了敲椅柄,看向跪著的第二個人,再問:“愿意歸順本座麾下嗎?”第二人不敢遲疑:“愿意,我愿意——”界淵不耐煩:“不愿意?!?/br>他再一揮,第二團血rou鋪于地面。明如晝繼續輕聲慢語:“因為誰擁有祭天古符,誰就擁有勝利。所以冬狩之后的春、夏、秋三季中,勝者將被無數其余勢力瞄準,其所保管的祭天古符也會被明爭暗搶。故而接連兩年擁有祭天古符的勢力不多,得到祭天古符之后便徹底覆滅的勢力倒是不少?!?/br>“嗯……”界淵看向坐下第三人,“愿意——”第三人大聲回答:“強者為尊,誰贏了教宗與荒神,誰就是新的神!荒神教的一切都屬于您!”界淵笑起來:“窮鄉僻壤的教派有什么東西?”第三人趕忙道:“荒神教的功法寶庫均在谷中神像之下?;纳窠踢€對世家及大慶王朝均有滲透,若大人有意,可將各地主使一一召回?!?/br>界淵第三次輕輕揮手。場中不分立場,絕大多數人竟都覺身上微緊,生怕眼前出現第三團血rou,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變成一團血rou!但界淵此番只是揮出一道掌風,將跪在自己面前、礙事的那些人統統揮開。“主意不錯。以冬狩為名,將荒神教在各地的主使統統召回?!苯鐪Y問,“冬狩還有幾天?”“還有半月?!泵魅鐣?。“十天之內,我要見到荒神教在外的所有主使?!?/br>“是,大人?!泵魅鐣兦飞?。“十天之后,以燧宮為名,加入冬狩?!苯鐪Y道。“是!”余者皆應。見鋒峰頂,最后一片紅葉自枝頭悠悠落地,正是秋去冬至,一年終末。一日之前,有消息自北疆傳出,眨眼之間傳遍幽陸大小勢力,使眾多勢力之主面面相覷。荒神教覆滅了!新勢力整合酆都與荒神教,自號燧宮!先是渡川酆都,接著是北疆荒神教,若說酆都覆滅是因為亂生內部,那么荒神教覆滅之由呢?荒神教與舊時酆都所在與現今天之極所在相隔何止千里,中間無數正邪勢力,天之極中魔眾是如何不驚動任何一方勢力,使大批人馬直接出現在荒神教內部?莫非新生魔主有玄奇神法,可以攜帶大批人馬千里傳送?亦或新生魔主更有蓋世魔功,一人足以屠滅一派?種種猜測翻滾人心,靜微女冠主持正道會盟,此番劍宮晏真人、佛國上思和尚、大慶端睿帝,世家智九愷,諸多勢力之主一同前往落心齋,與靜微女冠共商大事。劍宮雪冷。轉瞬一載,新雪再覆舊山。言枕詞站于葬劍山,拔了根長草,于無數新舊墓碑前吹一曲蕭瑟小調。音聲幽幽,引得樹葉沙沙,似幽魂嗚咽。小調聲中,他垂眸下望,望見足前一座新碑。碑上有字,碑下無人。既然無人,何必立碑?言枕詞只手按劍,劍氣出,墓碑碎。飛塵合雪,他轉身向外,吹一聲口哨。口哨聲響,翅膀拍扇聲起,一只花色鸚鵡自林中飛出,撲騰停在言枕詞肩膀上:“叫鳥干什么,叫鳥干什么!”言枕詞:“叫鳥和我一起走?!?/br>嬌嬌:“走去哪里?”言枕詞:“去北疆。找界淵?!?/br>作者有話要說:·言枕詞·上闕閱盡天涯離別久,蕩劍歸來,世情還依舊。獨立云邊風滿袖,孤燈冷月畫影留。第44章瘦馬拉著一輛破車,在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