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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物頂到,更是焦慮,下身哪里硬得起來。蕭尚醴避開臉,刻意疏遠道:“寡人今夜無心于此,辜負樂侯美意?!币詾闃酚鈺优?,卻聽見耳邊低沉笑聲。那男人并不停手,將他衣帶解開,又在他額上一吻,道是:“既然如此,我唯有抱著你,將就一夜了?!?/br>他大腿貼到樂逾下身,人埋在樂逾胸膛里,因為確信這人即使情動也不會勉強他,只會抱著他等性器的勃發消退,背對帳外朦朧燈光,一言不發,竟然沉沉睡去。樂逾將他圈在懷中,借那微弱燈光看他容顏,聽他吐息,也小憩片刻。可一閉眼,黑暗襲來,他如同被吸入一個幽深山洞中,在迷宮中前行,沿途沒有半星燈火。走了千百步或一萬步,忽然見前途有一片青光。卻是一個淡淡光暈的人影,與他年紀相仿,同是身材高大健碩,腰懸長劍,同樣三十余歲已兩鬢微霜,卻道服星冠,有一種隱逸洗練的氣度,道:“好久不見?!?/br>樂逾道:“你是何人?為何與我相似?”那人影訝然,又笑道:“某姓樂,鄙名游原?!畼酚卧贤蚜辍臉酚卧?。上次與你幻境相見,你我還談論過你是否該稱我一句‘祖先大人’。怎么,你年紀輕輕,才不到一年就忘記了么?”樂逾頭腦如針刺那樣痛,他見樂逾雙眉緊鎖,好似猜到原委,沉吟道:“……原來如此?!碑斚屡肿プ酚?,道:“隨我去!我讓你想起來!”樂逾被他一抓,樂游原卻憑空不見,他像被人從千萬丈懸崖峭壁上推下,周身被大風裹挾,墜落不止,眼前卻一幕幕顯出往事。猛然睜開眼,已經是滿額汗水,眼神許久才平定,緩緩看向懷中的蕭尚醴,短短頃刻就已經是恍如隔世,既如初識又是思念刻骨。卻見懷中人頭發散落,額上傷痕露出,因額頭白皙細膩,在這鴻羽帳中,傷痕也如泣血一般凄艷。蕭尚醴忽然掙動起來,夢魘纏身,眼皮下眼珠不斷滾動顫抖。樂逾將他抱緊,他才安分少許。眼睫分開,雙唇微啟,才醒來的一瞬間,不知是夢非夢,卻是在叫:“逾郎?”樂逾道:“你叫我什么?”蕭尚醴不再有恍惚的神色,并不做聲。樂逾又道:“你從前叫我逾郎?”蕭尚醴道:“是?!睒酚庖允謸崮λ臏I痕,道:“為什么現在不再這么叫了?”為什么現在不再這樣叫,蕭尚醴又怎么能說清。他們怎么能回到過往。他對樂逾做了種種事,一旦他想起來……蕭尚醴一閉眼,卻仿佛想暫且拋開那些恨事,把這個同帳共衾的夢做下去,像以往一樣道:“逾郎?!?/br>這一聲暗藏痛楚,樂逾道:“我平日私下是怎樣叫你的?像你母親一樣,叫你醴兒?”蕭尚醴卻更心痛難當,低低道:“你叫我‘幼貍’——我的乳名是‘幼貍’?!?/br>樂逾抱在他背后的手臂抬高,輕輕撫他散發,將他再攬近,再吻額頭,重重嘆息道:“幼貍?!毙厍欢荚谡瘌Q,又吻他眼睫,吻過眼角。蕭尚醴卻覺得羞恥,被他這樣憐惜愛護,心中痛苦卻如烈酒倒灌,對這個人愛入骨,亦恨入骨,腦中刺痛,朝著他肩頭張口咬去,要將那一塊皮rou咬下,不多時唇下就有血涌出。他含恨時美艷可怖,樂逾撫他唇瓣上的血跡,道:“不要忍,想哭就在我懷里哭出來?!笔捝絮凡辉鳒I,道:“我憑什么哭?做錯的都是我?!?/br>他直直盯著樂逾,道:“逾郎,我真恨你。遇見你之前,我從不曾愛過誰,就不曾受過這樣去愛誰的苦。你把我害得好苦,我卻對你不夠狠。若是我夠狠,早該斬斷你的手腳,讓你一步也離不開我,但我偏偏做不到……”天下間只有樂逾一個人能讓他瘋狂至此,可他唯獨對樂逾一個人做不到。他道:“我真恨我自己。一遇到你,我就什么志氣也沒有了。你相信不信,在母親面前,我都沒有落過幾滴淚??膳c你一起,一點小事都能讓我止不住地委屈。我不想這樣,我是一國之君,我是天子!你知不知道?”樂逾連肩上傷口都不去看,如山一般毫不動搖地讓他倚靠,只道:“我知道?!币娝荒茉侔菜?,就擁住他,在鴻羽帳內懷抱他了一夜,直至外間紅燭燃盡,一夜滴盡紅花似的燭淚無數,蕭尚醴一番發泄過后疲憊已極,在天明前一個時辰又昏睡過去。次日尚未日出,蕭尚醴在帳中醒來,身邊空空如也。他幾乎要驚惶地脫口而出一句“逾郎”,卻沒有叫出聲,而是披衣起身,趿履出門,只見外間云層中透出灰白,再過片刻就要破曉。瀛洲島上小船都被宮人昨夜乘走,島上此時沒有船,也沒有旁人,只有他們兩個人。蕭尚醴四顧館外,在樹下石邊尋覓到那個高大的身影,樂逾也僅穿單衣,似乎在看對岸的什么??沙快F彌漫,移來的松木繁茂,而水邊林岸,更是高木蕭蕭,蕭尚醴看不清他在看什么,只聽得時不時有一聲鷗鳴。自盟鷗館改名后,已放養許多鷗鷺。這半月間常有鷗鷺爭飛,等宮人喂飼。蕭尚醴與樂逾隔得不遠,可見他仰頭觀白鷗,卻恍惚覺得與他之間猶如隔世。他只想轉身,回到館內,當作不曾出來見這一幕,樂逾卻已經看到他,叫了一聲“幼貍”。這兩人相望,今日那些鷗鷺群飛盤旋而不落下,直到日出之時,云層破開,水邊忽然撲棱棱地飛來一只大白影。鷗鷺受驚四散,那白影停在距樂逾三四尺外的湖中,生著黑色長頸,翅下烏黑,周身雪白,唯有頭頂鮮紅,素羽朱冠,竟是一只鶴。那鶴極大,高五尺有余,蕭尚醴雖瘦削,在男子中卻也高挑,鶴卻只比他矮上一點。他見樂逾朝他看,就道:“先皇不喜歡聽鶴鳴叫,宮中也就沒有鶴,我想你多半喜歡,讓禽鳥司馴養奉上,本來有三對,卻病了兩対半?!?/br>他話未說完,那只鶴已經向樂逾走去。蕭尚醴欲叫小心,這只鶴生得強壯,曾擊傷馴鶴人??生Q走到面前,樂逾伸手去撫它頸項,它順從地在他掌下仰頸。蕭尚醴閉口不語,只見一人一鶴,相對而立。樂逾道:“你有羽翼,為什么不高飛?”蕭尚醴知道他意有所指,心中鈍痛,低聲道:“宮中的鶴都被修剪過羽毛,只能在林間水上低飛,飛不高的?!?/br>樂逾重復道:“剪過羽毛,飛不高了?!庇值溃骸苞Q兄,不料你我同命?!?/br>蕭尚醴心里一時難辨什么滋味,周遭一切都遠去了。他心中道,你若不喜歡……待它春夏換過羽毛,我就放它走。卻張口無言,直到樂逾對他皺眉走近,蕭尚醴自顧腳下才發現,今晨島上沒有宮人服侍他更衣,他趿鞋出來,不知何時,鞋履已經散落了,如今竟是赤足站在湖邊。他看著腳下,忽然身形一晃,被樂逾抱起。樂逾肩臂上還留有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