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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口中重復了一遍,食堂如何如何,圖書館如何如何,球場如何如何。夏日炎炎,往返接新生,搬東西,送資料都不是舒服的活,逢云也稍微體會到作為師兄在新生入學這一特殊時期的責任感。原來當初的師兄師姐們是這樣的。完成迎新這一關,邵明白做東,請兩個新入學的老鄉吃宵夜,順便叫上逢云一屋。村里有片應勢而生的大排檔,老板們大夏天打著赤膊,熱火朝天地忙活著。三三兩兩地學生圍著矮桌大快朵頤。衛生檔次什么的全不在意——遠離市中心,其實也沒什么選擇。幾人坐下互相認識過,新生們問問學校的事,再就是邵明白幫兩個家鄉來的小師弟借書。課本以經人使用,留有筆記為佳,要是還帶著重點,那就是上品了。不過許多課本由于只在期末時用一用,所以傳了好幾屆還能保持新嶄嶄的狀態。幾聽啤酒小酌一番,逢云就飄飄然找不到北了。酒量雖差,酒品卻好,乖乖坐在一邊,腦子里早就是一團漿糊,面上一點不顯,看著好像還在認真聽眾人聊天——光是困成狗,絕不撒酒瘋。回宿舍的時候他自覺好像踩在棉花上,還在努力跟著地面印的白線走得筆直,榮舒走在他后面,就覺得逢云是不是有強迫癥。走了沒幾步,逢云感覺到胃里一抽一抽地疼,又疼又醉又困,只想快點回到宿舍躺平不動彈。這個時候韓聯打電話來,逢云語調聽著正常,人是糊涂的,韓聯說的話也聽得似懂非懂,就知道是在東拉西扯地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生。逢云就有點生氣了。說了沒一會兒胃里抽得更厲害,逢云停下來扶著樹休息,韓聯又問了句什么,他也沒聽清。這時何三錄從前面折返回來說要去趟超市,問逢云要不要帶東西。逢云努力站直了擺擺手說:“不?!?/br>一個手滑手機掉地上。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后面上來的榮舒才意識到他是有點喝醉了。榮舒撿起手機,說:“這都摔到直接重啟了?!?/br>逢云一臉無辜地望著他。“真人不露相啊,臉都沒紅就醉得手機都拿不穩?!?/br>最后是榮舒把他帶回去,逢云躺下的時候還在想今天韓聯是找他聊的什么。思考半天未果后迅速地睡去了。逢云凌晨四點醒來過一次,覺得冷得厲害,起身輕手輕腳地去浴室洗了個澡。夜色已經淡了,東方天空呈現出一種漸漸透出灰藍的樣子。第22章第22章他爬上床接著睡,很快陷入詭秘的夢境。夢里面好多沒有臉的人圍在他身邊,他潛意識里卻能分辨出哪一個是誰,這些無臉人朝他說這什么。“聽不到,大聲點!”他回答道。于是這些人圍地更近,七嘴八舌的聒噪起來。突然一個人從包圍圈外面闖過來,一把拉起逢云就向外跑。這次逢云聽清楚了,那個人急切地說:“快跟我來!”他和之前包圍著逢云的人不一樣,他的臉上五官清楚明白。逢云看著他的臉,覺得自己是認識對方的,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他是誰。“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兒?”逢云跟著他跌跌撞撞地跑著。對方毫無征兆地停下,好像被逢云的問題激怒一般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等等,等等我!”逢云趕忙跟著追,可是他跑的腿都軟了,對方頭也沒回過,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醒了?”何三錄吸著面。逢云揉揉眼說:“怎么又吃泡面?”“外面下雨?!睒s舒也端著碗:“你昨天喝醉了,傻呵呵的,一回來就趟床上?,F在酒醒了?”“醒了?!狈暝拼蛄藗€呵欠,莫名其妙地覺得空落落的。難道也要泡個面?逢云時不時會想起他喝醉那天晚上韓聯的電話。他們近來聯系沒有那么頻繁了,快到國慶時,逢云打電話給他,照例說說最近這段時間身邊發生的事,韓聯耐心地聽著,卻沒聊起自己。“你假期有安排嗎?”逢云控制著語速問道:“去年說去霞珠島也沒去成?!睕]有開口說我們一起去玩吧,但韓聯認識逢云四年多,清楚地知道這就是一個再明白不過的邀請。隔著聽筒沉默著,一秒,兩秒,最后平穩地回答:“我和同學約好了去露營?!?/br>意料之中。逢云輕聲感嘆:“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和你疏遠了?!彼犚婍n聯毫無起伏的呼吸,腦中冒出奇怪的念頭——短暫的冷場將無形的電波凍結成冰凌,咵咵摔碎在地上,于是拿著電話的兩個人就再也沒有機會聯系到彼此。韓聯似乎有點尷尬,解釋道:“也沒有吧。這學期課多,又都是專業大課?!闭f得他自己都信以為真:“我差不多也是勤學好問孜孜不倦的好學生啊?!?/br>聊到后面逢云自己也覺得無趣,隨意編個借口掛掉電話。大概兩邊都覺得是解脫。快要入夏了,海邊偶爾會起大霧。逢云總覺得那白霧是偷偷從海面溜上來,等到黑夜過去朝日將升時,再默默地回到海里。晚間從宿舍樓上向下望,只看見一片茫茫中路燈模糊的光影,一個接一個,一個隔一個,孤單地佇立在濕漉漉的夜色里。他始終是沒有太多朋友,這時候心里的感受對那僅有的幾個稱得上朋友的人也無法表達。蔣曉光天生的樂天派,什么問題都算不上問題,憂愁從左邊來,繞著他的光頭轉一圈,就從右邊離開;高伊吾的話,單看朋友圈就知道他忙得起飛,競選,辯論,實踐,比賽,過著令人艷羨的、充實的、精英的生活。和其他所有假期前的最后一個下午相同,這天教室里只稀稀落落地坐了不到一半學生。想必經驗豐富的教授也對自己的學生了若指掌,派了手下兼職助教的博士生來講習題,自己并不到場,成功地眼不見心不煩。聽課的同學不多,很有規律的集中在四個吊扇下面,穿格子衫的助教已經開始面無表情地念PPT上的習題,逢云來得有點遲,從宿舍趕過來,出了一身的汗,見能被風扇吹到的地方都一隔一地坐了人,便輕手輕腳地坐到窗戶邊上去。隨意翻了幾頁,就收到祝鼎一的短信。“沈逢云,還記得我是誰嗎?!”逢云高中時和祝鼎一并不熟絡,畢業后也沒有聯系過。才高中畢業兩年而已,二十歲的人忘性也沒那么大。他摸不準對方突然聯系自己的原因,卻也很快回復問他有什么事。原來這個家伙翹了一天課,提前開始小長假,一張高鐵票坐到T市。逢云在校門口接到祝鼎一時,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