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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條縫都沒剩,阿貴從人群里鉆進來問:“主子,您沒摔疼吧?”蘇漾趴在地上一臉冷漠地看著這些人,簡直委屈地不得了!本少爺可是A級體質,哪能這么輕易就摔疼!他是這么想的,可事實上真尼瑪疼!腿都要摔斷了好嗎!“你們都走開!別圍著我!”蘇漾捶地怒吼,“阿貴你也別碰我!”他可算領教了細皮嫩rou的真諦,不過輕度擦傷,分分鐘都想哭出來啊有沒有!他得先緩一緩,才不至于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人。“哦哦……”阿貴自覺往后退了一步。其他人也自覺把圓擴大了直徑,但仍舊保持團團圍住的狀態,生怕傻了的大公子又做出什么愚蠢的舉動。蘇漾覺得緩得差不多了,道:“誰來扶我一把?!?/br>然后就被人抓住手腕,直接從地上拎起來了,他這才發現之前團團包圍自己的護院婢女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陶云峰和伍雪雁二人尷尬的勉強的笑臉。蘇漾愣了一瞬,然后緩緩轉過頭,正和某人冰冷刺骨的視線相撞。蘇漾:“……”敢問這位相貌英俊表情冷酷眼神肅殺渾身散發凜冽殺氣的大帥哥,您不會剛好是我未過門就被休棄的前夫吧?第20章(捉蟲)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天邊的云霞與夕陽的光輝連成一片,飽含詩情畫意的水榭樓臺也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景致自然是美的,可惜蘇漾無暇欣賞,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快逃??!無關新仇舊恨,這是每個人面對極致危險時的正常反應。眼前的男子身著玄黑莊嚴的親王蟒袍,相貌冷峻華貴,自上而下冷漠地打量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泛著冷冷的寒光,尤其是鉗著手腕的那只手,幾乎想將蘇漾的腕骨捏碎一般。以他如今這身嬌貴的皮rou,哪當得起這般欺凌,蘇漾當即疼得臉色發白,一邊掙扎一邊嚷道:“你快放開我!疼!”說著還向伍雪雁投去求救的目光,他這人旁的不擅長,撒嬌卻是基本技能,黑葡一般圓潤黑亮的眸子沁著點點水光,像一只被奪走食物的小奶狗,委屈中帶著渴求,別提多惹人疼了。伍雪雁當即被擊中了母性,想要上前解救蘇漾,卻被陶云峰不著痕跡地攔下,二人一時間僵持不下。蘇漾知道她是指望不上了,只好把委屈的目光轉向景丞。“你為什么要欺負人,我又不認識你,”他軟糯的語調中還帶著一絲哭腔,真是生生被疼哭的,“你這壞人,快放開我!阿貴,阿貴救我!”跪在角落的阿貴抖得更厲害了,趕忙把自己縮得更短小一些,生怕被五王爺的王霸之氣波及。沒錯,揍是這么沒義氣!蘇漾怒其不爭,一時間又想不到別的辦法,竟是直接上嘴去咬,結果啃得景丞一手背都是亮晶晶的哈喇子,卻連一個牙印都沒留下。蘇漾:“……”他看向景丞,景丞也看向他,蘇漾毫不懷疑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絲嘲弄的笑意。馬丹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陶子煜這口整齊的小白牙就是擺設,根本啃不動!而且還牙疼!景丞緩緩松開蘇漾,再沒看他一眼,轉身對陶云峰道:“陶尚書,聘禮三日后到府,近期漠北軍餉吃緊,一切禮儀規格從簡?!?/br>陶云峰自己就是戶部尚書,軍餉吃不吃緊他能不知道么,不過既然景丞說吃緊,那就只能是吃緊。他趕忙賠笑道:“這是自然,一切按照您的意思來,不過王爺時刻惦記軍中事務,實在叫下官敬服,煜兒素來是個不成器的,能嫁給王爺,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br>蘇漾一愣,納尼?嫁人!他嗎?!景丞冷峻的臉上沒有半分情緒,只是淡淡道:“就這樣吧,本王先告辭?!?/br>陶云峰連忙挽留:“王爺請留步,下官已經命人備了薄酒,王爺若不嫌棄,不如讓下官與犬子為您接風洗塵,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歇歇腳也好?!?/br>景丞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忽然嗤笑一聲。“本王若是記的不錯,從前陶大人可是百般避諱,嫌棄本王這只老牛,吃不起府上的嫩草,如今這薄酒恐怕也是吃不起的?!?/br>言迄再沒有多留一步,大步離去。被奚落一番的陶云峰卻沒什么反應,照常跟上去送客,禮數周全得讓人無可指摘。伍雪雁蹙著眉檢查蘇漾的傷勢,膝蓋上的擦傷還好,只是手腕上青紫了一圈,看上去猙獰可怖,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氣。從前的景丞可是連碰他一下都舍不得的,如今間隙已生,恐怕再難修補。蘇漾甩開她的手,賭氣道:“你也是壞人?!闭f罷自己跑進了屋里,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大有一種一輩子都不出來的架勢。伍雪雁揮退下人,屋里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聽到被窩里傳來的“低泣”,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坐在床邊輕聲道:“對不起,娘不是故意不救你,只是……如今皇上和五王爺的博弈,我們尚書府是最關鍵的一步棋子,你爹其實也很不容易……”如果是陶子煜還是從前的陶子煜,她是決計不會說出這種話,因為作為一名合格的母親,不該把家族的宿命強加給孩子,她希望兒子能快樂地長大,而不用背負這些沉重的真相。但是如今她的兒子呆了傻了,即使說給他聽,他也什么都不懂,正因如此,她才可以放心地傾訴。“你爹當年還是個窮酸的書生時,在街邊買賣字畫為生,有一次我路過那條街,便對他一見鐘情了,我不惜隱瞞身份,以普通繡女的身份接近他,后來他承諾,待來年高中便會娶我為妻?!?/br>“后來他的確是高中了,先皇欽點的狀元郎,當街走馬,風光無限,滿建州城的大家閨秀誰人不心動,他卻滿心記掛著一個小小繡女?!闭f到這里她笑了一笑,輕輕拍了拍被子中的蘇漾,道:“那時他真是傻,拒絕一門又一門的親事,卻不知道他在找的,其實是個大麻煩?!?/br>“你外祖父是當朝一品大將軍,曾經救過皇帝的命,換來一道免死金牌,還有數萬御林軍在手,可先皇生性多疑如何能放心,他不好直接收回兵權,怕落下恩將仇報的罵名……后來你的兩位舅舅接連死在軍中,還算體面,如今我伍氏一脈,就只有你這一點骨血了?!?/br>“你五歲那年入宮進選皇太孫伴讀,我其實是不愿的,怕你遭遇不測,后來你平安歸來我還沒來得及感激,賜婚的旨意卻隨之而來,五王爺那年已經十八,不說年歲差距,就說你們都是男子……”蘇漾已經把腦袋從被窩里伸出來,小心翼翼替她擦拭眼淚,這個女人,一生過得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