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上抑制不住地揚起笑容來,看向顧和以的表情都帶著光。 “你喜歡做這些事嗎?”顧和以出聲問道,她覺得賀穆清應該是喜歡做這些事的才對,畢竟只有一個人喜歡做某種工作時,才能真的快速學習,吸收知識。 喜歡嗎? 賀穆清這輩子就不曾想過這么個詞兒。他們這種為了活著就拼盡了全力的人,上哪兒有資格談這么個詞兒呢。他只知道,這是小姐交給他的活,小姐希望他能辦好,所以就拼盡了全力去做。 “穆清……喜歡為小姐做事,就如同小姐之前所說的,穆清想成為一個能為小姐排憂解難的人?!彼f得一如既往的認真,你只是看著他的表情、看著他的眼睛,就能感覺到他對你的忠誠。 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那腌臜的心思,所以……他不想離開小姐,只有成為小姐身邊用得得手的人,成為一個能撐得起事的人,才能長長久久的留在小姐的身邊。 長長久久的,看著小姐與人結親、生子、變老,一直陪在小姐身邊。 只是這么想著,他心里就已經感覺有些微疼。 他這樣一個無論對人對事都不應該生出“喜歡”這種心思的人,如今竟然也有喜歡的人了。 忽的,他在心中自嘲一笑。 顧和以被賀穆清那雙小狗一樣的眼睛盯的心里軟踏踏的,一個辦事這么利叨又聽話的孩子,怎么就會被他上家的主子給趕了出來了呢? 她抬手揉了揉賀穆清的頭,眼睜睜的看著賀穆清的耳尖又帶上了粉色,臉上忍不住又帶上了笑意,“真是個可愛的孩子?!?/br> 孩子。 小姐又稱他為孩子。 賀穆清攥了攥拳頭,他一點兒也不想被小姐當成一個孩子,不過……也正是因為被當成了個孩子,才會對他那明顯比其他男子纖細的嗓音并不假懷疑吧。 顧和以手中是有幾本前朝傳下來的香譜的,當朝的香譜也有一本,為了以后的制香作坊和香品鋪子能順利的運行起來,她打算先去打探打探別家的香品,將京中的各個香品鋪子中的各式香品,都買回來一些,對著香譜研究研究。 她來到這邊之前,基本上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所以這時候隨意進出其他香品鋪子,他們都不會知道,她其實就是做香料生意的顧家大小姐。 帶著賀穆清一道出了門,她沒發現賀穆清心中隱隱的開心。 自從年后賀穆清跟在九叔身旁學著做事開始,他就很少像是年前那樣和顧和以待在一起了。若是讓他說說自己來到顧家之后,最開心的日子是什么時候,那他一定會說,是年前小姐每日在書房里教他學習數字和復式記賬的那段時間。 每天都能離小姐那么近,抬眼就能見到小姐。 而今天,他終于又一次被小姐帶在了身邊,可以單獨陪小姐一同出門。 顧和以他們去了后門橋那邊,當朝的香料運用極廣,所以僅這一條商業繁華的街道上,就有著四五家販賣香品的鋪子,再加上在街上推著車、背著扁擔的走卒販夫,販賣香品的實在是不少,想來競爭應該會比較激烈。 她一連進了幾個香品鋪子,將里面的香品全都過目了一遍,發現這里的幾個鋪子,販賣的香品全都大同小異、都是她家中那幾本香譜中的合香,販賣的價格也是所差無幾,甚至就連香品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樣,只是偶爾有那么一兩種香品會與其他鋪子中的不一樣,除此之外,不同之處恐怕就只有包裹著香品的紙張和鋪子的名號了。 同質性太強。 這是顧和以的第一感受。 一點兒創新都沒有,這樣很難留住???,香品、價格等幾乎一樣,也就代表著消費者無論從哪家買香都是一樣的,很可能會買一次換一個地方。 所以他們開了制香作坊,怎么著也得在香品的創新上多下些功夫,決不能照著手上的香譜去做。 她從一家香品鋪子中,把她在香譜中見過的合香全都買了回去一點,打算回宅子里之后,一邊對著香譜一邊聞聞味道。 手上拿著一包佩香,她放在自己鼻子下面聞了聞,皺了下眉頭,又聞了聞,自顧自的念叨著,“怎么還有點兒焦味兒呢?” “可能是里面放的香料在翻炒時有些過了火?!辟R穆清在一旁低聲說道,他以前還伺候在那個老太監身邊時,聽老太監罵過幾句,有那么些印象。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點兒?!鳖櫤鸵允掌鹆耸稚系呐逑?,賀穆清心里知道的,可真比她想象中的多多了。 這時候,街道上忽然一陣喧雜,百姓們全都自覺的向道路兩旁分流而去,乖乖的在道路中央留出了一條空蕩蕩的寬敞的路來。 顧和以從來就沒想做個特殊的人,自然也是順著人群一起,擠在了道路兩旁。 賀穆清怕有人給自家小姐擠著碰著了的,一手拿著包了香品的油紙包,一手擋在了顧和以的身后,給她同身后的人稍微隔出來些許的距離。 身后的人一擠他,他的身子便往前傾去,手臂在人流的擁擠之下貼在了顧和以的背上。 他嚇了一跳,想將手臂立刻收回來,身后各色衣著的男男女女都擠在一起,他偷偷瞥了兩眼顧和以,發現她正稍稍仰著頭往道路中央望過去,根本就沒發現身后的事,便抿了抿唇,帶著私心悄悄的將手搭在了顧和以的胳膊上。 虛虛的半攬著他的小姐。 因之前經常吃不飽,賀穆清的身量不算高,如今和顧和以同齡,也不過就是比顧和以虛高一點點罷了。 他偏過頭去,正好能看到顧和以的側臉,飽滿的額頭,帶著好奇的眼睛,小巧的鼻,微張的紅潤小口。 叫賀穆清移不開眼。 更叫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變態一樣,總是在暗中看著自家小姐,趁人之危的拿自己這低賤骯臟之身去觸碰小姐。 明知這般是逾距了,可他一點兒也不舍得把自己的胳膊移開。 就叫他做一個卑劣的人吧。 此時,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飛馳而過,身后有兩人亦騎馬跟隨,緊接著是一隊身著直身褐衫、腳踏皂靴的人,在他們身后跟隨而去,停在了一家鋪子之前。 那鋪子前面的百姓立刻一哄而散,忙不迭的離開了那是非之地,讓出了地方。 “這人是誰,竟然如此威風?!鳖櫤鸵杂行┖闷?,扭過頭去沖賀穆清問道。 賀穆清正直直地望著她,本來人流就讓他們距離極近,這一回頭,兩張臉的距離不過兩寸—— 像是碰到了彈簧一樣,賀穆清猛地往后面彈了一下,險些撞到了身后的人,他眨著一雙大眼睛,整張臉上是寒風吹過來都消不散的羞燥。 他張了張口,嘴上喏噎了幾下,忙道:“他就是東廠提督柳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