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謝曉輝看向李默。“當然出門時候,到達會場,都按照計劃穿白色。致辭時候也是。但,下葬后,你去跟你父親的親友們交談的時候,務必,換上這套?!?/br>“你不是吧?”謝曉輝擦了擦臉,“光天化日下有誰能干嘛?”“你只需要記住我的話?!?/br>“你讓我怎么換???你怎么那么可笑!眾目睽睽下脫衣服嗎?”“動動腦子吧?!?/br>一切都像彩排時一般進行的很順利。按部就班,謝曉輝主持著謝志意的葬禮。還是有媒體記者來了,這無可避免,親友也比預定的多來了一些。謝曉輝很累。倒不是說主持一場葬禮本身的那種累,而是,“假裝”引發的累。他要假裝悲傷,假裝振作,假裝默默懷念謝志意——那個迫害他一生的男人。假裝,他們是他們記憶中最親密的那對父子。葬禮有條不紊的持續著,謝曉輝在與賓客交談的時候故意趔趄了一下,而后跌坐在潮濕下過雨還未干涸的草地上。他的白色西裝當然就臟了。眼疾手快的仆人們馬上將他扶起,并將他圍住,他就那么換上了另一套西裝——合情合理、理所當然。而后,他繼續與賓客們寒暄,他們都說你不要太累,離家求學那么多年,回來父親又業已過世,一定要節哀。你看,這就是外界對他離家出走的所知。這也是謝志意一貫的作風,凡事體體面面。許長風在囑咐他這些的時候,不顧他的嘲諷,仍舊苦口婆心的再三叮囑他。謝曉輝與每一位長輩擁抱,與每一位父親的故交共同追憶他。這個家的其他人也一樣,他們都統一穿著白色的西裝或套裙,忙碌在這場葬禮之上。一切是從有人開槍開始的。謝曉輝甚至都沒有覺察,他還在與賓客交談,是人群的驚呼引起了他的注意。而后,呼啦一下聚集在東北角的人群四散而開,身著白色禮服的付新明被汩汩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與此同時,有個黑衣男子閃進混亂的人群,可沒走幾步也倒在了地上。一把點22口徑的微型手槍脫手而出,殷紅的血開始侵染草地。謝曉輝根本不知道李默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旁的。他拉起他的胳膊就架走了他。謝曉輝不可置信的看向混亂的會場。許長風這時候也出現在了他身旁。李默將謝曉輝推給了許長風,“帶他上車?!彼f著,往之前的山坡上走去。謝曉輝進了車里,心跳的毫無節拍可言。他有些癡傻的看向窗外,耳邊是許長風低沉的聲音:“幸虧媒體離開的早?!?/br>無疑,付新明與他的體型比較相像,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沒有按照李默的要求換上那套黑色西裝,那么倒在地上的人……李默回來的很快,他一上車,司機就起步了。坐到謝曉輝身邊,李默將一把狙擊槍拆下瞄準鏡扔到了長排的車座下。謝曉輝看著他,想到了躺在草地上手執微型手槍的男人。在那么復雜混亂人人都打扮得極其相像的人群中,李默居然可以毫無偏差的射殺他。也許他真該去當殺手。“你早就預料到了,對嗎?你知道這會發生?!敝x曉輝點燃了香煙,手有些抖。“不知道你就死了十幾次了?!?/br>生命的流動沒有走向。短短的幾分鐘,兩條鮮活的生命消散了??伤?,李默,卻毫無感覺。他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仿佛,與此無關。◇◆◇◆◇◆許長風指間的煙將近燃燒殆盡,謝曉輝提醒了他一下,他才注意到,于是碾滅在了煙灰缸里。李默站在窗邊,始終注視著窗外,無心傾聽他們二人的對話。此時,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似是各有各的心思。付新明死了。人還沒有送到醫院就永久的睡了過去。謝曉輝在心悸的同時,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這個家里,每個人都要他死。這也包括謝志意的兩位合伙人。是的,許長風也并不能排除。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也暗藏殺機。越是友善的人,往往……他們就是這樣荒誕可笑,在都拒絕承認他就是謝曉輝的同時,企圖除掉“謝曉輝”。也即是說,他們都認定,他是。人人都有動機。兩位股東自然不必說,謝志意生前百分之五十二的股權是太大一筆財富,也足以讓這兩人重新進行公司控股權的洗牌。謝美華也不必提,這個與謝志意并不太交好的女人,若不是丈夫經營失敗也不會前來投靠謝志意這個哥哥。謝志意從不是個輕易給誰恩惠的人,他對謝美華的丈夫正眼都不瞧,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也就是讓他們住進來并給這個失敗的男人一份毫無前途可言收入微薄的工作?,F在,因為他的回來,他們就連遺產的主意都打不上多少了。還有那個穆珂,整天神游太虛的,可你說不準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以及……秦貽。謝曉輝見他第一面就渾身不舒服,他讓他想到一個人。那即是,年少的謝曉輝。他總是一副悶不吭聲的模樣,眼光閃躲來閃躲去。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能不出來就不出來。偶爾,他們擦肩而過,他便加快步伐。你在躲誰?你在躲我。謝曉輝知道秦貽刻意避開的就是他。主宅里原本只有秦貽和謝志意居住,后來謝志意過世,他住進來,秦貽就開始了閃躲。這令謝曉輝非常不舒服。他討厭看到他那副模樣。無辜又無害。關于秦貽,謝曉輝所知道的就是許長風所告訴他的——謝志意總把秦貽帶在身旁,一副關愛有加的模樣。任誰向他說起秦貽不合乎在他旁邊的身份,他也不去在意;若是說的多了說的重了,就會引起他勃然大怒。他是他買來的。許長風這么告訴他的時候,謝曉輝稍稍吃了一驚。這個男孩子本在一個俱樂部里,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媚術就給自己找到了這么一份優越的生活。人人都輕視他,但人人也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現在謝志意不在了,他們仍舊退避他三分。謝曉輝點煙的空當,偶爾瞟向窗外,擦黑的傍晚,他看見了秦貽的身影。他筆直的走向花房,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恰逢許長風起身告辭,謝曉輝便送他下樓,直穿過院子,最后到大門處才被李默請回。然而他并沒有回主宅,他走向了花房。“這邊?!崩钅穆曇舨粠魏胃星樯?。“我想去花房看看?!敝x曉輝并不理會。他走在前面,李默跟在后面。這似乎有些激怒了謝曉輝,“你能讓我單獨靜一靜嗎?”李默看著他的眼睛,本想不客氣的說兩句,然而,他想到不久之前才發生的那場變故,動了動嘴卻又作罷了。那對謝曉輝來說,該算是一個不小的沖擊。他看著他走進花房,自己在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家,不安全,但好歹,比這個家外要安全。毫無疑問,謝曉輝身邊現在是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