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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打探兩眼,帶點兒并不自知的撩撥。唐宵征呼吸一滯,手掌握成了拳,他鼻息驟然粗重,片刻后,在陳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起身,蹲在了床尾。“怎么了?”陳琛爬起來,往他身邊伸手,有些不知所措,“你不舒服?”“沒事,我就,就蹲一會兒?!碧葡髂樕峡梢傻募t,沖陳琛揮揮手,“你躺著吧,一會兒就好?!?/br>陳琛眨眨眼,遲疑著,視線下移,終于在移到某個高度的時候恍然大悟,他仰躺著又睡了回去,悶悶笑出聲來,“哥,你可真行?!?/br>唐宵征靠著床沿,大概10分鐘,等到回頭再看他一眼,笑的有些無奈,他翻身拿了被踢進床底的鞋,一只一只往陳琛腳上穿好。陳琛抖抖腳踝,往床沿邊坐,低頭看著唐宵征給他系鞋帶,靈巧的兩指托起一段帶子,互對著一掐,松手便是漂亮整齊的一個蝴蝶結。這是唐宵征不曾改過的小習慣,不管是很小的時候給章紀舒系衣裙的后腰帶,還是再大一些給小陳琛系總是松散的運動鞋,一直是同樣的手法。晌午刺眼的透明光束斜斜打進來,陳琛好像又一次看見,多年前那個倔強又孤僻的小毛孩子,嘴硬的不肯說半句好話,卻心軟的背了自己大半的黑鍋。現下圓潤的臉頰漸漸生出棱角,顯出凌厲的帥氣來,可人卻還是那個人,口是心非,任性蠻橫,時常也不怎么講道理。陳琛伸手,摸摸唐宵征的頭發,有些扎手的觸感中,他忽然就軟了一顆心臟,“渣男!”“嗯?”唐宵征抬頭,被陽光照的瞇了瞇眼睛,“什么?”“斯劍發微信,跟我說你是個渣男!”陳琛提高音量,字正腔圓地重復著,甚至還即興表演的聲情并茂,“他說你玩弄我的感情,瞎雞/巴撩人,還不肯負責。渣——男——”“哦?!碧葡飨仁蔷狡攘艘幌?,很快鎮定下來,“那你怎么說?”“我能怎么說?”陳琛動動腿,腳尖踢到了唐宵征的小腿,“我表示了肯定?!?/br>“抱歉?!碧葡魇?,向來也不在乎別人的評價,只看著陳琛故弄玄虛的小表情,覺得可愛,他說,“我知道錯了?!?/br>道歉這種事情,好像一回生來二回熟,尤其是對著陳琛,唐宵征就更沒什么繃著臉面的想法。“怎么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呢……”反倒是陳琛斜眼看他,收了玩鬧的心思,沉默了半晌,開口,“我跟他說不是,你只是不相信自己,又很沒有安全感?!?/br>唐宵征臉上笑容凝滯,他低了頭,一言不發。“他沒見過章紀舒,沒在你的家里住過,但我明白的?!标愯芘念~發,背光的陰影里,鮮見的顯出成熟,“我不是章紀舒,不會嘴上說著愛你,行動上卻總在傷害你……”“永遠也不會?!?/br>那天陳琛的親吻落在額頭,溫暖的掌心墊在腦后,窗外風光大好,無限明媚,唐宵征半跪在腳凳上,訥訥應了一聲好,帶著幾分哽咽幾分釋懷。他向陳琛伸出手去,在那一天,赤誠又熱烈地,的確憧憬著兩個人的未來。第四十章——戀情的磁場關其復覺得肩頭發麻,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窗外日頭高懸,已然快到正午了,鳥叫蟲鳴間或交雜,于一片寂靜之中零星點綴著,反倒顯出些熱鬧來。身邊床鋪空空,陽臺沒有聲響,他坐起來四下看了看,還沒徹底趕走的恍惚使他一瞬間以為自己回了家。直到微風拂起窗簾,露出一道透明的光束擦過眼前,遙遙打向衛生間那面充作墻壁的磨砂玻璃時,他才看著那道模糊卻纖細高挑的影子,在耳邊隱約的流水聲中清醒過來。還好,這不是他那許許多多個一覺睡到下午,每每醒來都形單影只的孤獨假日。這是風光大好的一天。“呦,可算醒了?!彼箘ν崎T出來,額發濡濕乖順地貼著臉頰,斂目看了眼手機,內雙眼瞼的褶皺徹底鋪開來,平白多了幾分溫柔。“……啊,嗯!”關其復清了清嗓子,撥拉一把睡呲了的頭發,“你醒的挺早嘿……”“怎么,我看起來沒有早起的基因?”斯劍抬眼看他,重瞼的弧度又一次藏的只剩下扇形的尾巴,“外邊兒鳥叫的像是炸了窩,能跟你似的睡死了才是天賦?!?/br>“那是!”關其復盯著斯劍半晌,咧嘴笑開,“家族遺傳,昏迷式睡眠,枕邊兒炸個雷都吵不醒我?!?/br>腦海里像是開了個大家來找茬的小游戲,關其復偷摸打量著擦頭發的斯劍半晌,終于弄明白那似有若無的陌生感是怎么回事。原來這人什么首飾都不戴的時候,看上去會顯得那么無害溫和,有種獨特的自我矛盾。“這是個好事兒?你能活這么大可真不容易……”斯劍拉出椅子來,坐下去一半,不經意地一瞥,撞上他直勾勾的視線,“看什么?”“你顴骨很好看,有陰影的時候特別,嗯……,立體?!标P其復訥訥地有問必答,拇指抵著食指的第二指節,遙遙點了點斯劍的臉,像是畫素描時候握筆的姿勢,“鼻梁的線條也利落,這樣的骨相不挑角度,怎么拍都有感覺?!?/br>斯劍愣了一下,眨眨眼。他自己是個直來直往的人,直率過頭什么都敢說,可他很少遇到這樣毫不遮掩的夸獎。“職業???”片刻后覺得好笑,干脆面對關其復搬過椅子來反騎著坐好,“不過眼光不錯,我也這么覺得?!?/br>“哥哥給你傳授點兒經驗,身材不臃腫,而且鼻梁直挺的人呢,普遍都比較大?!彼P其復床邊蹭了點兒,笑了笑,語氣故弄玄虛,“就比如我,別的地方也長得好,想看么?”“……哥,不了不了,我信你!”關其復是眼見著斯劍手往腰上滑過去,蔥白指節已然勾下了一截褲腰,才發現這人面不改色地開了車,連連后退翻身滾下床,“快退房了,我得去洗漱!”“美術生不畫人體么,流氓兔你這業余的夠可以啊?!彼箘Φ倪@一聲帶著笑,瞇著眼視線落在他小腹之下,那無法控制的晨/勃支起的小帳篷上,“……不退房的話繼續?”洗手間噼里啪啦一陣響,是塑料牙杯落地再彈起。斯劍笑吟吟托腮望著那扇門,果不其然,在半分鐘之后等到關其復探出頭來,“這是偽科學,還是真的?”“假的?!彼箘σ槐菊浀暮f八道,“撒尿撒很遠的人,才比較厲害?!?/br>“砰——”,關其復很快又縮了回去,甩上門決定吃一塹長一智,再不傻乎乎地出去任他戲弄。占了半面墻的鏡子里,關其復含著牙刷,深覺自己像個被調戲的小媳婦,好好一個大男人,怎么就招架不住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