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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便知她定是受到了莫大的挫折,而且那個梁鴻也沒在身前,溫氏多半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滯,幾步上前,心疼地抱住了柳姝娘微顫的身軀: “小語,跟阿娘回家?!?/br> 柳姝娘肩膀聳動,眸中的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 陸燕爾抬眸望了一眼柳姝娘,便同樓君炎朝另一邊走去,母女倆許久未見,定是有許多話要說,不便打擾。 南宮雀舌左右望了望,很不識趣地便跟了上來,舔著笑爛了的臉道:“師侄,師侄媳婦,你們別走啊,再陪師姑聊會兒天,暢談人生四大美事?!?/br> 陸燕爾一頓:“四大美事?” 南宮雀舌洋洋得意地翹指撫臉,伸手,彎腰摸腿,再妖嬈地抬起腳:“四大美事就是你們師姑臉美,手美,身段美,還有玉足之美,美的各有千秋,但師姑覺得還有待提升的空間,你們覺得師姑這身皮子還需要再打磨一番么?” 似怕人看不真切,作勢,便要撩起衣服。 一個搔首弄姿的男人,這畫面簡直太美。 陸燕爾頓如風中凌亂。 樓君炎黑著臉,揮手制止了南宮雀舌的動作,咬牙切齒道:“南宮雀舌,你可以走了?!?/br> “走?走哪兒去,人家可是你叫來的,怎么有了媳婦,就翻臉不認人,你可真跟你那好師父差不多,最會翻臉無情?!蹦蠈m雀舌不高興了。 樓君炎:“……” 他又不是白叫南宮雀舌,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擺平那些仇敵,少不了出人出力出錢。 南宮雀舌擼胳膊挽袖,雙手叉腰,陰氣十足地吼道:“是不是師姑許久未調/教你,你小子飄得不知東南西北了?!?/br> 樓君炎眼眸瞬間幽沉了下來。 他輕輕推了推陸燕爾:“你離遠些。 眼看兩人就要杠起來,樓君炎可不是南宮雀舌的對手,陸燕爾趕緊擋在兩人中間,笑瞇瞇地對南宮雀舌說道: “師姑還沒用晚膳吧,廚房里有飯菜,師姑莫不如先填飽了肚子才能與人暢聊?!?/br> 語罷,便揚聲喚來翠珠:“趕緊給師姑多弄幾道菜,再備上一些好酒,讓師姑暢飲個痛快?!?/br> 不提還好,一提南宮雀舌真覺得肚子餓了,一路上同那毒狐貍精纏斗,可費了他不少勁兒。 翠珠抬眸看了一眼樓君炎,然后才帶著南宮雀舌往廚房而去。 “總算是打發掉你這師姑了?!标懷酄栔刂睾舫鲆豢跉?,旋即又瞇了瞇眼說,“我怎么感覺翠珠要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臉色行事,我的話就這么沒有威信?” “你吃醋了?!睒蔷讚P眉,“不過一個婢子而已!” “吃醋?”陸燕爾張了張嘴,指著自己道,“我像是這么小氣的人么?” “一些時日不見,夫人的性子越發活波了些,為夫甚感欣慰!”樓君炎俯下身,與她平視,眼里眉梢溢滿了愉悅。 他的鼻尖幾乎貼在了臉上,炙熱的氣息縈繞,陸燕爾微微紅了臉,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他帶偏了。 不遠處的廚房,南宮雀舌大快朵頤地啃著雞腿,翠珠則拿著鍋鏟心不在焉地炒著菜,抬頭便能從窗戶看到樓君炎與陸燕爾夫妻情深的畫面,再轉頭便是柳姝娘與溫氏親人團聚的溫馨場面。 而她既沒親人,也沒愛人。 “菜快糊了,人家咋個吃?”南宮雀舌捏著嗓子大叫,猛地打斷了翠珠的愁思。 “對不起,我重新炒?!贝渲橼s忙將糊了的菜倒掉,放油,重做了一份。 南宮雀舌本不是逞口腹的人,卻也覺得這丫頭做飯挺不錯的,抬頭便見這丫頭盯著鍋碗瓢盆出神,他翹了翹蘭花指,抖了抖臉上厚重的脂粉: “你喜歡……樓君炎那小子?” “公子是主子,不能奢望?!贝渲槊嫔蠜]什么感情,心里卻是自嘲一笑,這些年竟早已養成了卑躬屈膝的奴態。 不能奢望?那便是有意思了! 南宮雀舌搖晃著花枝招展的身體,心里跟明鏡似的,幽幽地嘆氣道:“他對媳婦可寶貝著呢,你可別想不開?!?/br> “不會?!?/br> 德清,李承頌就是前車之鑒,她不會去爭奪無妄的人。 她的世界不只情愛,還有血海深仇。 柳姝娘趴在溫氏肩上,將自己的委屈、悔恨和愁苦盡數宣泄,感受著阿娘對自己的愛護與包容,更是愧疚的無地自容。 良久,她才抬起紅腫不堪的眸子,總算是哭夠了。 溫氏慈愛地看著她,溫柔地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你阿爹,阿兄都很想你,我們是一家人,即使發生過爭執,吵鬧過,翻過臉,可我們始終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吵不散的親人!你阿爹放心不下你,這三年出去找過你,卻始終沒有你和梁……那個人的下落!” “他是北漠人,我也是離開了苗寨才知曉!”柳姝娘恨聲道。 這個人完全沒有北漠口音,怕是為了接近苗寨的女蠱師專門學習了中原口音,若非跟著他去了北漠,她以為他就是大晉人士呢。 可見,他替李承頌做事,真是盡心盡力,煞費苦心。 “難怪!”溫氏嘆了口氣,并未深糾她與梁鴻之間的糾葛,只說:“我們苗族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他既負了你,身上的情蠱發作必會讓他生不如死?!?/br> 柳姝娘默了默,并未答話。 溫氏一愣:“你沒給他種情蠱?” 柳姝娘沒說話。 她太自信,自信到不屑用情蠱去控制人的感情。 溫氏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欺負了她女兒豈有全身而退的道理,當即便道:“他在哪里?” 溫氏身溫家的傳承人,當年與溫解語的阿爹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就是這樣,她都下了情蠱。 果然是少女心性,心高氣傲,如此便能輕信男人的感情,男人愛你時,自能與你恩愛繾綣,可他不愛時,便能像甩爛泥一樣甩開你。 “阿娘,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阿娘你不要插手?!绷锢厥系氖?,道。 她怎可能輕易放過他呢? 溫氏以為她還想挽留這段感情,氣她看不開,男人能背叛你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你!” 這個傻女兒! 柳姝娘神色愴然,溫氏的心也跟著狠狠揪起,不忍多苛責她,“小語,既你執意如此,就隨阿娘回苗寨!”報仇這種事兒,不急于一時。來日,女兒想開了,對那個負心漢徹底死心,她再替她了結便是。 “嗯?!绷镂⑽Ⅻc了點頭,“我隨阿娘回去,我也很想阿爹阿兄他們!” 溫氏忍不住緊緊地抱著她,笑得甚是開心:”你能回去,他們定會高興瘋了,天下之大,可哪里有我們苗寨舒服自在!” 高興過后,溫氏道:“我們明日就啟程?!?/br> “好,但我想好好同陸燕爾道別,順便再仔細瞧瞧她的身體?!绷锶嗔巳嘌劬?,說道。 提及那樓家少夫人,溫氏不禁奇怪地看了柳姝娘一眼:“你當真對她下過生死蠱?可她如何能懷孕?” 這是困擾溫氏的一大疑惑,如何能身體不受損地懷孕,又如何能不受損傷地解蠱。 要解生死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