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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炎心思百轉千回,斟酌了一番,手執朝笏,開口說道:“陛下,對于治理流江銀兩一事,臣有本啟奏,臣以為……” “樓卿認為首輔的建議如何?”景昭帝猛地打斷了樓君炎的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眸光如利刃。 樓君炎心里咯噔一下,景昭帝分明是認同王宥的,他快速斂去眸中所有的神色,默首道:“臣以為首輔大人的法子甚好,只是這商是jian是忠又該如何區分,可有一把明確的秤桿去衡量?若是誤把忠君為國的好商戶當作了jian商,又該如何?” 王宥幽幽笑道:“本輔不知樓大人是聾了嗎?本輔剛才可是說了,燒殺jian掠,以不正當手段斂財是為jian商,這難道還不夠明確嗎?” 樓君炎動了動唇,欲要再說,卻聽得景昭帝不耐煩說道:“退朝,此事容后再議!” 下朝后,陸燕爾發現樓君炎明顯不高興,當即便親昵地挽起樓君炎的胳膊,溫軟撒嬌道:“夫君,可是遇見了什么煩憂事?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哦!” 樓君炎低頭看著她,一雙秋水剪瞳明亮如星辰,映襯著他的眉眼,仿佛他的眼里也鞠滿了星辰。 一掃朝堂上的陰郁,毫不猶豫便說了出來。 陸燕爾蹙了蹙眉:“你是擔心殃及到江州父母嗎?” 樓君炎眸色沉沉:“不是殃及,恐怕是一定會牽連。此事由王宥提出,我與他表面上雖沒過節,實則早就得罪了他。那日,與陛下的對弈之局,他一眼便能勘破,卻奈何不了我,恐怕早就生了怨懟?!?/br> “王宥可是當朝首輔,心眼怎么比女人還???”陸燕爾不滿地嘟囔道。 心里卻暗暗想著一些被她遺忘的事情,最近沉溺于夫君的溫柔鄉,腦子都快變得遲鈍了,樓君炎千辛萬苦做到首輔之位,書中卻沒有關于他父母的任何事,可公婆如今尚且健在,身體基礎也不差,好好調養再活個三四十年絕對沒問題,隨便活,都能看到樓君炎位及人臣的那一天。 難道是樓家曾發生過什么事嗎?書中才沒有他們的存在! 陸燕爾皺著眉頭,絞盡腦汁又想了一遍,零星想起只言片語,好像是那年冬天,漫天白雪飛揚,江州出奇的冷,樓君炎遠在一個,遠在他最后做出亮眼成績的沛縣,艱辛地為沛縣做了很多有利于百姓的事,可江州呢,江州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但這應該是兩年后。 不對。 這一世,樓君炎提前入仕,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比如說顧辭,他本應該仕途順遂,靠祖上蔭蔽和關系直接做了官,一路高升,情場失意,可他這世卻偏偏考進了翰林院,如今仍在翰林院做著七品編纂,他與女主角顧霜飛的感情并沒有鬧到滿城風雨的地步,仿佛跟著他的官位一樣凝滯不前了。 陸燕爾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就是樓君炎的事件線提前了,而相應的,顧辭的事件線卻是滯后了。 換而言之,因她的存在,樓君炎的官路順了,顧辭的官路就不順了。 樓君炎心不在焉地絞著她的頭發,半晌,才道:“官場博弈之上,男人的心眼有時真的比女人還小?!?/br> 自己向來敏銳,他與王宥第一次正面對上,就莫名感覺到他對自己懷有某種不善的敵意。 看來調查樓家的幕后人,十有八/九就是王宥了。 陸燕爾知曉他的擔憂,便馬不停蹄地去敗家,金銀首飾完全不看價格,瘋狂地買買買,企圖以己之力給他帶來福運,亦希望朝堂上的事不要殃及楊家。 后面聽柳姝娘提起某日去白云山燒香拜佛,竟發現白云山后山腳下有個破學堂,那個學堂是真的很破敗,四面漏風,求學的都是附近村落的窮孩子,教書的也是個落地窮秀才,穿的草鞋亦是露出腳趾,饒是如此艱苦的環境,只要白云山寺廟的早鐘一響,學堂便會準時早課,傳出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有的孩子甚至背著背簍,讀完書還要去割豬草。 陸燕爾聽得心酸無比,她雖生長在不算富庶的安和縣,可因著爹爹是一方父母官,俸祿尚可,她即使是個姑娘家,也專門請了私塾授課,詩書禮儀樣樣都學。 她當即便起了心思,叫上鋪子的劉錢兩位掌柜奔至白云山腳,將學堂的情況摸清楚了,跟柳姝娘說的不差,親眼所見,感觸更深。 一個個的孩子面黃肌瘦,卻拼了命的去汲取知識,對讀書的渴望讓她動容。 她與樓君炎那次走的是前山,走的是萬步登云梯,并不知曉后山竟然還有這么一家學堂,陸燕爾當即便決定支助這家學堂。 教書窮秀才的工錢,她來付,孩子們的書本,她來買,四面灌風的學堂,她來出錢修葺。 這些事情敲定后,便快到下午了。 學堂的窮秀才名叫王遠志,大家都親切地叫他王秀才,他也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奈何屢試不中,便轉而教學,可他手頭并不寬裕,而附近的村民更是窮的叮當響,有時就以自家種的米糧蛋禽充當學費,送孩子們來讀幾天書,若是連自家種的都沒有,就只好領孩子回家。 王秀才見這位突然到訪的大善人即將離開,趕緊躬身上前道:“夫人,請你給學堂賜名?” 陸燕爾腳步一頓。 頭戴的面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蕩漾,飄起繾綣的弧度,她反問:“賜名?” 王秀才道:“夫人給這間殘破的學堂帶來了生機,給孩子們帶來了希望,學堂應該有個像樣的名字,而不是以鄙人的姓命名為王學堂,顯得太過寒酸了?!?/br> 陸燕爾:“王學堂也沒什么不好的呀?” 王秀才堅持道:“請夫人給學堂賜個有寓意,煥發生機的名字?!?/br> 這家學堂是他所辦,可他卻沒力量給它生機。 而這位夫人卻能。 雖然不想承認,對于這家學堂來說,他們最缺的就是銀子,理由自然沒有這么冠冕堂皇,他就是怕這位夫人只是一是心血來潮,若是她親自命名,必會多看重幾分吧。 陸燕爾想了想,脫口而出道:“不如就叫青云學堂,愿你們都能一路平步青云,徒手可摘星辰?!?/br> “好名字?!蓖跣悴畔驳?,“小人謝夫人賜名,愿夫人福體安康?!?/br> 陸燕爾彎了彎眉,眸眼彎成一道好看的月牙兒。 回去的路上,又將青云學堂的修葺重任交給了劉掌柜和錢掌柜,笑盈盈道:“二位對打理鋪面很有一套,想必對這種翻修學堂的事也很在行吧?” 鋪子從裝修到展柜,跟修繕學堂差不多大同小異吧。 兩位掌柜:“……” 他們可真是身兼數職啊。 錢掌柜道:“少夫人,我們可是相當于干了兩份工呢?” 劉掌柜也哈哈打趣道:“少夫人莫不是要給我們漲工錢?” “你們幫我弄好了,年節期間,我再給你們封個大紅包,比去年的更大,好吧?”陸燕爾抿唇一笑,沒好氣地道,“一個個鉆錢眼里去了!” 錢掌柜:“商人無利不起早?!?/br> 陸燕爾:“……” 青云學堂的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