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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了?” “確實,七月中旬便虛歲十六?!?/br> “為夫可能餓不了多久了?” 十六了。 十六了。 她十六歲了! ☆、第54章 第54章春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有這等嚼舌根的閑工夫,不如多給自己的履歷添筆畫彩,出身不行,就才華來湊。若是既無出身,又沒本事,翰林院就算混到頭了?!表n向諾哼了哼,想了想,又多提點了一句,“官員冗雜,誰知道何時會裁撤?” “裁官?” 眾人一慌。 韓向諾嗤笑一聲:“慌什么,本官就隨口一說。你若是翰林院不可或缺的存在,還怕裁官?” 旋即,佛袖就走。 能讓這些渾水摸魚的人警醒一番,自是好的。 不過…… 想到樓君炎,韓向諾不禁朝御書房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這小子什么造化,竟得了陛下和秦守正的高看。 若非前日,景昭帝在御花園問及樓君炎,他也不會讓樓君炎去送文書。 御書房。 茶褐香榧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如皓月星子,黑夜白晝廝殺的尤為厲害,不知是黑子壓過白子,還是白子沖破黑子的圍困,破曉而出。 景昭帝手執白棋,凝眉沉思,終是落在斬龍尾處:“幾日不見,愛卿的棋藝見漲?!?/br> 王宥將黑子落在收合之位,緩緩笑道:“承蒙陛下指教,臣的棋藝才能突飛猛進?!?/br> 景昭帝眸色微斂,面上沒什么表情,狀似無意地問道:“此黑白棋子,像不像北漠與大晉如今的局面,是戰,亦或是和?” “和,短期內必是和,北漠不比大晉繁榮昌盛,前些年的重創至今還未休養過來,他們戰不起?!蓖蹂杜e手抬足之間,又落下了幾子,不動聲色地讓景昭帝吃了他三子,見景昭帝臉色稍有緩和,繼續說道,“聽說北漠有和親之意,陛下意下如何?” 景昭帝冷冷道:“北漠民風彪悍,大多粗魯蠻橫,土地貧瘠,多是游牧散居,居無定所,朕豈容公主嫁入這般蠻夷之地? 大晉邊境的和平,輪不到犧牲公主的親事來維系。 而且,景昭帝始終覺得靠兩國聯姻維系和平,是一種軟弱的表現。 王宥道:“據臣所知,是北漠那邊派遣公主到大晉和親?!?/br> “這樣?尚可!” 大晉皇子有好幾位,隨便哪位娶都一樣,不過多個女人而已。 景昭帝落下最后一子,旋即笑道,“愛卿輸了?!?/br> “陛下棋藝無雙,臣甘拜下風?!?/br> 景昭帝開懷而笑,結果發現自己只贏了一子,勝負的愉悅感頓時大減,沒什么可喜的。 “陛下,樓修撰過來了?!?/br> “宣?!?/br> 樓君炎進來,分別向景昭帝和王宥行過禮后,便恭敬地呈上文書,請景昭帝過目。 景昭帝未曾翻閱文書,抬頭看向樓君炎,淡淡問道:“可會下棋?” 樓君炎回道:“略懂一二?!?/br> 景昭帝伸手,指向王宥的位置:“走一局?” “微臣遵旨!” 王宥起身,為樓君炎挪了座位,轉瞬便由下棋者變成觀棋者。 景昭帝依舊執白子,樓君炎則手執黑子,面色沉穩,與君王對弈好不怯場,也并未因對方是君主便刻意退讓妥協,下到越后面,景昭帝興致越發高昂,每每將樓君炎的黑棋逼入死地,他總有一顆令人意想不到的活棋向死而生。 看著盤上的星羅棋布,王宥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樓君炎從第一子開始就在布局,看似是陛下將他逼入絕境,實則卻是他自己故意置身險地,引得陛下對他一路追殺,殺的酣暢淋漓,絲毫沒察覺出異常,反而龍顏大悅。 就是他自己,也未必做到如此程度,景昭帝棋藝是不錯,卻遠未到達登峰造極之地,可他偏生癡迷于下棋,贏得太過容易覺得無味,輸的太難看又觸怒龍威。 自己每次絞盡腦汁讓子,卻還是被陛下給察覺了。 若非身在棋局之外旁觀者清,未必能看的如此通透,滿盤皆讓,卻是不露痕跡,就算你說出來,也說不出他讓在何處。 因為,下一步便將上一步的痕跡完全抹去了。 又一白子落下。 樓君炎薄唇微勾:“陛下棋高一著,微臣自愧不如?!?/br> 景昭帝看了一眼棋局,依舊險勝了一子,但卻看不出哪里有謙讓之嫌,確信自己贏得坦蕩,當即便撫著龍須哈哈一笑。 “愛卿棋藝也不錯,與首輔不相上下?!?/br> 樓君炎眼眸余光輕瞥了眼王宥,漆黑的眸幾不可見地掠過一抹光芒,嘴上卻說道:“微臣豈敢同首輔相提并論?” 王宥禮尚往來,皮笑面不笑:“沒想到今年的狀元郎竟是個棋中高手,實在是高,本官未必有此等縝密的心思?!?/br> 樓君炎面色依舊恭謹,做鎮定狀:“微臣方才盡顧著想著,如何在陛下的重重包圍下博出一條生路?還好,費盡心神,焦頭爛額,總算不至于輸的太過凄慘?” 語落,煞有介事地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跡。 王宥這才發現樓君炎額際的頭發早已浸出了汗液,脊背上的衣衫也隱隱有被汗水打濕的跡象,心中頓時冷笑不已,好你個樓君炎,果真是棋逢對手。 面上裝著沉穩冷靜,身體又裝出一副緊繃的狀態,來表現心里的焦躁緊張。 從容與焦躁皆是偽裝。 你暗喻他心機深沉,他卻道自己絞盡了腦汁,不過是為了莫要輸的太慘。 景昭帝自然也看到了樓君炎頭上的汗,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幾許,當即揮手便讓王宥退了下去,轉身將暗格里的流江水域工事圖拿了出來,放在棋盤上。 “這是你去年初入京城,呈給秦守正的東西,朕縱觀朝野,唯有你堪當流江治水大任!” 樓君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顯:“陛下的意思是……” “這是你想出來的法子,由你去實施,方能穩妥?!本罢训劭粗鴺蔷?,慢聲道,“流江位于流江縣,屬于閩州地界,朕便任命你為閩州知府,定要替朕將流江治理好了?!?/br> 閩州知府屬于從四品,樓君炎如今是從六品修撰,看似升了兩級,可卻要遠離京城,而流江沒個七八年根本搞不定。 這般長的時間,不知道京城會發生何事?也不知道景昭帝是否依然健在?若下一任皇帝并不重視流江水域又該當如何? 景昭帝面色一沉,聲音威嚴無比:“你不愿?” 心思百轉千回,樓君炎猛地跪在了地上,面露遲疑:“陛下,微臣并非不愿意,只是有一事不知該如何告知陛下?!?/br> “說!” “這治理流江水域的圖紙確實出自微臣之手,也是微臣呈現給閣老大人,但這原稿卻不是微臣所想,微臣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稍加改進了幾處,有冒領他人功勞之嫌?!?/br> “是誰?” 景昭帝沒想到這竟然不是樓君炎想出來的法子,聲音頓時冷了幾分。 樓君炎沉著道:“范世成!” “什么?” 景昭帝倏忽站了起來,“他沒死?” 旋即,又不禁啞然而笑,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