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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輕賤,為了個姘頭毀我兒子的婚?!?/br> 陸燕爾臉色由紅轉為煞白,卻不吭一聲。 “將訂婚信物和聘書拿過來?!标愂仙焓?,冷冷地看著陸燕爾,眼里的輕蔑不加掩飾。 陸燕爾依言走過去,每一步走得很緩很慢,可她的脊背卻挺的筆直。 顧辭站在門外,眸色淡淡地看著那抹窈窕而挺直的背影,青絲如墨,身姿娉婷,隱約可見的白頸曲線動人,她每一步走得異常堅定,步子卻越走越輕松,裙踞微揚,塵埃不曾沾衣。 內斂卻自帶傲骨。 少女倔強的背影不經意觸動了他的某根心弦,只撥弄了一瞬,未等他細細回味,便已歸于寧靜。 陸燕爾將兩件物什遞給陳氏,陳氏隨意將鸞鳳玉佩扔在桌上,雙手捏著聘書當著陸燕爾的面,做勢要撕。 “陸家和侯府的婚約,就此作罷!” “母親,且慢?!?/br> 顧辭及時出聲,抬腿跨過門檻,疾步走上前,取過陳氏手中即將被撕碎的聘書。 “阿辭,你要做什么,這種不安于室的女子娶不得?!标愂象@呼,擔憂顧辭被美貌所惑不同意退婚,畢竟陸燕爾長得過分美,還是最得男人憐惜的那種臉。 顧辭寬慰一笑:“母親,孩兒自有分寸?!?/br> 跟著顧辭進來的還有知府的公子哥兒程楚河,風流倜儻,儀表堂堂,笑嘻嘻地對著陳氏拜了拜:“夫人,幾日不見,您又變年輕了?!?/br> 陳氏對這種不學無術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沒好感,哼了哼,算作回應。 程楚河嘻嘻一笑,也不惱,很自覺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擺好姿勢,準備繼續看戲。 今天真來對了,竟有女子要退阿辭的婚。 有意思。 只是—— 那個揚言要退婚的小姑娘怎么盯著阿辭,看的目不轉睛呢? ☆、第3章 喂,別哭了滴水穿石,能不能將小姑娘…… “我不會反悔!”陸燕爾堅定道,“我不確定‘他’是否能娶我,但我不會背負其他人的婚約,我要清清白白的與‘他’在一起?!?/br> 顧辭眸光動了動,直視著陸燕爾的雙眼,再問:“這個婚,非退不可么?” 陸燕爾目露迷茫,似乎顧辭不該有此一問,他心儀的人是他的表妹,而她的存在,她的婚約,她的死都只是為了他的情路增加一點坎坷,或是助力,順便也成了他們以后吵架的借口而已。 女主表妹哭:“你當初娶過妻,我不是你第一個,也不是你唯一的妻子?!?/br> 男主顧辭哄道:“乖,當時我有苦衷,你知道我一直愛的人是你,從小到大,心里裝的都是你。我的現在,我的未來都是你!” 瞧,這就是她的價值。 “對,這個婚非退不可。否則,民女只有大婚之日血濺婚堂!”陸燕爾面色微冷,恨聲道。 顧辭雖困惑陸燕爾為何會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但陸燕爾如此執著于心上人,他亦不好橫刀奪愛。 揚手一撕,聘書變成碎紙片紛紛揚揚灑下。 “如你所愿,從此,你我婚嫁各不相干?!鼻迩鍧櫇櫟穆曇羧旧狭诵┰S涼意。 顧辭又命人取來他這邊的婚書,同樣在他掌心化作碎片,陸燕爾和顧辭的姻緣就此徹底斷了。 陸燕爾如釋負重。 “陸小姐,聘禮也不必退了,就當是償還陸秉坤當年的救命之恩?!标愂厦奸_眼笑,婚退了,也挑不出侯府的錯,心情甚是舒暢,但轉眼看到顧辭意味不明地看著陸燕爾,又不禁勃然大怒,翻臉無情道: “哪里來的狐媚子,給我逐出侯府!” “告辭?!?/br> 陸燕爾小臉白了白,轉身,挺直腰桿,跨出了門。 顧辭擰眉:“母親,你……” “阿辭,陸燕爾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便與侯府再沒任何關系,我不疾言厲色些,萬一她日后被情郎拋棄了,又反過來賴上你怎么辦?”陳氏一臉不屑,眼角譏誚,“以陸家小姐今日所為,不是沒這種可能,這件事暫時算翻篇了,你就別cao心了,母親日后給你相看更好的女子?!?/br> 天邊烏云翻滾,電閃雷鳴,暴雨驟然傾盆而下,來勢洶洶。 陸燕爾本想在屋檐下躲躲雨,可侯府的人半點不通融,說是趕人,便真拿了根木棍,像趕野狗一樣,將她逐出了府。 下人嘴里還不干不凈的罵著,“幸虧這水/性楊花的女人沒嫁到侯府,要不然我們世子爺可虧死了?!?/br> “不就是仗著縣令爹救過我們侯爺,也不至于這么攜恩求報,隨意踩我們侯府的臉面?!?/br> “這么不自重不自愛,也不知道還是不是雛/兒?!?/br> 婚退了,命保住了,可名節全失了。 這是她執意退親的代價,可拿女子的名節肆意編排,污言穢語盡數潑到她身上,陸燕爾仍舊承受不住。 不出一天,她的壞名聲將傳遍整個江州城,可謂是聲名狼藉。 雨水打濕了衣裳,模糊了視線,陸燕爾心里戚戚然,瑟縮著冰冷的身子,蹣跚著腳步,朝著看不清的方向,踽踽前行。 “自毀名節,值得嗎?” 一把油紙傘突然遮在了頭頂,為她擋住滿身風雨,耳畔伴隨著清潤溫柔的嘆息。 陸燕爾心神一震,抬頭,看著白衣似雪的儒雅男子,一字吐出:“值?!?/br> 名節哪有性命重要。 “你大可選擇逃婚,于你,損失最小?!?/br> 陸燕爾也曾慎重考慮過逃婚,可能逃一輩子么? 她從小就知道,這輩子要嫁的人是顧辭,是崇德侯府,即使在外人眼里她如何糟糕如何命不好,她的前半生卻致力于學習如何當個大家閨秀,如何知禮識儀,如何變得優秀,如何匹配得上顧辭這個未來夫君。 可她卻忘了安和縣只是個閉塞的小地方,她再如何努力,如何用三從四德、女戒、各種學識武裝自己,都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名門閨秀,她的生長環境決定不了那種真正的名門氣度。 那是權貴世家,常年鐘鳴鼎食,耳濡目染方能習得。 誠如侯夫人眼里的輕蔑,她配不上他。 如果僅僅是配不上他,她可以百倍千倍的努力,可她嫁給他的下場,唯有死啊。 許是大雨澆透了她全部的心房,放大了她深埋內心深處的悲戚,陸燕爾脆弱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眼里眉梢帶著深深的痛意。 “顧辭,你永遠都無法知道我曾經有多努力?!?/br> ……為了配你而努力。 顧辭心頭一顫。 這般儒雅溫潤的世子,是爹娘帶給她的錦繡富貴良緣,也是她曾想努力抓住的人,即使他們從沒見過面,顧辭這個名字早已在她心里扎了根。 可是—— 終究不是屬于她的,強求不得。 陸燕爾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忽然一把推開顧辭,悲憤道: “其實,我誰都可以嫁,只是不想嫁你顧辭!” 顧辭驚愕。 油紙傘打了個圈,滾落在腳尖,等他拾起傘時,那抹倔強的背影已經沖入重重雨幕。 屋檐下滴滴答答淌著雨珠,濺起地上朵朵漣漪。 隱約,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