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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給過他多次機會的何導……這個世界上并不盡是王哲張總之流,他為了逃避重重壓頂的陰云,如驚弓之鳥一頭栽進死胡同,可就算跟公司解約又能怎么樣,在B市沒戲拍不代表他一定會餓死——中國有多大中國演藝圈就有多大,區區一個投資商,真能一手遮天嗎?他究竟是有多想不開,才會為這種人拋棄了自己近十年的堅持。謝觀給王若倫回了一條信息:“我在港島,手機丟了一直沒看到你的消息。我挺好的,別擔心,過段時間就回去?!?/br>霍明鈞一直在外應酬,快到十點才回酒店。電視里正播著TVB的武俠劇,謝觀聽見開門的動靜,回頭望過來,隨即起身相迎:“回來了?!?/br>他還是不太習慣跟霍明鈞相處,顯得有些拘謹,但到底是主動開了口?;裘麾x何等敏銳,一眼看出他與往日不同,心知他這是終于想開了。他“嗯”了一聲,正要說話,嗓子里突然泛起鉆心的干癢,喉結微動,登時爆發出一陣劇咳,“怎么,嗆著了?”謝觀見他以手掩口,咳得停不下來,臉頰暈開一層淺淺血色,倒了杯水遞過去,“來喝口水壓一壓,沒事吧?”他湊得近了,聞到霍明鈞西裝上沾的淡淡煙味,便起身去開了換氣,回來后在霍明鈞背上用掌根輕輕一敲:“外套脫掉。你是不是得過咽炎,方助理帶常用藥了嗎?”霍明鈞由著他給自己脫了西裝,謝觀順手把領帶也扯了,解開襯衫最頂端兩顆扣子,讓他能呼吸得更順暢一點。放在平時,敢上手解霍明鈞扣子的人在碰到他之前就得被掀飛出去二百米。然而此時此刻,或許是謝觀照顧人的手法出乎意料地嫻熟溫柔,霍明鈞甚至無暇思考他這么做是否越界,只感覺到一絲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妥帖。與對助理的信賴不同,他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了謝觀,不是基于利益關系,而是潛意識里知道他會在謝觀那里得到全心全意的照料。因為謝觀念著他的恩。從他決定拉謝觀一把的時候,這段關系便悄然無聲地建立起來,他從未想過得到回報,卻在意想不到的時候陡然意識到它的存在,并在不知不覺中把它排在了“可以依賴”的首位。熱水熨平了干澀的喉嚨,清淡的浴液香味縈繞在鼻尖?;裘麾x終于從劇烈的咳嗽中緩過一口氣,接過謝觀遞來的紙巾,啞聲說:“老毛病了,沒事?!?/br>謝觀皺眉:“咳了快十分鐘還叫沒事?我去問問有沒有藥?!?/br>霍明鈞擺手示意不用,清了清嗓子:“不是病,就是今晚飯局上有人抽煙,刺激嗓子,過一會兒就好了?!?/br>謝觀嘆了口氣:“你還是別說話了,喝水?!?/br>突如其來的手忙腳亂打破了最初的尷尬氣氛,一旦安靜下來,那種局促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電視劇播至片尾,意境蒼涼的粵語歌在房間里回蕩,雖然兩個人并肩而坐,卻莫名顯得客廳過分空曠。最終打破僵局的是霍明鈞:“后天回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要買的東西,明天可以讓方茴陪你去逛?!?/br>謝觀忙道不用麻煩,霍明鈞卻說:“你來港島這些天,估計沒心思好好了解這里。既然有機會,去走一走也好?!?/br>他眼底掠過一絲揶揄笑意,“雖然這段旅途的開頭實在不怎么樣,不過好歹還能留下點美好回憶做結尾。免得你以后想起來,只記得當初我是怎么把你罵哭的?!?/br>謝觀沒料到他居然翻舊賬,想起那晚丟的人,整個人窘得像個剛從鍋里蒸出來的大閘蟹。然而他沒回嘴,捏著鼻子地容忍了霍明鈞逗他玩的舉動,與第一天那個一點就炸炮仗脾氣形成了鮮明對比。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那層心防似乎融化了。霍明鈞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什么。就像撿回一只灰頭土臉的小動物,冒著被撓幾爪子的風險給它洗涮干凈,順毛安撫,再抱起來,小東西就知道認主了。然而這種變化不僅產生在謝觀身上,他自己又何嘗沒有松動軟化呢?人與人間的關系,不就是相互馴養么。第9章難測翌日霍明鈞果然給方茴放了假,讓她給謝觀當地陪。方助理一邊吐槽大魔王的助理真難當一邊歡樂地刷著老板的卡停不下來。謝觀對這座城市沒什么感覺,好惡都說不上,于是任由方茴規劃路線,他袖手跟在一旁,比方茴還像個稱職的陪聊。方茴跟著霍明鈞來過許多次港島,對這里十分熟悉。她一邊給謝觀科普風土人情,一邊突發奇想道:“我覺得可以去考個導游證,這樣萬一哪天被老板炒了,我還能出來帶團?!?/br>“挺好,”謝觀將她讓到人行道內側,捧場道,“換個活法。既能游山玩水,順便鍛煉身體。最重要的是導游進景點不用買票,多省錢啊?!?/br>方茴笑道:“哎,這個不是重點,咱不差錢?!?/br>謝觀也笑了,眼角一彎,仿佛把方寸之間的陽光都盛在眼底,整個人無比明亮溫和。方茴猝不及防正對上他眼里的笑意,險些捂住心口尖叫。天知道對于他們這些長期生活在人形自走強效制冷設備下的人,冷酷世界里突然出現這么一個疏朗溫和、平易近人的大帥哥,無異于黑夜里的一束光,雪地里的一捧炭,淪陷區里的一隊解放軍,頓覺世界充滿了愛與和平與希望。方茴有時候會很奇怪,她看過一點謝觀的資料,知道他出生在普通的農民家庭,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在演藝圈里沉浮了七八年,從沒冒出過頭。好不容易有個難得的機會,卻因為保護一個女同事得罪了大金主,被逼得走投無路去拍三級片。這樣的生活環境,怎么能造就出那樣好的修養,讓人養成這么一副耐心溫柔的脾性?“說起來我的證件都被偷了,要回去的話手續會有點麻煩,”謝觀蹙起眉頭,“是不是得提前跟霍先生說一聲?”“???”方茴回神,笑道,“別擔心,私人飛機手續沒那么復雜。而且老板讓人催過警方,破案后證件肯定能找回來?!?/br>謝觀心中微訝。霍明鈞從未提起過這些事,在謝觀面前,他似乎更樂于扮演一個翻舊賬壞脾氣的“壞人”。謝觀大概是吃苦吃多了,別人對他好他反而會心生疑惑?;裘麾x的不動聲色免去了他的困擾,謝觀只學會了如何忍受惡意,卻拙于應付善意,乍然被這變相的體貼兜頭罩下,剎那間竟不知該作何滋味。他沉默半晌,才終于惜字如金地吐露了一點真實想法:“霍先生……他人其實很好?!?/br>方茴默默地替老板收下了好人卡。晚上謝觀回房時,恰好在電梯里遇見霍明鈞的另外一個助理陸鳴。他只在陸鳴來接霍明鈞時見過對方一面,兩人并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