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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當個遲鈍的普通人。最終決賽,他選擇了棄權。“782號病人?!毙氯俗o士站在左夭晴的病床邊,掃視手上的病歷表,“精神恍惚,調整機制紊亂······”左家壓下他異能喪失的事實,以重病為由送去醫院診治。一只手扣住護士的手腕,將她拽入被窩。碧綠色的雙眸泛出血色,黑色的影子漸漸俯身而下,遮住了白熾燈光。紅色的警報燈嘶鳴在空擋的走廊。間歇性的暴力行為,潛藏的欲望缺失控制,無意識的傷害在左夭晴沉溺于昏迷時陸陸續續地發生。他以杰克為化名,日夜浪蕩于酒館,甚至為刺激神經攝取過毒品,混沌不堪只想逃避現實,只輪番做著喝酒,抽煙,□□三件事,男女不拒?;叵肫饋砟嵌卫耸?,殘留下的全是尼古丁麻痹的滋味。當然,左夭晴自知分寸,從未給左家添過麻煩,這些充其量全是私人模式的消遣。“二哥你還有頭腦這個武器不是么!”家里人沒敢多管制他,也是不知如何說,只有最小的左晟希帶著哭腔半吼出過一句話。是的,頭腦。即便在那時,左夭晴也持續完成著科研訂單,繼續著設計,他賺取的國家獎項資金,一直為左家帶來不少利益??勺筘睬缱约好靼?,每當他端坐在桌前兩個多小時或更久紋絲不動,沉默著面對空白的紙,停頓的筆,和凝結的空氣,都有被扼住喉嚨那樣窒息的錯覺。空洞冰冷的黑暗,連他引以為傲的層出不窮的靈感,也漸漸離他遠去。該死。糟糕透頂了。“為什么!”背微微佝僂的男人在公安機關怒吼,手里緊緊攥張皺巴巴的申訴表,鬢上已有白發,四五十歲,上了年紀,“我的女兒有做錯什么???活該被殺?”身著制服的人嘆口氣,滿不在乎地回答:“你的女兒沒做錯什么,但放棄吧。你即便讓他進了監獄,最晚也是幾周就被釋放?!?/br>聞言,旁邊站著的同伴更是表情冷漠地解釋:“這話是不中聽的,但我們也沒辦法——你要控告的人,國家需要他的頭腦。你女兒的價值和他的價值相比,九牛一毛。他的存在,無人替代,你的女兒,對國家不過是隨便從醫院可以找出的,初出茅廬的小護士?!?/br>那位父親捂臉啜泣,踏出門檻,咬牙切齒,咽下心中的苦痛與仇。他失神走在路上,停步于一個公共電話亭,走進去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二十五茂密的森林陽光普照,靜謐和諧的街道桂花飄香,百鳥爭鳴圍繞于澄澈的泉水。經過的人們謙遜有禮。城市的中心,宮殿之內,陰冷潮濕,走廊盡頭擺放一面巨大的銅鏡,天花板的穹頂上高高吊著骷髏的人骨架,價值不菲的地毯上堆砌著雜物,最多的是游戲手柄和機器手,還有針線密密麻麻縫著,破舊到毛絮翻外的偶人。大廳對準朝向窗戶的位置,是用鎖鏈吊高了的軟椅。壁爐燃起幽藍的火,墻壁上是惡搞的名人畫作和多種語言的血色文字,無不帶有威脅恐嚇之意味。戴斗篷的人四處環視良久。“導師,怎么樣?”突然的呼喚,讓斗篷人倏然消失不見。躺椅上的金發少年戲謔地坐起身來,瞅著面前左家專屬的精神導師兼醫師,眨眨眼,語調上揚地詢問。“二少爺,你精神圖景的一切,都是你潛意識的最直接誠實的反應?!?/br>金發少年冷哼,背靠座椅,絲毫不掩飾地扔出一個白眼,調整表情微笑道:“少避重就輕,這話你說太多遍了,給我講明白?!?/br>“二少爺年方七歲已經構造出這種精神圖景,天賦秉異,想來再過幾天,我也無法教導您了?!贬t師鞠躬不敢昂頭,他能感覺對方的精神觸角接在他的神經末梢,方才左家二少爺已可以將他驅逐出精神圖景,他相信對察覺謊言定然小菜一碟,停頓十秒,才誠懇道,“您的世界規模宏大,景色唯美,但中心的宮殿卻燈火陰暗,證明您擅長偽裝,行人的態度代表您習慣受人尊敬,高座有傲慢之意,火焰和血字代表欲望,窗戶的位置和雜物證明了您極強的控制欲,而那面銅鏡,恕我直言,正是你喜歡觀察丑態隱藏自我的表現?!?/br>少年聽得認真,眼睛發亮:“我不否認?!?/br>“請您慎重對待這份力量,不要將它用于折磨、征服、占有,逼迫他人的臣服,更堤防被它掌控,放火燒身?!?/br>“哦,我盡量吧?!弊筘睬缏冻龈睙o辜的表情,抬起手直至他的眉心,活潑地反問,“今天的最后一個問題,醫師,若現在我施展全力,可否攻破你的精神壁壘?”夢醒,天亮。真是諷刺,左夭晴想,人只有無力的時候,才會回想起曾經。“一杯溫水?!?/br>偏瘦的身影坐在他旁邊的吧椅上,以極溫和的嗓音說出天真的話,引發了周遭人一連串的嘲笑聲。“哈哈,小屁孩來酒吧找水喝?”聽見嘲笑的新人面上并未露出多少窘迫,而是淡淡一笑,坦然道:“不好意思,我是隨同學來的,對這里不大了解,也不太能喝酒,請問有度數偏低的果啤之類嗎?多謝?!?/br>那時,他懶洋洋地撐著下巴,轉頭望這個新人,細軟的發貼在臉側,瞳孔是湖水般的藍,皮膚白嫩,無論氣質還是五官,都是清秀干凈的,白襯衣牛仔褲,常見的學生裝打扮,胳膊規規矩矩地像聽課般放在吧臺面上,他挪移視線,瞥見叫了一打酒的他的朋友,無奈地嘆口氣——左夭晴就是在人生的最低谷,一間再惡俗不過的酒吧里,遇見了凱倫。應該是他盯得過于明目張膽,所以新人轉過了頭。他們視線交匯,幾秒卻仿佛延時了很久,生出恬靜的錯覺。似乎他們不是身處在吵雜的饒舌聲和燈光下,而是在靠海的咖啡廳里,露臺上有人彈奏鋼琴,而他們在彼此的座位上抬眼,穿越過桌椅和人群,雙雙舉杯示意,一見如故。“……你的精神波動不在合理區間內呢?!?/br>“那——”左夭晴應聲點頭,將房卡推到他的面前,“方便勞駕你么?!?/br>凱倫纖長文弱的手指觸及了卡片,劃過房間號碼,他的手腕細瘦,指甲磨得圓潤光滑:“勞駕可以,方便算不上?!彼槐安豢旱鼗卮?。進屋,關門。凱倫在床沿坐下,抬手示意。左夭晴從善如流地把頭枕在凱倫的雙膝上,仰視的角度讓他清楚看見對方的脖頸和耳垂,清秀而柔軟。從進酒吧起,凱倫就并未掩飾自身向導的身份,因此左夭晴輕易便可感知他精神力有多溫和。此刻,他的觸手探入他的精神末梢,卻比他預想的更加舒適愜意,讓他似乎在冬日浸泡于溫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