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個……記者……”

阿旺沒接話，看著這個禿頂男，用身高蔑視著。

等男人氣憤的離開后，阿旺又重新貼緊門，還沒聽清什么，石李也提著小包從里面出來，瞥了阿旺一眼又離開。

石老板坐了半個小時還沒動靜，阿旺敲門，說：“石先生，你還有一個會議要開?！?/br>
不會死了吧。

阿旺很沒良心的這樣想著，打開門，看到石老板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杯威士忌。

“晚上的會不去了嗎？”

“不去了吧?！?/br>
阿旺聞言也樂得自己少點工作，打了個電話給秘書小姐說完事情之后，自己坐在一邊打俄羅斯方塊。

人類發明的游戲太好玩了。

不同的方塊組合起來竟然有這么多形狀。

石老板沉默了一會兒，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剡^頭看阿旺正坐在一邊玩游戲玩得正熱。

“我也有個兒子?！?/br>
阿旺停下動作，正好細長的方塊落下來，五排全部消掉了。按了暫停后，阿旺履行著拿人工資替人辦事的職業，抬頭等著石老板的下文。

石老板看著阿旺的眸子反而不知道說些什么了，搖搖頭，說：“你多大了？”

“二十七?！倍俣?。

“我兒子如果活著就跟你一樣大?！?/br>
“……”

老掉牙的故事。

給石老板慶生的路上，石桃出車禍身亡。

石老板一蹶不振，靠石李打理著公司，近些年才慢慢緩過來。

阿旺不太懂人類的情感，只覺得周圍的氣氛讓人難以承受。

人類的影響力也這么大。

沒有言語安慰，阿旺把威士忌倒滿，遞給石老板。

應小戰說過，人類煩惱的時候喝了這個就會好。

石老板低聲笑了下，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后說：“走吧，去公司?！?/br>
“開會？”

“當然。再不去露面，那公司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了?！?/br>
阿旺打開門，跟在石老板身后，默默記住石老板的話，想著回去告訴應小戰。

嘖——

自己這一天怎么老想應小戰應小戰的。

“戰哥！戰哥你快醒醒！”

應小戰醒過來伸了個懶腰，睡在自己旁邊的阿旺早已經睜開眼，黑暗中的眸子有些泛著綠光。

鐘韻文看到兩人睡一起雖然驚訝，聯想到兩人是一對后也就把驚訝趕出腦袋，說：“阿旺不見了！你都沒發現嗎？”

阿旺一愣，剛想說我就在這兒啊。又想了想，自己現在是人，于是又沉默下來。

應小戰的起床氣，非常的重。

強忍著困意和怒意，解釋道：“狗我送朋友竄種去了，有什么意見嗎？要不送你去？”

看應小戰氣得不行，鐘韻文這才收回手，笑了下說：“這樣啊……我剛做夢夢到阿旺粘著我玩球，突然就想起來這兩天沒見著它?！?/br>
應小戰懶得搭理鐘韻文，把被子抬起來蓋住頭，一副趁我沒打你之前趕緊滾的樣子。

鐘韻文灰溜溜的走了，還乖巧的把門給鎖了。

第21章

阿旺被吵醒睡不著，變成人之后的警惕度沒有以前高，鐘韻文進了房間自己竟然沒有感受到。

應小戰也半天沒睡過去，煩躁的揉了揉頭，說：“你也睡不著了？”

剛睡醒的聲音還帶著些沙啞，應小戰說話不像是看起來那樣，常年抽煙，煙嗓有不一樣的韻味。

阿旺打了個哈欠，湊過去舔了下應小戰脖頸的狼牙，說：“你說說話，你一說話我就犯困?！?/br>
……拿我當物理老師呢？

應小戰也不氣，腦子里還記得的是那個毛茸茸有厚實毛發的阿旺，把他整個人環在懷里，說：“阿旺他爸媽給我寄了信，說按照藏族的習俗把阿旺風葬了?！?/br>
阿旺。

語自在。

不知道應小戰給自己這個名字時，是單純的懷緬那個還不足成年的少年，還是對自己的期望。

算了。

不想這些。

阿旺蹭著應小戰的脖子，他的味道讓自己安心。

大清早應小戰就爬了起來，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后，拾掇得人模狗樣的往咖啡廳走去。

秦亦楓老早就坐在那兒等了，手里雖然拿著報紙，半天都沒有翻一頁。

“先生，您需要什么？”

應小戰坐在秦亦楓對面，拿著菜單看了看，說：“一杯鴛鴦奶茶，然后一個草莓奶油蛋糕?！?/br>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后，應小戰直接開誠布公的說：“我要石桃的資料?！?/br>
“……?！?/br>
不一會兒，蛋糕和奶茶就送上來了。

應小戰看了看蛋糕的賣相，滿意的點頭，用叉子先叉住頂上的新鮮草莓，一口咬下去，酸甜適中，草莓是今天才送來的。奶油的飽和度剛好，不是太膩也沒有過于甜，甚至有點巖鹽芝士的味道。

“別品了，吃個飯你能把人家菜譜吃出來?！鼻匾鄺魍虏哿艘痪?，說，“你還在調查石家？”

應小戰點頭，說：“我現在不做記者了，寫稿子被上頭斃掉，還不如我自己瞎jiba查，我開心就好，活那么累干啥?！?/br>
秦亦楓喝了口咖啡，說：“你不是勵志當個好記者嗎？”

“那個時候年少輕狂，不懂得社會的險惡?！睉痖_玩笑說著，看著面前這個自己領進門的小萌新，已經變成現在這樣炙手可熱的老油條記者，說，“你給不給啊石桃的資料？”

“石桃的資料我拿不到，石桃那事兒出了的時候我還沒入這行呢。不過我可以去公司幫你找找之前的報道?！鼻匾鄺髡f。

應小戰擺手，說：“報道就別拿了，沒用?！?/br>
秦亦楓挑眉，說：“剛走就忙著抹黑上家啊，可信度都沒了？”

應小戰癟嘴，看到鐘韻文發的短信，隨即叫服務員結賬，說：“錢不用找了……石桃的事情鬧得大，全市的消息都被壓死了，就我一人寫了報道，還差點害得公司被石老板告。我那兒有底稿，犯不著你回公司找?！?/br>
果然，不管這人怎么變，對他還是很敬佩。

秦亦楓沒搭腔，應小戰把外套披上，拍拍他說：“你會是個好記者的?！?/br>
等應小戰走后，秦亦楓才松口氣，喝了口咖啡把心里的悸動壓下去。

當了這么久的記者，血性早就被磨滅了。

報道黑暗的社會事實，揭穿那些美好外表下的污濁。

只要你的報道被上頭斃了，寫再好都沒用。

“喂，秦編輯，那篇報道已經退回去了但是那人又重新發回來了，咱們還退？”

秦亦楓看看時間，說：“退了干啥，難得遇到個說實話的記者。你讓他來我辦公室，過激的措辭還得改改?！?/br>
“可是秦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