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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著實溫和了不少?,F如今,只怕是有些不長眼的東西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起了些什么歪心思也不一定……畢竟,封府對待忠心的下屬向來大方,沒理由在封府做了大半輩子的老掌柜會突然在一腳邁入棺材里的時候想不開去選擇做假賬。當然,這只是管事的想法,而對于封擇,他卻是知曉這次事情的始末。因為在原劇情中,便曾出現過老掌柜造假賬一事。原劇情里,原身得知此事后便派出心腹展開調查,之后又在心腹找來的證據下,他便確信了的確是掌柜做下的假賬。原身性格狠厲,故而將其掌柜身份撤走后,便派人暗中使了手段,讓掌柜一家老小不得不落魄街頭。而走投無路的老掌柜在之后有幸遇見沈念遠,被沈念遠安置好后坐了沈氏糕點鋪的掌柜又是后話。隱晦地看一眼沈念遠,封擇神色莫名復雜了一瞬。總之,老掌柜是被人陷害,而原身卻誤信小人之言行下惡事。正因如此,原身的惡劣之處在主角受的光環下被無限放大,不僅主角受對其厭惡更上一層,而封府內與老掌柜有交情的不少老人也開始與原身離心。從石凳上站起,封擇將扇柄在手心敲打兩下,揚著下巴道,“行了,爺曉得了。你去將那老掌柜請來府里,爺且去前院兒瞧瞧那年輕長工是個怎么的三頭六臂,竟然連掌柜做假賬只曉得一清二楚?!?/br>話里多少帶了些對老掌柜的偏頗與長工的不喜,管事愣了下,心中卻不知為何莫名心安了下來。再不去看周圍兩人,封擇只步履生風地出了亭子,臨走時,他偏頭瞥了古越一眼,眸中隱有深意。沉坐在石凳猶如入定的古越在一瞬間似有所覺,他緩緩抬起眸子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眼中陡然劃過一道璀璨的火光。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悶不吭聲地便要跟上俊秀青年的步子。沈念遠也跟著站了起來,向前邁了兩步,卻是站在涼亭口踟躕不前。“滾開!”古越被他擋在身后,低沉的聲音里滿是厭惡。沈念遠轉過頭瞇眼看著古越,目光直直地對上泛著森森冷意的眸子,嘴唇被抿的泛起一陣青白。“你以為你是誰?又比我好多少?”他看著古越越過自己身前,強忍著心頭的懼意低聲在男人身邊說,清秀到略顯陰柔的面孔出顯出一分從未有過的尖銳攻擊性,“不過同樣是被他一時好心留下來的可憐蟲罷了?!?/br>古越身形一僵,走出亭口的腳步卻沒有停。“我不會輸給你的?!鄙蚰钸h直直地盯著古越,突然說。“我也不會?!惫旁降哪_步終于頓了一下,卻是頭也不回道。怔了一瞬,沈念遠目視著古越離開的挺拔背影沉默了下來,站在涼亭口的雙腿仿佛扎下了根,一動不動。有丫鬟在安靜地收拾石桌上的殘余,指尖觸到一杯冷掉的茶杯時,杯壁輕顫,“嘩啦”一聲便碎成了不可思議的粉末狀。丫鬟小聲尖叫了一下,沈念遠下意識轉過頭。良久,他愣愣地看著桌上被風吹地四散的粉末,圓潤水光的眼底卻突然升起了一陣的無力與掙扎。嫉妒,陰暗,丑惡。滋生,蔓延,擴散。他忽然在想,究竟是在何時,自己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第75章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車水馬龍的鎮西街市上,一輛樸素卻精致的四方馬車緩緩從街頭駛進,拉車的三匹駿馬長長嘶鳴一聲,紛紛揚起有力的前蹄,從鼻子里打了個響,原地踏了幾步方才停穩。車外隨侍了一個清秀小廝,先是走到車夫身邊拿了個方正的踏腳凳,在地上端正地擺好后,才小心拉開車簾的一角,對著車里人說,“公子,如意齋到了?!?/br>“恩?!狈畔率诌叺臅?,封擇靠在軟枕上懶洋洋地用手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眼角氤氳起薄薄的一層水霧。許是夏日濕熱悶燥,他這幾日里總是沒精打采的很,每日從床榻上睡醒后便總覺得渾身疲累異常。揉揉微微泛著酸軟的腰身,封擇直起身子,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側挺直著脊背,又面無表情的古越。不期然地望進那雙深不見底到仿佛永遠讀不出情緒的幽暗雙眸,封擇心頭怔了一下,胸口處只覺愈發煩悶。不經意從后鼻腔內發出一聲隱隱的冷哼,又故作無視地避開男人遞過來的一方潔白錦帕,封擇下顎微抬,用折扇挑起車簾,一手撩起衣袍二話不說便從車上跳了下去。——這時候知道獻殷勤了,誰稀罕!想著這幾日里男人全然不似以往,只畢恭畢敬的服侍自己,仿佛真把自己當做了侍人,封擇就覺得不爽!很不爽!車內,古越垂眸盯著自己被拍紅的手背,只面無表情地將手帕收回了袖口。“嗤?!?/br>一聲譏諷的嘲笑在陡然車內響起,捂著唇角笑到渾身發顫的扶青半趴在楚央身上,哎喲喲地喊著自己肚子疼。看著毫不掩飾自己情緒的扶青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看不清表情的古越,沈念遠坐在馬車的另一角,默不作聲地抿了抿唇。如意齋內,老掌柜撥攏著算盤,仔細對著賬本盤算著。門口,小廝扯著清亮的嗓子喊了一句,“掌柜的!”以為是有客上門,掌柜樂呵呵的應了一聲,抬眼見是自己東家,便趕緊讓伙計添茶倒水,自己走過去將封擇幾人迎進屋內。“稀客稀客,公子快進屋里坐!”老掌柜臉上笑的像是彌勒佛,將幾人引到屏風之后,他邊笑邊感慨,“前幾日一事老奴如今回想起來尚還是覺得后怕,也不怕公子您笑話,那等造謠誣陷的陰謀著實縝密,若非老奴當真確認自己沒干過那等腌臜之事,只怕……話不多說,小老兒在此只叩謝公子諸多信任?!?/br>說罷,年過六旬的老掌柜便要叩首。封擇上前一步扶住,“掌柜不必行此大禮。您在封府辛苦了幾十年,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等造假賬一事,明眼人一看便是離間我們主仆的陰謀詭計,爺又怎么會明擺著上當?”老掌柜聞言,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充滿褶皺的滄桑面龐上滿是被主家信任的激動。待到一行人被老掌柜彎腰恭請著入了座,封擇唇角一勾,這才又問道,“不知掌柜的這如意齋里還缺副手嗎?”老掌柜一愣,仔細想了想,“倒的確是缺那么一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