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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問?羅宇向幾個跟王海生相熟的同事打聽,可幾人都欲言又止。羅宇能看懂他們的心有不甘,更看懂了這背后的施壓。想必高層有人阻斷了這個案件,意圖拖延調查。難怪這幾天沒再聽人提起王海生的案子,羅宇心中了然。高層可能會要挾在職的刑警們,但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個看倉庫的小人物會對這件事有興趣吧。正好羅宇也不想回那個被人監控的家,當晚他以值班為由留在警局。王海生去世后,他調查的案子暫時被密封放進了檔案室,非常碰巧,羅宇掌管著局內大大小小的倉庫保管室的所有鑰匙,很輕易地找到了那份資料。夜里很靜,走廊上有監控,羅宇不敢正大光明地開燈,用手機當手電照亮紙面。王海生調查的案件其實沒有懸念,是一件簡單的自殺案。死者是一位偏執的心理醫生,他為了治療某個患有重度抑郁癥的病人,以身試險,跟地下黑幫合作,他出技術,黑幫出錢,研究一種代號ptl-278的違禁致幻藥劑,又稱“極樂環游”。這種藥劑可以令服用者產生幻覺,效果如同吸毒,長期服用導致精神受損,極易患上各種更嚴重的精神疾病。檔案中記錄社會上已出現好幾粒類似的癥狀,如果傳播,后果不堪設想。如果說rou體的疾病讓人痛苦難安,那么精神上的疾病則更加讓人不堪忍受。社會由人的交流和精神組成,當精神變質,社會也將崩塌。rou體與精神的健康缺一不可,它們相輔相成,才構建出我們現有的世界。ptl-278的制造者已死,只剩下背后那個古怪的地下黑幫。如果不出羅宇所料,王海生的死應該是這群人所為。果不其然,羅宇在資料中發現王海生最后留下的重要線索。他已經查到黑幫的背景,甚至首領的名字。難怪對方要殺人滅口,好在王海生聰明,提前將調查結果記錄下來,不然重啟案件之時,又得大費周章。羅宇的手指劃過最后一行字,停留在一個名字上。上面寫著林氏林松幾個字。他心中騰起一種異樣感,好像這幾個字在哪里見過。他努力回憶了一下,猛地恍然大悟,整個人愣在原地。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當時羅宇還是一名驕傲的刑警。他負責一樁命案,一個中年男人睡覺時在自己家中被一把菜刀捅死,兇手冷靜又狠毒,刀尖直直刺入心臟,死者沒有經歷一點痛苦,幾乎瞬間斃命。奇怪的是案發當晚,死者的家里除了兩個年幼的孩子,并無他人。房間沒有被人入侵或激烈搏斗過的痕跡,也不曾有東西遺失。仿佛那個男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一把菜刀殺死了,能做到這件事的唯有鬼神。羅宇卻不相信那一套說辭,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不相信世上有鬼神存在。在他看來,這件案子雖然蹊蹺,但也不全無頭緒。兇手不為財為利,必然跟死者有深仇大恨。結合死者的身份——一位社會關系復雜的黑道人士,不難判斷出前因后果。當晚沒有可疑人造訪死者的家,羅宇自然而然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死者的兩個孩子身上。他還記得,那是一對雙胞胎,兩個都是男孩,當時正讀初中。羅宇帶著筆記登門拜訪時,其中一個正在門口玩皮球。羅宇問他為什么不跟兄弟一起玩,那個孩子詭異一笑,說弟弟是個膽小鬼,只知道躲在房間里跟他玩捉迷藏,但他現在不想捉他,要讓他多躲一會,免得游戲很無趣。而另一個男孩,羅宇始終沒有找到他。要不是林氏的戶口本上記錄了兩個孩子的身份,他可能都不相信還有另外一人存在。這讓羅宇對失蹤的孩子產生懷疑,他懷疑那個男孩知道什么,因為害怕藏了起來。更甚者,那個男孩既是兇手。然而羅宇的推想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終止,同時結束的還有他引以為傲的刑警生涯。在羅宇調查取證的第二天夜里,林氏的大宅失火了。火光點亮天空,張牙舞爪的火焰像一張血盆大口,吞噬著林氏古老的大宅。羅宇趕到現場時,消防人員告訴他還有兩個孩子在三樓沒救出來。那時候,他想都沒想,搶過救援人員的水管往自己身上一沖,拔腿就跑進燃燒中的地獄。他到過這間大宅,他知道兩個孩子的房間??墒峭ㄏ蚱渲幸婚g房的過道中途垮塌,羅宇只能選擇另一個。那個雙胞胎中素未謀面的弟弟的房間。這次他終于見到了——那個男孩蜷縮在墻角,沒哭沒鬧,呆呆坐在火里,像一只可憐的人偶。羅宇抓住他的胳膊叫他走,男孩頭都不曾抬一下,空洞的眼中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在這時,脆弱不堪的古宅逐漸崩塌,羅宇別無他法,情急之中選擇了一個下下策。他一把抱起男孩,從三樓一躍而下。沒有事先準備,為了保護那個孩子,羅宇摔到水泥地上。從此以后,他變成了一個乖僻的瘸子。后來羅宇住院,出院,甚至幾年時光飛逝,他經常詢問自己。后悔嗎?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這么做嗎?答案永遠是YES。由于羅宇受傷自顧不暇,當時手上這件案子也轉交給了其他人負責,他只能從別人的議論中零星了解一點后續。那場大火中沒有人傷亡,只有一人失蹤,那個人就是林松,而兇手也至今尚未歸案。第21章重新整理完這段回憶,羅宇把資料放回原位。他突然狠狠打了個寒顫,他很冷,非常冷,發自心底的冷。從王海生的殉職,到他自告奮勇妄想接手遺留案件,再到回想起過去種種。所有所有像冥冥中被人安排好一般,變成一條無形的線,串聯起來,羅宇是線上的魚,真相是餌,一旦咬住,他也無法掙脫。究竟是誰躲在黑暗里cao控一切。羅宇渾身冷汗,覺得有人在背后悄無聲息地窺視他,他想到那個未知電話,想到家里無數的微型監控,想到電話另一頭那個人曖昧不清的語句。猛然回頭,卻只見黑暗中應急燈發出冷淡的幽綠色光芒,什么也沒有。當晚羅宇沒有回家,在辦公室坐了一晚。次日,由于熬夜,他工作時心不在焉,好在守倉庫也沒有太過復雜的事,只需繁瑣的記錄檢查,一天很快過去。下班時,羅宇的手機又振動起來。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林楠”兩個字時,他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氣。“羅宇哥?!绷珠穆曇魪碾娫捔硪活^傳來。“什么事?”羅宇道。“你吃晚飯了嗎?”林楠問。有點不湊巧,羅宇剛吃完工作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