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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倒下去。不一會,螃蟹從他手中跳出來,一點點把室友的身體拖進樹干里,整個場面極其詭異。他跟螃蟹交換了身體。我的螃蟹室友往前走了幾步。“站起來吧?!?/br>室友沒有開口,他也沒辦法開口。這句話帶著回音,仿佛有意識般,直接傳進我的腦海中。樹重新站起來,樹干合上,沒有一點痕跡,好像什么都不曾發生過。我的螃蟹室友以極快的速度鉆進工地旁的小河里,不一會也失去蹤影。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胳膊,所有都不是做夢。也請你不要那樣看著我,我說的全是事實。……好吧,即使你覺得我只是胡編亂造,也請把它當一個童話故事,安心聽我講完。那天下午,室友果然也沒有回來上課。第一次,他缺課了。整個周末,我的腦子陷入真空狀態。說實在,我的室友是個怪物,這件事老早前就給予我沉重的刺激。前思后想,他雖然性格孤僻點,但卻是個溫和無害的好室友,于是我逐漸接受了事實。然而再怎么自我催眠也無濟于事,親眼所見真相后,我很苦惱。哥們給我打了五個電話,發了十條消息,我都沒有回他。我躺在床上欣賞了一日天花板。終于在室友快返校的周日,我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據我所知,夏天室友總在下午兩、三點左右到宿舍。那時候太陽毒辣,外面來往的人相對較少,更鮮有人跑去廢棄工地。我故意提前一個小時,到工地里蹲守著。茂密的草叢里還算陰涼,我坐在地上,直直看著小河岸。果然,沒過多久,一只黑綠黑綠的螃蟹從水中爬上岸,然后便是跟之前一模一樣的情景。——“你是我的樹嗎?你是誰的樹?”螃蟹室友對樹說。樹倒下了,里面躺著人形的外殼。室友用鉗子觸碰人形,人形的身體站起來,他活動一下四肢,抬起頭來,那是我所熟悉的室友的模樣。室友把螃蟹外殼放進樹干里。“站起來吧?!彼麑湔f。他的聲音很低沉,跟變成螃蟹時如出一轍。樹干慢慢合上,室友也漸漸離去,一切宛如從未發生過。夏日的蟬鳴急促的回響在耳邊,我手心發汗,心跳加速。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直到現在也是。我走出草叢,來到樹下?;叵胫矣训膭幼?,學著他的樣子輕輕撫摸樹干,然后說道——“你是我的樹嗎?你是誰的樹?”樹又倒下了,樹干里裝著室友的螃蟹外殼。我顫抖著手把外殼拿出來。它比我想象中輕很多,普通大小,跟認知里的螃蟹差別不大。硬要說的話,這個外殼比其他螃蟹顏色更深,而且上面沒有一點花紋。我脫下衣服,小心翼翼的把它裹緊包好,對樹說道:“站起來吧?!?/br>樹再次站起來,看著樹干完全合上后,我往回走。回到宿舍時,室友正在沖澡,我趁機把螃蟹外殼藏進衣柜,又往上面蓋上幾件棉大衣才稍微放心。我拿出手機給哥們發消息。“一會打球?”剛點完發送,室友渾身濕漉漉的從廁所走出來,他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拿毛巾擦頭。我也沒說話,低頭胡亂玩手機。“你去哪了?”室友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我被他嚇一跳,故作鎮靜道:“吃午飯?!?/br>“很晚了?!彼值?。我瞥了一眼時間,兩點一十五,這個時間吃飯確實挺晚了。盡管知道室友在關心我,但可能做賊心虛,我急忙辯解:“今天想晚點吃,怎么?關你什么事?!痹挷耪f出口,就有點后悔,語氣太沖,簡直不像平時的我。我緊張的看著室友,生怕他發現什么倪端。好在他沒有任何反應,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我在心中長舒一口氣,剛好手機震動,哥們回我消息。三言兩語跟他敲定打球時間,我迫不及待的出門。現在跟室友每呆一秒都是煎熬。回憶那時的經過,我真心覺得腦充血。我沒有考慮很多問題。如果被室友發現該怎么辦?我會死嗎?以及,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許我想讓他永遠都以一個人的模樣存在?后來室友并沒有發現是我偷走螃蟹外殼。那周的周五本該是室友穿回螃蟹外殼回家的日子,我特別緊張,坐立不安。室友放課后一如既往的朝工地的方向走去,只有我知道,那里沒有他的外殼,他將空手而歸。果不其然,室友很快回來了。我以為他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甚至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發現真相,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是很神奇,事實沒有如我所料。室友神色如常,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面無表情的思想政治。盯著他正氣凜然的看書背影,兩個小時后,反倒是我急得滿頭大汗,心神不寧。我終于忍不住問他:“你不回家?”“嗯?!彼^也不回的答出一個平淡的字。一瞬間,我心里五味陳雜。不甘、憤怒、心虛、害臊各種情緒混在一起,我攥緊手,又松開,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跟室友再說一句話。日子仿佛回到從前,我跟他各過各的,不做交流。作者有話說:第3章狀態一直持續到暑假。往年我都會提前買好車票回老家,今年出了些意外。因為外地的遠房親戚過壽,我父母過去慶祝,準備順道在當地旅游。老家沒人,我自然也不著急回去了。余光看著室友收拾完他少得可憐的行李,準備開學再見,我心里突然很失落。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我一時半會摸不著頭腦,只有默默唉聲嘆氣。或許室友聽到我哀怨的嘆息聲,他即將邁出門的腳步居然停下了。“你不走?”他問我。“……爸媽不在家,我現在回去也沒啥意義?!?/br>“留在宿舍?”“還能怎么樣啊,目前也沒有安排?!蔽衣柭柤?,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聞言,室友轉身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兩人相視無言。過一會,他才緩緩開口:“你還沒認真看過C市吧?”想來確實,兩年大學悄然已過,我還沒好好逛過C市。室友是想讓我在C市旅游一趟?我一頭霧水的看著他。“我可以帶你隨便走走?!笔矣颜f。我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話,只傻兮兮的看著他。室友也極有耐心,跟我重復“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