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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到底是裝飾還是為了遮掩端倪?還有青槐,啟程那天她晌午才到朱雀樓客棧,問起時青槐說去了夜合巷,夜合巷是尋歡所,但她一個女人能去那地方干什么?而況正值領主有癢,青槐神色郁郁,斷不是能去尋歡作樂的樣子!而偏巧不巧,倚歡樓正在夜合巷!床榻上的人像是窺破烏桑所想:“不是那孩子,你別打他的主意?!彼慌?,須臾又收斂了氣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他小小人兒,能和我有何冤仇!”“他怎會在山上?”烏桑不作辯解,他是這山上的人,領主若想知道他的行蹤絕非難事,不如坦然坦誠。領主笑了一下:“我贖的他,幸而有他?!?/br>青槐就算有心,不得余暇也不方便,剩余的人,他的人他都知道,會的是受傷自救的手法,但靜心伺候病患卻都不在行,何況誰還有閑心閑情。烏桑只道:“我曾去倚歡樓,卻說靈琪被富商贖走了?!笔撬扇粟H走了靈琪,還是他那時就在徐州?若他就在徐州,竟然沒強迫自己按期歸山!“不錯,就是我?!?/br>正在此時屋外腳步輕響,靈琪先輕聲稟了一句:“粥好了!”才端進來,領主只接著前話:“一枚棋子卻有了不該有的想頭,新婚夜里騙得朱少爺出府,陰差陽錯,反去了朱離弒殺新娘的嫌疑,哼,雖不是他算計,但陸凜見有了可乘之機卻不能一口咬死朱家,遷怒與他,也沒人能說什么?!?/br>靈琪恰放下粥碗抬頭看烏桑,一雙眼眸靈動可人,睫毛扇動時風情流轉,含情含愁。烏桑眉頭一簇,瞪了一下,他兩人相顧無言。烏桑只看著靈琪體貼解意,將領主服侍得十分妥帖。等退出去時靈琪卻向烏??戳艘谎?,點一下頭。床榻上的人未察覺,還笑了一句:“這個孩子不錯?!?/br>烏桑無心他事,并不被他散漫的話題牽著亂走,只問緊要得:“下手的是不是倚歡樓的人……那就是了?!彼c出倚歡樓三個字時,床榻上的人神色分外不同:“我即刻下山討問解藥!”“站??!”床榻上的人忽然坐正了,扶著額,陰沉的目光地落在他臉上:“尋藥?還是尋朱少爺?”烏?;厣砉蛟诖查街埃骸皩に?,也會去見他!”“藥不必尋了,不會有?!鳖I主略喘口氣:“蒼霞山不能亂,青槐不能服眾,我有余威,卻也無實際用處,你此時幫她,我許你以后執事之權!”烏桑心里一動,咬牙道:“我不做執事,我……自贖下山?!比舨辉谒扒罂?,將來也是為難青槐。江湖高遠,他想像朱離那般闖蕩,想和朱離相攜相伴,而不是天涯海角的奔波,只為暗中取人性命,久活在逃亡隱匿之中,見不得光。領主呵地笑了:“下山?你以為下山便能山長水闊?下山后誰都能找你尋仇,你縱使三頭六臂,也是應接不暇,那是自尋死路!不然他們怎么不下山?而且,你有幾個錢?”烏桑赫然——他若不是乞合接濟,早在送朱離那把劍時已身無分文,一貧如洗。☆、山月遠事事皆有前因后果,前因他既然已經種下,下山之后的種種后果,他也只能去面對去解決,只是不要連累朱離就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下山不久,殺的人不多。但是錢……烏桑微微一頓才問:“需要多少?”“萬金!”烏桑不由抽出一口冷氣,他還不知自己這樣金貴!萬金他需得殺多少人才能湊齊,就算僥幸沒死,到時聽說他下了蒼霞山而來尋仇的人,也夠他應付了,若是一味躲避追殺,或者埋名隱居,自己也就算了,朱離會愿意么?朱離光明磊落,胸中有正氣有塊壘,為人又灑脫不計較,正是江湖好男兒,怎么能叫他隱姓埋名呢!床上的人拍著床鋪笑了:“下山不易,你仔細斟酌,去吧!”烏桑拜了一拜,道了聲謝,才轉身出門——萬金雖然難得,畢竟沒說不讓他下山。出門時已有幾分夜色,烏桑踏著稀疏星光回去,才走幾步,眼前風聲颯然,他后退了一步,已揮出一拳,隱約看見來人才半路收住,眼前人哼了一聲:“是我!”是青槐,看樣子她先前就隱在樹上,此時像個剪徑的大盜。“有事?”“領主情形如何?”青槐邊說邊走,見烏桑沒跟上來,她又轉身走到烏桑身邊:“怎么,不好?”烏桑往身后看了一眼,還沒開口,青槐笑了一聲,已自顧解釋:“他不耐煩見我?!?/br>烏桑就算疑惑,他在蒼霞山長大,也知道別人不愿說的事情一概不能問,只道:“不好!下手的人是不是在倚歡樓?”青槐也不答,往烏桑身后看了一眼:“有人找你!”她倒借此抽身走了。他知道身后有人,顯然沒有跟蹤經驗,更是在聽到“倚歡樓”三個字時出了聲響,不問也知是誰。被人叫破,身后的人也不再藏著,等青槐身影在夜色里看不清了,他才一步一步挨過來。即便現在是在蒼霞山,他現在在蒼霞山領主跟前伺候,靈琪也不敢大意,分明在領主屋里時烏桑不過如此,出了那道門站在夜色里時,他周身氣勢卻分外凌冽,淬過血的人身上那種陰狠肅殺顯露無疑。但他心頭不安,總要斗膽問上一句,因此沉著氣走過去,還行了一禮:“冒昧打擾,還請見諒!”“何事?”烏桑冷著的臉色也未見緩和半分,語調更是沉得出奇,驚得靈琪頓了一下才開口:“有一事冒昧相求?!?/br>“既然冒昧,那就別求?!睘跎0瓮缺阕?。這人是陸凜的人,誆騙了朱離那么多年,偏生又相貌不俗,風姿清雅,朱離之前還萬分看重他,烏桑想到這里,敷衍都不愿再敷衍。他才走出一步,靈琪卻喊了一聲:“此事關乎先生,關乎存……”存之二字被烏桑眼風殺了回去,他規規矩矩叫了一聲:“關乎朱少爺?!?/br>烏桑挪腳站在了靈琪眼前:“何事?”夜色里靈琪靈秀臉龐只余一個淡淡的輪廓,他纖長的眉頭緊蹙,顯得緊張而為難,卻還是說了出來:“蒼霞山領主之位,求你放棄?!?/br>烏桑挑眉往身后看了一眼,這里距離領主的居所不遠,他一個外人就敢在領主眼皮底下插手山上領主更替之事,究竟是天真無知,還是藏有禍心?靈琪察覺他目光所及,反嘆了口氣:“這么遠,他聽不見的?!?/br>烏桑氣息驟緊——靈琪是不知其中厲害才能說的這般云淡風輕!屋里那人往常功力何等精湛,再想起領主先前自傷的話,原來死的及其屈辱并不只是隨口一說。偏偏靈琪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