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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聲音軟軟:“娘親?!彼娭熘Z之前已料到不好,以為要挨打,只等著母親秦氏來救,卻不想他父親根本不愿和他多費唇舌,直接將他關了起來。秦氏在朱離頭上撫了一把:“我乘你父親出去了才悄悄兒來的,現在可不是撒嬌的時候,你與娘親說說正事?!?/br>朱離伏在秦氏膝上:“烏桑這人討厭的很,兒子也恨他,見了面恨不得先把他打一頓,但一碼歸一碼,兒子不能讓他冤死,他確實……很冷漠,但卻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他殺楊家,八成是為了楊家的劍譜,楊家這本劍譜來路不正……”秦氏在朱離脖頸里捏了捏:“不管為著什么,殺人就該償命?!?/br>“這道理兒子知道,兒子并沒有回護烏桑,阻止柳家替楊家尋仇,兒子是想這個仇就算要報,也該報個清楚明白,不能叫烏桑受冤。娘親,楊家這本劍譜不簡單。而且烏桑一個第一次下蒼霞山的殺手卻被胡人伏擊,也是在他會仰止劍法傳開之后……”秦氏抿著唇看了一眼朱離,自己這個兒子,家里寵慣是寵慣,卻不是縱容的寵慣,他也爭氣,年紀雖小,已甚沉穩,平日少有惶急的時候,今日卻連臉上那唬人的溫柔笑意也沒了。秦氏心里一動,打斷了他:“這個烏桑,你和他……”朱離在秦氏膝頭蹭了蹭:“娘親!兒子在此事上絕無私心!娘親,我小時候你就教我,習武是為了匡扶正義,扶助弱小……”朱離拖長了調子。秦氏抿唇笑了一下:“要耍賴了?我看你挺急的!”朱離握著秦氏的手望著秦氏,“人命關天,由不得兒子不急。烏桑冷漠寡言,追他殺他的人又不給他機會辯解,兒子是想……娘親,你不要多想!”秦氏看他這些日子奔波地憔悴,一雙望著自己的眼眸含水帶霧,心里早不忍了,在朱離額上戳了一指頭,“你和倚歡樓那個靈棋來往好些年了,由不得娘不多想。這事你為著正義更好,可這世間的事,要正義也難!不過,娘不攔你,猴兒,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主意,該扛得起事兒,娘放你出去,你自己小心?!?/br>朱離埋首秦氏膝上,聲音有些悶:“兒子知道,娘親……”秦氏提著他領子拉他起來:“別是要哭鼻子?快走吧,回來你父親收拾你,娘親可攔不住?!?/br>朱離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兒子多謝娘親?!?/br>秦氏拉了他一把,交給他一方小小的布巾及一個包裹:“我來之前去了你屋里收拾了細軟你帶著,這布巾是你屋里那個腦袋尖尖的小廝給的,說是倚歡樓的東西。若叫你父親發現你還和那人往來,打斷你的腿?!?/br>朱離接過了,有些臉紅。秦氏笑著在他后頸子里拍了一下:“還說你和那靈棋君子之交?君子之交你臉紅什么?這東西我看過了,這回說的是正事,你臉紅什么!”朱離說不清楚,只低著頭。秦氏推了他一把:“傻兒,還不走,等你父親來捉你!”朱離這才一溜煙走了,靈琪遞了消息,他只要找到靈棋,烏桑便手到擒來。無論外面的夜色多沉寂,徐州城西這片街都燈火輝煌,絲竹陣陣,朱離已換好了夜行衣衫,他緊一緊腰帶,繞過倚歡樓后門那一片樹林,輕巧地進了倚歡樓后院。朱離穿過倚歡樓里假山的陰影,躲過來往穿梭遞酒送菜的小廝,一徑潛到倚歡樓西偏院,那里有幾座精巧閣樓,是倚歡樓里有身份的幾個小/倌兒會客休息的地方。朱離輕車熟路,潛到最邊上一棟小院邊,翻了進去。這院子里一座假山,幾株青樹,屋里燈火熄滅,只有廊檐上幾盞紗燈,看來人都睡了。朱離在正中小屋的窗扉上輕輕叩了兩下,又伸手指在窗棱彈了三下,學了一聲貓叫,屋里立刻有一把輕巧曼妙的嗓音響起來:“存之?”幾分欣喜幾分期盼全在里面。朱離又叩了叩窗扉當做回應,屋里很快燃起一豆燈火,有人開了門請他進去,這屋子的主人卻斜歪在榻上并不起身,他青絲披肩而下,沉得膚色雪白,兩彎眉毛又細又長,眼角微微斜吊著,明明是男人,卻生的嫵媚又多情,望著朱離又叫了一聲,“存之!”朱離在他兩步遠處坐定了,這屋里能貼身伺候的,都是可以栽培以備以后能撐起倚歡樓臺面的小童,這時早乖覺的端上了茶水,輕輕笑了一聲,“少爺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我們倌/人昨兒還念起呢!”但他并不多話,說完這句便退了下去。朱離看靈棋容色蒼白,添了幾分病中的嬌弱不勝,不由別開了眼:“我看你身體不好,只可惜這次出門匆忙,沒來得及帶些補品給你?!?/br>靈棋眼光往斜對面的壁櫥極快地瞥了一眼:“無妨的!存之半夜才來,定然也脫身不易……”他與朱離相識已久,頗有默契,朱離也往壁櫥那邊瞥了一眼,靈棋便微微側轉了頭,在燭光的陰影里對朱離點了點頭。朱離已然明白,卻接著話茬道:“前些日子為他事奔忙,不在徐州,昨日回來先回了趟府里,這才溜出來看你?!?/br>朱離說話時眉目含笑,甚是溫柔,靈棋也跟著臉上帶了幾分溫情的笑意,見朱離眼色往自己身上瞥過來,他也眼波輕動,烏黑的眼珠劃出一個圓潤的弧度,朱離便起身往他跟前走了幾步,似乎從袖中摸出些什么東西來:“我帶了幾味好用的脂膏給你?!?/br>朱離這一動,恰站在靈棋與壁櫥之間,烏桑若是有什么舉動,他盡可護得住靈棋。靈棋罩在朱離的陰影里,對著壁櫥肯定地點了點頭:“這味道真好聞,是我喜歡的,多謝你費心?!睗M是歡喜滿足,手上卻一刻也不停,指了指自己,做了個吃藥的動作,又指了指壁櫥,在前胸后背手臂上各劃了一道。朱離笑了笑:“你我之間多年的交情,何須……”說著倏爾轉身,幾枚鐵菱子已激射而去,打在壁櫥上,壁櫥正開了一條縫,燭光下只瞧得見銀光一閃,朱離拔劍一擋,叮叮幾聲,擋落了暗器。他這時尚有余暇說出最后兩個字:“言謝?!鼻浦蛔约洪L劍撥落在地上的暗器,朱離笑了一聲:“落魄到拿繡花針當暗器了?”烏桑一擊落空,再要出手也是白搭,他覺得脖頸上一陣麻癢,伸手一摸,指尖有些許血跡,原來是方才被朱離的暗器打中了!烏桑只恨自己大意,沒料到朱離在南風館里還有相好通風報信,他一聲也未吭,只瞪了一眼朱離,鉆出壁櫥,看架勢是要穿窗而出。朱離氣得滯了一下:“倚歡樓不比外面,你敢亂闖只有死路一條!”他出手如電,已探向烏桑肩頭,烏桑躲了一下竟沒躲開,被他牢牢牽住了肩臂,一時不能相信自己這樣不濟,又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