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然也是著急的,可這會兒將近午時,別家的人都躲在屋里避暑熱呢!咱們等到傍晚,日頭下去了再去不好么?”他看朱離笑了笑,以以為朱離松動,眼巴巴望著朱離。朱離卻道:“不好!這事不易拖?!?/br>柳吹絮長長嘆了一聲,跟在朱離后面,舉著袖子擋日頭:“朱大哥,我忘了拿扇子!”他這樣拖延,朱離心里好笑,還未做聲,就聽回廊里柳綿叫了聲:“哥哥!”兩人回頭時就見柳綿頭頂頂著大大一片荷葉,捏著兩把折扇追了過來。“天這么熱,哥哥怎么忘了拿扇子?娘讓我送過來!”柳綿不顧柳吹絮臉上的神色,已塞了一把折扇在柳吹絮手里。再看著朱離時柳綿臉上迅速染了一層紅霞,裝模作樣扇了兩下荷葉:“真,真熱!”見朱離含笑看她,柳綿差點拿荷葉把臉遮個嚴實,摸瞎戳了把折扇過來:“這是,是朱,朱,朱大哥的!”等不到朱離拿穩扇子,她又頂著荷葉一溜煙跑回去了。朱離捏著扇子扇了兩下,風都是熱的,卻笑看著蔫了的柳吹絮:“扇子有了,走吧!”柳家在城北,楊家在城南,所幸柳城夫人張氏心細,馬車里放了小半盆冰,兩人穿過大半個逞州城到打鐵巷時才沒中暑。打鐵巷巷子里有幾株高大的樟樹,枝葉葳蕤,撐出一片陰涼,有閑人聚在樹下賭錢,還有幾個只靠著樹干坐著乘涼,正好問話。兩人過去,有人認出柳吹絮來,“喲,柳公子?”看一眼朱離,也不明著問,只把眼神往朱離身上瞟著:“柳公子又來找大財?”大財是打鐵巷里的懶漢,楊家的事,就是他第一個發現的。官府也好,柳吹絮也好,都為楊家的事找大財問過話,大財是個憊懶之人,膽子卻小,那日被楊家慘象驚嚇過度,如今不管別人問什么,他都只會瞪著眼睛叫嚷“死了,死了……全死了!”怪模怪樣的。這些日子過去,楊家一事造成的恐慌漸減,大財便已成了打鐵巷里的笑談。柳吹絮往樟樹的陰影里一躲:“今日不找大財,就找各位問問?!?/br>那些問題都問了百十遍了,這會兒大伙兒都在忙著賭錢,不愿騰開手,七嘴八舌地敷衍起來:“真沒聽著半點動靜!”“就是,我家離楊家隔了這么遠,他家都沒聽著,我們豈能聽著?!?/br>“也沒見著什么可疑的人,我們幾個一直在這兒打牌,沒看著什么可疑的人!”……柳吹絮有些無奈地望著朱離。朱離收起折扇,在手心敲了兩下:“今日不問這些,問些別的?!彼灰姷寐曇舸?,只是說話平緩輕穩,還帶了幾分笑意在唇邊,如夏日焦渴時的清泉,令人觀之可親。樹下的人靜了一下,才有人問:“這位是……”朱離也不管樹下的人形容有多不雅,他禮數甚恭:“在下徐州朱家,朱離朱存之?!?/br>樹下的人愣了一下,有人問:“哪個朱家?”問話的人被人戳了一下手臂:“傻子,前街那家緣來大酒樓就是徐州朱家的,牌子上有標記!”有人補了一句:“有銀錢莊也是!”市井之民對超出逞州城范圍的江湖世家知道甚少,但事關銀米糧菜的商家卻還知道的不少。朱家盛譽響遍南五省,道上的人自然看的是朱家行俠仗義,家傳劍法輕鳴劍厲害無匹。市井小民,婦孺之輩知曉朱家,卻是因為日常吃穿用度,柴米油鹽,總有些要涉及朱家商鋪。朱家家境之殷實,南五省無人能望其項背。朱離笑了笑:“正是緣來酒樓,有銀錢莊所屬的那個朱家,在下朱離朱存之?!?/br>如此大富之家的少爺就在眼前,長得像是畫中的公子,笑得又這般親切,賭錢的人中有人在衣襟上搓了搓手:“朱公子……要問什么?”朱離也躲進樹蔭里,坐在賭錢的人旁邊,跟著押了一小注銀果子:“在下要問,諸位在打鐵巷住了幾年?”賭錢的人七年十年十五年的亂答了一嗓子,又興奮地叫了起來,是朱離賭輸了一把。朱離正要再跟一注,就聽身后有人慢悠悠道:“半輩子!”朱離聞聲回頭,說話的是個靠著樹干乘涼的老人。☆、尋疑問惑(二)傍晚時候朱離與柳吹絮兩人坐在臨街茶館里吃綠豆沙冰,這東西清涼冰爽里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吃下半碗,才覺暑氣去了一半,嘴里被沙冰凍住了,有呵氣成霜的錯覺。柳吹絮一雙手堵在醉跟前,一口一口往手上哈氣,自顧自樂的眉眼彎彎,看朱離有些心不在焉,忙著勸:“朱大哥,你也別太焦心了,楊家在逞州十年,確實一直閉門度日,不問世事,咱們一時半刻問不出所以然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今日本是遇上了一個自稱在打鐵巷住了半輩子的老頭,可追著問了半天,這老頭都把打鐵巷從幾百年前到現在地由來說了一遍,但問及楊家,卻只是泛泛幾句,無非深居簡出,低調行事。兩人都有些頹喪。柳吹絮還安慰朱離:“再說,咱們至少知道了楊家這十年來,和鄰里來往甚少,關系疏淡??!”朱離輕笑了一聲:“除了和柳家,楊家和誰家都關系疏淡!”他話音未落,就聽街外面一群人接連叫喝著:“茶,茶!他娘的,人都死哪兒去了!”這間賣冰的店隔間就是一家茶館,這個時候客人稀少,門庭冷落。那邊的茶博士跑的地面咚咚作響:“幾位爺要什么茶?”“這還用問,好茶,最好的茶!”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嚷著,桌椅被拉動的聲音有些刺耳,看來是坐了下來,朱離蹙了蹙眉頭,這聲音耳熟。柳吹絮往外看了一眼,他們座位臨窗,能看到幾個人影。他神色很是鄙夷,嘀咕了一聲:“囂張什么,追了人家這么久,還沒追到!”看朱離臉色不好,柳吹絮以為是嫌外面的認太吵,他忙著安慰了幾句:“朱大哥,咱們堵著耳朵吃咱們的沙冰,一句話都別聽他們的,這幫人,哼!”朱離微微側了側身子,只留給窗格半個后腦勺。這幫人他認識,正是在黛山上追著烏桑跑,還和自己打了一架的那幫人,看他們這氣急敗壞的樣子,要么是沒堵著烏桑,要么是狹路相逢,又給烏桑走脫了!“憑他們也想堵到烏桑?哼,要沽名釣譽也該掂掂自己分量!”柳吹絮吃了口沙冰,眉間的不屑之情都快溢出來。“柳兄弟似乎對烏?!行┏绨??”朱離神情淡淡的,笑問了一句。柳吹絮抓了抓頭發:“你沒聽人家說么?”說著壓低了聲音,像是耳語:“烏桑劍法好,人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