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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之后,找業務調取監控記錄,有些地方因為時間相隔太久,因為磁盤空間有限,要么自動覆蓋要么刪除了。 有些時間近的,來不及被覆蓋的,直接被告知缺少那幾天的記錄。 拜托物業值班人員查問之后,說是領導吩咐刪除的。 得知這個結果,張愔愔根本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懊惱。嚴家有錢有勢,找的律師肯定不一般,瞧這滴水不漏的架勢,她想到時,人家已經斷她后路了。 在她還在想辦法收集證據期間,眼見著開庭時間逼近。 —— 開庭當天,張愔愔拎著一袋卷宗資料開車趕去法院,半道上順帶捎一程她的助理。 歐陽堂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說:“對方委托的辯護律師我打聽到了,你想不想知道?” “想說就說?!睆垚謵脂F在心情有些沉重,沒心思玩笑。 “這人有點手段。這是跟他打過交道的那些人對他的一致評語,”歐陽堂看她一眼,不再賣關子,說:“他叫陳司諾?!?/br> 這三個字讓張愔愔倏忽一晃神,靜了片刻才確認地問道:“哪幾個字?” 歐陽堂回憶了一下,說:“爾東陳,司法的司,承諾的諾。你聽聽這幾個字,慨當以慷,清新雅正。一看就知道從小志愿當法律人?!?/br> “……” 張愔愔沒搭腔,異常沉悶。 歐陽堂瞧著她臉色不對勁,心思滴溜溜一轉,問:“怎么?這人你認識?還是以前法庭上對過招?你這表情有點意思啊,不會是有什么過往吧?” 張愔愔面色沉靜,“你做事能有你打聽八卦這么殷勤,沒準這會兒已經脫胎換骨了?!?/br> 歐陽堂聽得不由一樂,“哪有你說的這么厲害,捧殺,你這絕對捧殺!” 張愔愔沖著擋風玻璃長長嘆一口氣,心里存著“應該是同名同姓”的僥幸。 抵達法院,張愔愔拎著資料下車,歐陽堂也拎著沉甸甸一袋隨后頭跟著,兩人遠遠就瞧見了林懌的父母。 石階前,夫妻倆并肩齊站,愁眉苦臉,烏云照頂。 幾個人一起進了法院,由于林父林母屬于參與庭審人員,因此不和張愔愔一個方向,進去以后就分開走了。 張愔愔有一件律袍,她年輕那會血氣方剛,在法庭上穿過一次,體驗過那一次之后,回來就被她鎖行李箱里了,那件律師袍從此不見天日。 為什么? 因為太丑了。她一瞧在座的都是制服,對方律師一身正派的西裝,襯得她像個天外飛妖,只恨不能當場甩下袍子。 這里的法院并沒有強制要求律師上庭必須穿律師袍,但這里的書記員卻總要例行一問。 張愔愔的借口各式各樣,今天的理由是:“被我小侄子拿去學校表演課當魔法師的袍子了,你看,我的眼鏡也被拿去了,還有一支我平時用來教訓他的教鞭?!?/br> 旁邊的歐陽堂配合以沉重,點一點他痞帥的小分頭,對書記員說:“話說到這里,你應該知道張律師的小侄子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吧?沒錯,就是伏地魔?!?/br> 書記員:“……” 張愔愔笑著改正:“是哈利波特?!?/br> 書記員:“……” 兩人往前走,歐陽堂感慨道:“我覺得二人轉的舞臺需要我,從小我就覺得自己是個搞藝術的料子,沒準等我退休以后我就從藝去了?!?/br> 張愔愔說道:“老了也是不正經,建議先從良?!?/br> 歐陽堂用屁股頂了她一下,“這么討厭呢你!” 張愔愔沒提防,被撞得往一旁顛顛地傾斜兩步,回神正要發作,就聽見身后不遠處,隱隱傳來一道頗為冷沉的嗓子—— “扔了?!?/br> 歐陽堂一聽,立馬回頭望過去,一看就樂了:“誒,你看?!?/br> 張愔愔覺得這聲音熟悉,哪怕是經春累秋也是歷久彌新的熟悉。只是一聲就輕易觸動了她內里最隱秘的深淵,像是從河畔的那頭到這頭之間的一股張力,牽扯著舊日種種,穿越歲月悠悠。 讓她恍惚了好一會。 “那個就是陳司諾,”歐陽堂壓著舌根繼續說:“一會兒你鎮定,別被霍霍得五迷三道的?!?/br> “你見過他?”張愔愔收回視線,也不等他回答,徑直往前,率先拐入審判庭,朝著被告席走去。 歐陽堂一路追著她絮絮叨叨,“他之前有個案子挺出名,我當時作為群眾出席庭審,出于某些特殊原因,他當庭聲斥審判長。這事還上了新聞,很是拉了一波輿論?!?/br> 張愔愔聽說過這事,不過當時她案件纏身,沒怎么關注網上的新聞。 “那法官偏心原告,話里話外處處給他下套,我都聽出來了,”歐陽堂說著換了一副贊賞的語氣,“陳律師心思縝密,和法官周旋許久,堪稱憑一己之力對抗公檢法?!?/br> “后來呢?”張愔愔問。 “后來事件發酵起來,監委和紀委不得不介入?!?/br> 據陰謀論者揣測,陳律師這一招是有心煽動民意,拉上頭的人介入,否則他一介律師,即便是有心對抗三家,恐怕也是孤立無援。 唯有給上層施加輿論壓力,逼得他們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 這時門外有交談聲漸近,張愔愔抬頭望去,猝不及防就和領頭進門的那人堪堪對上一眼,不期然而然,她差點沒坐住。 虧得她這幾年人情世故見識得多,面上還算穩住了。 時隔經年,陳司諾還是那么樣,平淡疏離。不過這和張愔愔記憶深處的模樣還是有些許偏差,以前的陳司諾雖然也是冷淡,卻流露了幾分少年健氣。 如今嘛。 其形其色清正肅郁,猶似一股春寒乍生。 不知怎么的,張愔愔壓力頓生。 這各行各業,仔細追究起來是處處深似海,律界更是隱而諱。這一行里也是分黨分派,各黨派之間不乏青年才俊,但能冒頭的卻只有一二。 按歐陽堂的話說,陳司諾算是其中翹楚。 歐陽堂是個初生牛犢,嫩芽一顆,他親眼見到曾在網絡掀起巨浪的本尊,激動得像支竄天猴,一炮就能原地上天。 張愔愔在底下輕踹他一腳,歐陽堂這才收住。 張愔愔抬眼往原告席望去,出庭的是嚴海的mama。 那女人此時滿臉怨毒,當林懌被帶入法庭時,要不是法警在場,估計她能沖過去,替她那個還躺在病床的兒子手刃了林懌。 以及,以張愔愔為首的被告方。 開庭沒多久,整個調查階段比較冗長。 唯一影響流程的就是原告嚴母連珠炮似的打岔。 在陳司諾進行陳述舉證時,她跳起來聲援,在張愔愔質證時,說到“據現場目擊者聲稱,當日林懌與嚴海發生沖突,是嚴海挑釁在先……”,她又跳起來指控反駁。 法官忍無可忍,好幾次